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守在病房门口,林笑匆匆带着姜暖暖赶来,满脸惊慌的问:“人呢?情况怎么样了?”
李助低头接话:“手术两个小时前就结束了,有两处枪伤但都未伤及要害,顾总送来医院的时候人还很清醒,现在问题不大,脱离危险了。”
林笑猛地松了口气推开门先一步进去,姜暖暖走到门口,停下来问他:“他清醒着你怎么不提前通知家里出事。”
李助想起顾廷宴被送上救护车时嘱咐他的话,一脸无奈的回答:“因为那会姜小姐还没到切蛋糕的时间,他不能赶不上还让你过不成生日。”
姜暖暖怔了怔,抿紧了唇走入病房。
林笑正坐在床边掉眼泪,她走过去说:“李助理已经跟警察对接过了,他们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病床上,顾廷宴的脸色苍白,冷硬英俊的眉目这会看着也添了几分脆弱,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呼吸轻缓,看的姜暖暖鼻子一酸。
他是不是个傻子。
她一言不发的在旁边陪林笑坐了一会,直到顾父得知消息匆匆从公司赶来,他那双带有细纹的眼里红血丝遍布,“怎么回事?是谁要伤害我儿子!”
被姜暖暖扶着胳膊的林笑抬起头,见到丈夫来了当即声泪俱下的控诉,“还能有谁?现在公司因为你的决断资金链断了马上要欠一屁股的债,谁知道是其中哪个债主下的死手?你害他们要破产家破人亡了,他们还不能害你儿子!”
顾父一下就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干练挺拔的身躯瞬间矮下一截,他没有反驳妻子的话,心中清楚这是唯一可能,可事情已经发生,这会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姜暖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凌晨2点多了,她适时开口:“林阿姨、顾叔叔,你们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今晚我守在这里,如果哥哥醒了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们的。”
林笑松开顾廷宴的手,难过的说:“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没事,明天周末我不上课的。”姜暖暖摆摆手,又扶她起来,“我还年轻熬夜不要紧,哥哥有事也可以跟我说,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林笑也没有再推脱,忙活了一天她确实很累了,“那我明天早上再来看看。”
顾父站在门口最后望向姜暖暖的眼神有些复杂,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带着妻子转身离去。
等病房里空下来,姜暖暖重新在床边坐下,看着那只刚刚还被林笑一直握着的手,修劲又长,青色血管微突,上面还插着针管。
她抬手轻轻垫在他的手下,俯身趴在他臂膀边,手指缓缓挤入他的指缝间。
“顾廷宴,你真是很懂得让我如何对你心动啊。”
她轻声喃喃,半垂的睫毛逐渐湿润,一天下来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在这一刻化成了泪水流下,沾湿了他的衣袖。
过了几分钟,身上的药劲散去,一直昏睡的顾廷宴睁开眼,感觉自己的手被一抹温软包裹着,他偏头,模糊的视线凝聚在手边,看清肩膀耸动哭的像只被抛弃的可怜小兽的姑娘,心瞬间软了。
“姜暖暖。”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样,混在她小声的啜泣里又是那样突兀。
被喊名字的姜暖暖愣了愣,抬起头,润湿的杏眼映入他眼里。
顾廷宴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都忘了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的疼痛,抬手就给她擦眼泪,“吓到了?”
眼尾的泪水被他抹去大半,姜暖暖才猛地往后仰了仰,按住他的手臂,“别乱动,当心针回血。”
顾廷宴看着她,“生日过了?”
姜暖暖点点头,语气带了点责怪,“李助跟我说了,你硬是要叫他拖到12点过后才让人透露出事的消息给家里,你知不知道你的生命危险和我的生日根本没有可比性。”
顾廷宴神色淡淡,“他跟你说了?我扣他奖金。”
姜暖暖连忙道:“人家也是好心,你不能这样。”
“那怎么没有可比性了?你18岁的生日对我来说很重要。”顾廷宴哑着回。
他的眼神幽深难以捉摸,又似燃着一股幽幽火焰,姜暖暖被他这样盯着,当即明白了他在暗示什么。
等她18岁了,他说过会追她。
他说过的,显然也一直放在了心上,而她已经决定前往伦艺实现梦想。
姜暖暖眼神闪烁,忽的收回搭在他身上的手,“不管怎么样,以后出事你要第一时间通知家里。”
袖子上沾着的温热体温很快散去,她像是要躲避的意思让顾廷宴嗓音低了低,眼神暗了几个度,“生日过得开心么?”
姜暖暖睫毛微颤,“嗯,和往常一样,很多人给我送来名贵礼物,大家都还是很友好的态度,林阿姨将我的生日宴办的很盛大。”
“可你看上去不喜欢。”顾廷宴平静的说。
姜暖暖身子僵了僵,鼓起勇气看向他,“以往都是你在身边,你护着我,面对那些陌生人的时候我不会有半点不自在,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像一件被来回展示的商品,那些礼物我连拆开的欲望都没有,生日宴过得像个商业会场老板们之间的谈话。”
顾廷宴看了她一会,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是我没陪你度过最重要的一天,下次给你补上。”
“那倒不用。”她叹了口气,倾斜身子到他面前,轻声说:“我很担心你,我甚至在来的路上在想要是你死了怎么办,我会很难过的。”
这张漂亮的小脸哭过后,面颊和鼻尖都还泛着红,顾廷宴心中有痒,蠢蠢欲动,“先给我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