“所以,你知道什么”霍山平静得像没事一样。
“在十二区的花园小区,门口有一辆黑色拉克轿车,转了近50个小时。”沂蒙歪着脑袋冷淡地目视着这个战友。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沂蒙嘴角一翘,“你太不小心了。”
从桌上拿了四个瓷杯,放了个品字形。
就最后一个瓷杯翻过来,倒扣在品字的右侧,“这是花园小区,这三个立着的杯子是几条出去的道路。”
“然后呢”
沂蒙嗤笑一声,“非常简单,你违反了交规!”
交规
“你走了顺时针!”
霍山一愣。
在冰冷的夜晚,很少有人出行,有时候街道一辆车也没有。
像这样的转盘也没有信号灯,霍山凭借这思维惯性,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在左车道。
然后看违章拍照的沂蒙意外的发现了,这辆违章车。
翻了车主的信息,是个外地车,但是这辆车是事故车,两天前在十一区出过车祸,应该还在报废的汽修厂里才对。
沂蒙基本断定这是个套牌车。
这还了得,沂蒙翻了整个花园小区的监控,在一幢民宿楼下发现了这辆车。
要说这没什么,顶了天就算是违章,但是沂蒙发现了个不寻常的东西。
没人从车上下来,一直都没有。
快进了十倍速也没见人下来。
沂蒙顶着眼睛的酸痛,在高倍速里寻找真相,一连近十个小时。
(这也是为什么,霍山打电话的时候,沂蒙刚醒。)
就在沂蒙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作家被一个女人从楼梯上推了下来(此推非彼推)。
然后等不久,黑色拉克轿车上下来一个纯黑黑男子,鸭舌帽压得老低,还带着口罩。
紧跟着作家方向离开了,车也没有再移动的想法。
这可就不简单了。
在零下温度里,呆在不开任何设备的车内,待50个小时,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除非此人受过专业训练过,比如军人!
“你怎么确定是我”
一般间谍什么的也还是有可能,又或者仇人什么的。
“其实你前些时候也漏出过马脚,在医院。”
霍山瞳孔一缩。手轻轻地放到了腰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别紧张,我没有发现你在做了什么,只是听到有人在打听那个女人的病房号。”
那日沂蒙别了川源,去医院外面吸烟,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小护士嘀嘀咕咕地说,都什么人啊,还问病人的私人信息。
沂蒙注意到小护士走来的方向是,第3层的右拐角,去的是江澈的那片病房区。
本来也没什么。
直到他回来的时候,注意到这片重症区只有还在抢救江澈一张床位。
他一下便断定,有人在问江澈,这也是为什么沂蒙给作家发消息时候特地提了一嘴有人在查他。
“只是这也没有确定是你,但是从刚才的交流,我就确定了。”
没有足够的证据,沂蒙自动脑补,用了个诈骗手段,直接将霍山给骗了出来。
“太空军做事风格你是知道的!”霍山的目光冷冷的,毫不掩饰他的杀意,“阻碍的人,就直接除掉!”
沂蒙点点头,“我知道,但是...”
微笑,按着酒壶的盖子,轻轻的将一股酒浆缓缓注入酒杯。
“犯罪就像迷人的酒精,一但知道了他的乐趣,就没有办法停止,而我...”呷一小口,浓烈的烈酒让他面部肌肉微微的扭曲,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一个月牙。
“而我执迷于破坏这种犯罪,也像犯罪一样执迷。”
霍山仔细地盯着这个同学,手臂肌肉松弛,桌下的双腿勾起,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不是战斗的姿态。
如果...
一个危险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诞生。
杀人灭口。
“别想着杀我”冷笑,“仙人之下一换一,我还是有自信的。”
作为同一期的学生,他们都太了解自己这个同学了。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霍山从衣服里把手抽出来,一个小小的铁管子在那隐没间出没。
是枪,大约是一种特质的暗杀手枪。
此刻它正凝视着一个鲜活的生命,随时准备发出背叛友情的子弹,结束这一切。
要说华国的禁枪水平,世界罕见,但是这不太难做到真的绝枪,毕竟有心算无心太多了些。
“没有,”霍山将酒杯顿在桌上,摊摊手,“但是你杀不了我。”
“我现在断定你对我的行动有了破坏的嫌疑,我就可以选择极端手段。”
太空的疯子,可不讲道理。
“你这样的级别,进行的项目一定是惊人的,”沂蒙信手捻起一双筷子,握在手上。
事实上,像霍山手里的那种小玩意,枪管太短,根本很难打中人。
要是一颗子弹偏了,基本上就意味着要进行肉搏战。
一双筷子要是力道足够,角度合适,一瞬间便可以致人死亡。
当然他要是射得准,那也没辙。
“停止计划,你说会多么可怕”霍山脚一蹬,整个人连着椅子往后滑了一步。
霍山继续保持沉默,事实上,他很纠结。
“不过没必要这么想,我其实对你们的事情不敢兴趣!我给你保密。”
保密霍山看着好友的脖子,手指已经悬在了激发按键上。
死人绝对是最保险的。
“杀了我警方介入,你一样也暴露了。”
这是自然,也是霍山犹豫的最主要原因。
“我要怎么信任你,你不会泄密”
“没有!”
“孩子!我没有义务欣赏你的幽默。”
“但这是事实。”
...
...
夜色迷蒙,就像深沉的幕布,人却没有办法将这幕布撩起,完全地参透。
深沉啊这绝美而华丽的夜色。
是一曲荡人心魂的镇魂歌。
啪嗒下雨了。
水滴从无穷远处的高空坠落下来,砸在这霓虹幻影的人间都市里。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火锅城前飞快地飞驰而过,掀起一道水帘,刺啦一声溅了行人一身。
白色的衣服上多了无数个小点点,可惜不是价值几个亿的艺术品。
那青年一声咒骂,以父母为轴心展开了。
一个轮椅青年,揩去脸上的水,默不作声地忽然停下。
后面为那青年执伞的女生,嗑蹦一下磕到了青年轮椅上。
“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轮椅青年淡淡地开口道。
“我...我...”那女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脸红了。
这两人不是作家和川源,还能是谁。
作家的强吻,没有得到七八个耳光,只是得到了一个越来越傻的的助手。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作家拉长着脸。
“哪里...”川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嘴唇,那脸更红了些。
去家具城,这都快推到港区了,川源在搞什么
“家具城在火锅城后面...”作家无语。
“后面...”目光呆滞,跟被夺舍了一样。
我丢!
作家独自转着轮椅,到雨里去了。
“哎”川源震惊,连忙举着伞追上去。
“...”
走了几步川源细若蚊蝇的声音,问了一个问题,“有对你重要的女生吗”
“重要”作家卖力的转着轮椅。
“就是那种...”听不见了。
作家斜斜看了一眼,这女人满脑子的淫邪之念。
“有三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女人出现在我的前半生。”
“真的吗”川源一脸落寞。
“第一个在我小学的时候,她愿意为我们的爱情而死,她说‘要是你再追我,我就死给你看’。”
“第二个是在中学的时候,她愿意为了我等待来生,她说‘想做我男朋友下辈子吧’”。
“第三个是在我的事业低谷期的时候,她愿意与穷困潦倒的我同生共死,她说‘你再不还我钱,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还有一些女孩,经常为了我愿意改变,她们最常说的是‘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川源嘴巴一抽,这还真的是旷世的爱情。
“问完了走吧”
轮椅仄歪着往前走。
川源嘴角一翘,开心了,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