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3天之前,也就是克里希的2营被报废的时候。
加强团,在东山西南方向的平原地带上龟速行进。
由于前一段时间的暴雨,整个平原一脚下去,军靴大两圈。
炮兵的炮轮子,不是在陷进泥潭的里,就是正在陷落的路上。
整个队伍像一条虫子一样,在平原上蠕动。
这样行进了一天后,克里希终于走到了丘城30km外的小商河。
再往前走,就进入了丘城的谷地。
当月日的中午时分,这个加强团抵达了小商河下游。
村上下令收集沿河船只渡河,到傍晚时分,团开始渡河。
当第一个营渡过小商河的时候,小商河水位突然暴涨,将几乎所有的船只全部冲走。
在慌乱里,卷走了上百人,这些人绝大部分的尸体被冲到了下游。
(事实上,后来村上才知道,这是上游周军堰塞决堤,导致的河水暴涨。)
团还未开展就损失了一个连,更加糟糕的是,5个营,被小商河隔断成两个部分。
先头过河的一个营两个连,绝大多数是工兵和步兵,缺乏重武器。
村上让炮营在河南构筑防线,用火力保护整歌河北的先头部队。
另外下令工兵连,收拢材料,在小商河上修建一座浮桥。
多放岗哨,避免敌人突袭战争。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商河流域夜晚再下暴雨,河水暴涨。
一个下午建立起来的浮桥,又冲走了。
河南河北两部人马,不得已转移到高处,这导致了原本的炮兵阵地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到河北渡河了的步兵营。
就在转移的当口,周军马军冲击河北步兵,仓促之间,没有重武器,和高密度武器的阻拦。
周军的骑兵通过隐蔽,借着雷声和大雨,拉近冲锋距离。
在两百米的距离上,一鼓作气撕开一个缺口,砍瓜切菜一样将整个步兵营乱上。
幽州军的火力很复杂,远征部队的火力侧重在航空和炮火上,真正的一线步兵的机枪并不多。
这是军部更青睐步枪的高精准度,高稳定性,以及更廉价。
步兵的机枪也是以轻型为主,重机枪基本没有。
防御部队的火力正好反过来。
团作为野战部队的尖刀,他们的步枪装备率更高,机枪反而更少。
这也是这场遭遇战里,被乱杀的重要原因。
整个战役,团表现还是很优秀的,作为唯一一只参与幽州三次战役的军队,这个步兵营和两个连的战斗力非常可观。
尽管周军的骑兵已经骑脸输出,这个第一营还是死死地将周军骑兵阻挡在雨里。
等到他们的指挥官重新组织起士兵反扑,一营一个连的连长被敌斩杀,这个连被分割在周军的包围里。
依旧凭借副连长的临时指挥,固守等到了来自营部的支援。
这场惨烈的夜战,整个尖刀一营死了400人,几乎个个带伤,连营长都被插了两剑。
周军的付出的代价也差不多,不过他血赚。
第二天拂晓的时分,一营收拢残部,营长看着活下来的士兵,先是一悲,流下泪来。
副官上去宽慰这个营官,结果手还没有碰到这个营长,他反过来笑出猪叫。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营长精神出现了崩溃,但是这个营长说了一句,“我等年纪轻轻,一遇挫折怎能畏葸不前,日后怎成大器。”
...
这一次交手,尖刀一营伤亡达到60%打残,没有再战可能性。
团阵亡亡52人,失踪40人,重伤200人。
对于这个3000人的加强团来说,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要知道,他们有一个炮营,这500多人纯纯是技术兵种。
按照幽州军的一般比例,在2500人中60%的一线战斗人员,500人伤亡700人,达到了惊人的50%。(实际会低一点,但是不会低于40%)
惨败!
...
战败的消息传到幽州,朝野震动。
舆论汹汹,要求将村上述柳罢黜。
这团可谓是全军劲旅,幽州政府的成立就是靠这00人全歼政府卫队,霍山依靠这只军队斩获雇城首功。
顶住孟城四周包围,以一己之力开辟稳定的凸起战线。
团的战绩,直到作家的雇城歼灭战才被打破。
要知道,在幽州人的心目中,周人的军队就是渣渣。
商军完全按照周军摩擦,幽州军对上商军,也是:6的战损,那周军不得:0。
只能说优越感,击碎了国民的自尊,他们不能忍受这样的失败。
军部里对于整个战役的指挥也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村上述柳轻敌导致了失败。
只不过霍山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整个战役在指挥上并没有太多的失误,天时的问题更明显。
硬要说失误,那就只能说渡河的决定是不查。
但是木已成舟,村上的锅甩不掉,谁让他送了太多的人头。
军部立马降了村上的军职,让他代理团指挥。
同时给作家发报,让作家前去汇合,保证团不再出幺蛾子,旅的后续部队推进接手占领区。
克里希转向防守,、接替朝歌、孟城和镐城的三点防御。
霍山没有表态,远司便将这个命令发了出去。
...
