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堇召似乎松了口气，又皱起眉问她，“你在那个世界怎么死的？你过得很不好么？”
他控制不住的担忧，令姜暖暖感到温暖。
“工作太累，得了脑梗，猝死在了家里。”
她看着他说：“我的前半生过得很茫然，每天两点一线，上班回家，有时候加班忙的一夜未睡也很正常，我不知道这么辛苦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我感觉不到一点幸福，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直到来到这。”她低下头，拔了一根野草绕在指间胡乱的编织，“我才想原来自己也可以过得这么幸福快乐。”
如果从来就没有欺骗，就好了。
也可惜五个人的爱情过于拥挤，大家都想成为唯一，而姜暖暖不能五等分，结局只有一个。
斐堇召微不可查的一怔，声音轻不可闻，“我好像没给你带来过快乐。”
手中鱼竿轻晃，姜暖暖连声提醒他，他才收了鱼竿从水里带起一条小杂鱼。
她惊喜连连，“多钓几条，我们晚上可以加餐啦。”
斐堇召将鱼丢进桶里，没多久，草丛里窜了一条野猫出来，浑身脏兮兮的，直勾勾盯着他们的鱼，嗷嗷叫唤。
姜暖暖看它干瘪的肚皮和可怜巴巴的眼睛，没忍住，拉拉他的衣袖，“要不，我们先把这条给那个小家伙？”
斐堇召没意见，“听你的。”
她将手伸进桶里去抓鱼，滑不溜秋的身体几次从她手里溜过，好不容易抓上来了，姜暖暖的脸也被它的尾巴甩湿了。
斐堇召抬手抹了下她的脸，看她将鱼抛到草地里，被那只野猫迅速叼到了旁边埋头吃了起来。
没过半小时，他们的桶里又多了几条，结果吃完鱼的猫也拖家带口来了，再距离他们不远的草丛里翻起肚皮，眼巴巴的盯着。
明明是钓鱼回家加餐，最后两人的身边围满了猫，变成了斐堇召单方面的义务劳动，姜暖暖开心地撸猫。
回家路上，斐堇召去还鱼竿，见桶空空如也，陈致笑话他，“不是吧堇召，你水平差到这个地步了？心思都花到哪去了？”
姜暖暖笑的不行，出来后牵着他的手说：“我把鱼都送给猫吃了，还没跟陈致叔说，他以为你水平好烂哈哈。”
他应了声，一些难以启齿的话现在也想尽量配合着她说了，“嗯，是你使坏，该怎么办。”
“你会介意吗？”她凑到他胳膊边，笑盈盈的眼睛分明就断定他才不会介意这种小事。
斐堇召只是低声问她，“你开心吗？”
笑容这么漂亮，应该是开心的吧。
“当然。”姜暖暖看着他的脸，眼里似有细碎的星星，“我很开心啊斐堇召，和你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我都觉得快乐。”
他停下站在夜色里看了她许久，微风迎来，眼底的情绪渐渐化开。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吻过你了。”
姜暖暖微愣，随即红了脸。
当她的脸被他掌心捧住时，她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俊朗的男人要做什么了。
指腹轻轻蹭过她柔软的面颊，斐堇召站在月色里，背对着身后宽阔的田野，低头吻他心念的姑娘。
温热的舌尖划过唇瓣，带起丝丝躁意。
田里静了有一会的虫鸣声成片响起，再度趋于安静时，姜暖暖靠在他肩头，轻轻喘气。
斐堇召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说：“结婚好不好啊，只和我。”
既然再也不走了，和他结婚好不好。
...
斐堇召想要的，终究没有迎来回答。
横在他们之间的困难重重，他心知肚明，并不怪她。
甚至在早上收到贺镶打来的那一通电话后，他惊醒过来，庆幸她没有答应。
他因为房地产上的一些事，以及掰倒婓景天用的非法技术手段，导致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迎来警察的搜查，虽然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绝对不会出问题，但想到真结婚后和姜暖暖绑在一起，他不愿给她惹上任何一丝可能的麻烦。
崩离人设的后果，他自己担着就行，一些莫须有的幻想，他该牢牢的压在心底。
有些事情错过一次，再也没机会了，但只要人在自己身边，一切就都还好。
贺镶让他今天必须要回陵港一趟，警察那边在催，他不可能一直不露面。
“你要出门了？”
姜暖暖硬是被一道炙热又沉重的视线给弄醒了，滚在他怀里睡眼惺忪。
斐堇召吻了吻她的脸，“暖暖，贺镶和叶诺都是我的人，去年为了掰倒婓景天，我和他们做过很多毒软件贩卖敛财，你知道的，我高中时候就干过这事，如今这些东西流传在市面上，警察怀疑是我干的，但没有证据，加上你失踪的事，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姜暖暖清醒过来，抓着他的手，“你做错事了。”
“嗯。”斐堇召很平静，“我没有办法，不过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心理的扭曲仅仅因为她的存在才勉强抑制。
姜暖暖明白的，口腔顿时有点犯苦。
“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回来陪你吃晚饭。”
斐堇召摸了摸她的头，想起身，姜暖暖仍然握住他的手没松开，“我知道你身边一直有个和我一样的女孩，你把她带来好么，陪我说说话也行。”
“好。”
他开门离开了。
姜暖暖平躺在床上好一会，才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下床的时候，小腿晃动，伴随着细链条垂落地板的响声。
姜暖暖低头，看着左脚踝上束缚着的链条，抬脚晃了晃。
链子很轻巧，一头锁在四柱床的柱角上，斐堇召似乎不敢面对当面囚她时她的情绪，在睡眠状态下就给她锁上了，难怪他走的那么快。
他不在的时候，她就要拖着这条链子在家里走来走去么。
姜暖暖尝试的下地来回走了几圈，发现不磨脚踝也很轻便后，也就平静无视了。
监视器画面实时传到斐堇召的电脑里，见她情绪良好，也没有反感，他眉心舒展。
“将那个女人带去陪她。”
“再买一些包包和首饰。”
说这话的时候，斐堇召停顿了一下，又改口道：“只用游戏公司进来的钱给她买些过去。”
那笔钱最干净，不会脏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