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儿的功夫,透明的玻璃拔罐器里面已经缓缓聚拢了瓶盖那么大的一坨乌黑的血。
感觉吸得差不多了,血液颜色开始正常起来,张杌寻便把吴邪的手侧过来摆着,让里面的毒血都聚在罐子一边,免得又流回去污染了伤口。
“这种玻璃蛇本身毒性并不大,这种法子也只能吸出一部分毒血,剩下的得靠他自己代谢掉。”张杌寻道。
玻璃蛇一般是不会攻击比它体型大出数十倍的生物的,它的体型最长也就一米二左右,比起主动攻击,它更擅长隐匿和逃跑。
所以在下意识咬完吴邪后它便立刻将身体断开,张杌寻发现的时候,它的脑袋早就已经跑没了影子。
听张杌寻这样一说,胖子放下心来,转身往四周看去,嘀咕道:“话说张海客呢,那老小子都这会儿了也不见人影,跑哪里去了。”
张海客好像提前就预知到他们会从这个缝隙里掉下来,事先给留下了足够的照明工具,免得他们下来的时候抹黑抓瞎。
荧光棒能照亮的范围有限,胖子跟张杌寻说了一声,便拔了一根荧光棒捏在手上,踩着凌乱的白骨堆往附近走了走。
地上堆积的白骨腐化年份不一,有的已经开始粉化,七零八落的胡乱散放着,寻不到谁是头谁是尾。
有的骨头上面还附着着不少碎肉,已经腐烂生了蛆虫,五花八门的颜色,在腐肉中钻来钻去,辛勤劳作着。
胖子从竖着的两只大角认出它是一颗牛的头骨,来自于一只强壮的牦牛。
戴上了防毒面具的胖子仿佛戴上了战级头盔,在隔绝了大部分凶残的气味后,他的情绪明显活跃起来。
在心里状若悲悯的啧啧两声,心说难怪这里的味道如此恐怖,原来这坑本身就是一个垃圾场,环境里到处都是污染分子。
他们目前所处的坑范围并不十分大,也就两米左右的深度,坑内部的区域两头尖钝而腹部饱圆,形似一个平放的椭圆形的地窖。
胖子缓缓绕着坑壁晃悠了一圈,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多年下墓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坑的形状有点不太对劲。
这地儿好像不是一个普通的尸坑,而是一个专门被挖掘出来的、构造特殊的建筑。
他发现这椭圆的坑内部相对的两条长边的坑壁上,都镶嵌着许多根象牙一样的白生生的柱子,形状扁扁的,排布很是规律,瞧着颜色微微有些泛黄,表面有无数蜂窝似的小坑,跟被蚂蚁造窝蛀空过一样。
每根柱子之间的间隔都有半米,很均匀的立着,往上方伸展延长的部分给人的感觉,很像那种支撑圆顶帐篷的骨撑。
胖子仰头往顶上看去,就看到两边那些象牙样的扁柱的末端,全部整齐的向着中间合拢,衔接在一根粗壮的白色横梁上。
在看清那横梁的形状时,胖子瞳孔骤然一缩,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扭头再次看向那些白色的扁柱。
这一看,他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这尼玛居然是化石,他们正好在一只巨兽化石的肚子里!
胖子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要颤栗起来了,有什么东西将这只巨兽的化石当成了巢,这里正是它储存和进食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尸骨才会呈现出新旧不一的景象。
思及此,他赶紧转身跑回张杌寻身边,焦急催促道:“木鱼,快,我们快离开这里,这地方咱不能再呆了,胖爷刚发现这儿恐怕还有别的可怕的东西在这个坑里生活。”
能够狩猎一吨重的野生牦牛的生物,对付起来难度不比九头蛇柏小。
“什么情况?”张杌寻给吴邪也罩上防毒面具,处理好伤口,打了一针抗生素,将他搬进睡袋里,看向胖子,“说仔细些,你发现什么了。”
胖子如此这般一通说完,又道:“胖爷估计这里生活着的是一条巨蟒,只有蟒蛇才能一口吞下那么大的牦牛,咱这一不小心掉进蟒蛇的食盆子里来了。”
说着说着他想起来,“天真之前不就在梦里看见了一条大蛇么,估计就是它。”
不曾想张杌寻却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是蟒蛇,这里没有蛇蜕和脱落的鳞片的痕迹,这个地方的石质太过于松软,不符合蟒蛇要蜕皮时磨皮环境的选择。”
“而且,蟒蛇是不会吐骨头的,蛇类的胃液溶解能力非常强大,完全可以渗透到动物的骨头中,将坚硬的骨骼消化掉。”
能残留下那么明显的动物骨骼,说明生活在这里的一定不是蛇类,至于具体是什么……
张杌寻随手拾起一根长骨,认真瞧了瞧上面的啃噬抓咬过的痕迹,道:“我估摸着,这些尸骨应该都是被咱们之前轰炸过的那种长尾生物吃剩下的。”
“那东西的体长加上尾巴长度超过两米,我感觉它们应该也是一种蜥蜴类的生物,喜食腐肉。”
遍地的骨头上都有斑痕点点的腐蚀痕迹,说明那种长着人头双爪的蜥蜴喜欢将猎物毒倒之后储存起来,等待肉质在微生物的帮助下腐烂成它们喜欢的样子,然后才进食。
由于常年食腐,那种变异的人首蜥自身的存在方式也变得特殊起来,就跟墓里的活尸一样。
“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错,这个地方的确不能多呆。”张杌寻用睡袋将吴邪裹好,打横抱起来,看了看上方的山壁,道,“自从进入到这片区域后,我就一直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胖子咂舌,“那么一通狂轰滥炸竟然没把那帮孙子给炸灭绝了?”
“这里是老巢,留下的都是幼崽吧。”张杌寻抬腿跨上骨山,“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张海客肯定在前面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得嘞。”胖子顺手抄起剩下的几根荧光棒,跟着张杌寻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身,两手别着荧光棒,嘴里哼吼哈嘿着朝后方舞了一段,口中念念有词。
“胖子!”张杌寻远远的叫他。
“哎——来啦。”
晚安玛卡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