...
朝歌。宫殿。
风吹起帷幔,飘动着这个王朝的辉煌。
作家轻步走在石砖地面,脚步硁硁有声。
栗木制作的柱子一直蔓延到无穷远处,向来人展示他的庄严。
鹿台高高,一座建筑恍若空中楼阁,高高耸立。
宽阔的台阶,汉白玉的白色铺成了遥遥的通天之路。
一个数百年的王朝,他的气势雄踞在苍穹之下,俯瞰着这个挑战他的不自量力的家伙。
鹿台下的宫殿很普通,基本上就是一些简单的瓦房。
这里因为没有人保护,加上一些盗贼光顾,这才几天时间就呈现出一片的颓废。
巨大的青铜鼎,在高高的台阶上,孤零零地矗立着。
两个铜铸的铸兽,站在拦腰的台阶上俯瞰着这片荒芜的宫殿群。
啪嗒!
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到了身上,在作家单薄的衬衣上印出了一个浅浅的湿痕。
冬季的冷气团,压着南方的暖气团持续后退,在朝歌地区形成了崭新的降水。
清冷的雨滴打在整个宫殿群里。
“先生,天气凉了”经克斯将准备好的雨伞撑过作家的头顶,小声的提醒作家应该回去了。
这个地方是新占的敌军腹地,还不怎么安全。
“啪嗒!”
雨滴溅落在雨伞上,形成了珠帘。
“经克斯,你说如果你是商国人,你今天的心情...”
作家与常人不同的一点在于,细腻的内心,可以捕捉到不可查的情感。
“我恐怕...”经克斯本想直接出言敷衍,但是遇到了作家的眼神,他不得不认真道,“我不能感同身受。”
“是的吧!”
雨大了。
噼里啪啦地砸在鹿台上,汉白玉的台阶上泛起一阵迷雾。
雨里的铸兽隐隐间似乎在泪流,悲情地望着作家,望着这个帝国的杀手。
商该亡么
作家轻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商帝国的人文,经济,军事,在历来都是最强的,他完全的符合了整个历史潮流。
按照整个人类的历史来看,文明就应该从游团到城邦,到封建到现代政体。
这个文明的进程还在初级阶段,便受到了上一个文明遗留的残骸颠覆。
面对技术上的代沟,正常生长的文明,没有办法合理的存在。
似乎看起来,城邦在文明程度上来说完全是先进的,但是除了技术,作家并不认为这个城邦有任何优势。
比如文化,城邦杂糅着几个族群的碎片,没有系统的文化体系。
而商帝国尽管他的文字语言在理论上来说还很粗浅,却是自成体系。
不要小瞧这一点,一个文明没有内核的东西,贯穿始终,极有可能出现精神上的裂痕,最后彻底走不远。
不过牧马人他是近乎永生的,这个文化问题,会怎么样作家很难理解。
“我摧毁了一个帝国,也许有一天这会摧毁我们自己。”作家轻轻地踏上了鹿台的台阶。
台阶很滑,前面的高楼迷蒙,看不真切。
雨很大。
作家的心很冷。
抬起头来,铜铸的两尊巨兽正俯瞰着他,流泪。
一种触电的感觉,作家莫名的想起一句诗词来,“寝园残石马,废殿泣铜驼。”
“哗哗哗”
积水从汉白玉的台阶匆匆往下流淌着。
“作家先生,”经克斯张望着四周,他自然不是在看宫殿群,而是再看有没有刺客。“我想这里不是很安全。”
风起,将鹿台的旗帜斜斜地吹起。
作家回望人间,矮矮的墨色方格在远远的地方。
身体透过丝丝冷风,整个人就要羽化了一般。
“累了,”作家按着脚,缓缓地蹲下身体来。
“...”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通讯兵,飞快的穿过广场,直直往鹿台的方向奔来。
“看起来……”作家喘了一口粗气,“情况有些不妙呢”
最近传言,作家是消防队队长,救火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