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前方的御书房内,璇玑真人在软榻上靠坐,稍显无趣的自斟自饮。
虽然未曾去寝宫探望,并不知晓夜惊堂当前的情况,但乖徒儿前去这么久没回来,也没派人来叫她,她便知道徒儿自己快活去了。
在等了不知多久后,廊道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两道话语:
“现在满意了?”
“今天账我先记下,你刚才在浴室说的话,若是敢反悔,哼……”
“朕金口玉言,何时骗过你,不过当姐姐就得有姐姐的模样,以后再遇上事,过来找我,我可不会帮你撑腰了……”
“?”
……
璇玑真人听见声音,从软榻上坐起来往外查看,却见离人春光满面的走了回来,虽然表情依旧不怒自威,但总体上还是挺愉悦的,一看就是刚干过很开心的人。
钰虎身着艳丽红裙,走在离人身侧,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六图无瑕缘故,神色也比往日多了几分精气神。
姐妹俩如此闲聊,待来到御书房外,便停下了话语,转头看向了窗内的师尊。
璇玑真人虽然知道钰虎对夜惊堂也有意思,但肯定没料到两人刚已经终成眷侣了,站起身来:
“钰虎,伱怎么还不休息?”
女帝其实也想休息,但离人方才伺候夜惊堂,伺候完夜惊堂都不想动了,离人怕她钻进被窝,又来个第二场打扰夜惊堂休息,于是把她也拉了出来,意思显然是——姐妹同心,要么一起抱着睡,要么都别抱着睡。
虽然知道师尊也上了船,但女帝自个上去竹筒倒豆子,说自己白给了,未免像个显眼包,为此只是道:
“夜惊堂需要静养,我和离人闲聊,怕打扰他休息,便过来了。师尊也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即可。”
璇玑真人早就想跑了,见此来到门外,想想又看向目东方离人:
“夜惊堂醒了?”
东方离人感觉师尊是要跑过去私会,稍显迟疑道::
“刚才醒了,陪着我聊了会北方的事儿,现在又睡下了。师尊要不明早再过去探望?”
璇玑真人神色端庄文静,摇头一叹:
“我只是去看一眼罢了,他睡了自会离开,又不会打扰他休息。你们先忙吧,为师先下去了。”
东方离人半点不信师尊这鬼话,但她刚才已经以身试法法检验过,夜惊堂啵她都有点力不从心,这时候师尊去了也做不成什么,伤不到夜惊堂身子。
她都已经和夜惊堂亲密过了,拦着师尊不让去显然不太孝顺,当下也没说什么,目送师尊仙气飘飘离去后,就和女帝一道进入了书房……
——
沙沙~
夜风扫过庭前枝叶,带起细细密密的声响,皎洁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在龙床前,呈现出了微微摇曳的倒影。
寝殿内寂寂无声,枕头上尚且残留着几分女儿香。
夜惊堂身上盖着春被,俊朗脸颊较之方才又白了几分,抬眼凝望着带有龙凤纹绣的床顶,脑子再无往日的无边遐想,转而琢磨起天地大道、苍生太平、以及人活一世的意义。
此情此景,倒不是夜惊堂忽然顿悟,彻底跳出江湖俗世,迈入了圣人才能涉足的领域,而是带伤上阵连战两场后,身体从内到外放空,俗不起来了。
好在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钰虎和笨笨怕打扰他休息,都去外面睡了,操劳多日的身体,终于可以缓片刻了。
夜惊堂轻轻吸了口气,此时倒是有点佩服起花面狐,毕竟就花面狐那小体格,来回伺候北梁长公主和老太后,最后还能撑到跑去梁帝宫里偷东西,是真不容易……
夜惊堂如此胡思乱想着,随着困倦涌入脑海,双眼慢慢合上,眼看就要进入梦乡。
结果不曾想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些许动静,继而殿门被推开了:
吱呀~
夜惊堂听到熟悉的轻柔脚步,不知为何,就好以前凝儿水儿瞧见他进屋一样,心头一紧,不过眼睛还是迅速睁开,挑起幔帐望向外面:
“水水?”
“嗯哼~”
寝殿大门处,璇玑真人身着一袭极为修身的梅花白裙,腰间挂着朱红酒葫芦,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房门关上后,便步履盈盈走向龙床。
本来璇玑真人的桃花美眸里,带着几分世外仙子般的清冷,不过瞧见夜惊堂脸色发白的虚乏模样,还是心软了几分,来到跟前柔雅侧坐,握住夜惊堂的手:
“伤势如何了?很难受?”
夜惊堂撑起身靠在了床头,露出一抹笑意:
“也没什么伤势,就是长途奔波有点累,休息两天就好了。有点口渴,酒给我喝一口。”
说着搂住水儿的柳腰,把她往跟前抱。
璇玑真人向来主动,见此自行褪去白色绣鞋,撩起春被把腿放了进去,靠在了夜惊堂肩头,自己灌了口酒后,抬起脸颊:
“嗯~”
夜惊堂是真都有点口渴,不是想玩情调,但水水都送过来了,不接显然不合适,便低头含住了红唇。
璇玑真人喂着夜惊堂,发现他被子下面没穿什么,右手就顺着腰腹往下滑去,想看看这色胚是不是有反应。
结果不曾想夜惊堂还挺正派,直接隔着被子把她手按住,抬起脸颊:
“对了,我在北梁抢到了一颗仙丹,武夫吃了实力能上一层楼,像是你若是服下,位列武圣没半点问题……”
璇玑真人本来还挺奇怪夜惊堂坐怀不乱举动的,不过听见这话,眸子倒是显出了几分意外:
“从武魁到武圣,对常人来说可是天堑,九成武魁练一辈子都没指望。你确定?”
夜惊堂对此道:“能打到武魁的人,悟性都没什么问题,很难步入武圣,是因为天生根骨限制,骨骼肌肉有细微瑕疵,或者气脉不够顺滑坚韧等等。
“北梁研究的仙丹,就是天琅珠的仿制品,能让人破而后立重塑根骨,理论上来讲,只要有步入武魁的悟性,吃了丹药就肯定能入圣,项寒师已经亲自试过药,你要是吃了,步入武圣可以说没悬念。”
璇玑真人天赋比师兄都高,这点从她整日不务正业,还能打进八魁前三就能看得出来,往后入圣本就是稳的。
不过对于这种可以走捷径的神丹,璇玑真人还是兴趣颇大,摊开手掌道:
“药呢,我看看。”
夜惊堂稍显尴尬:“药就一颗,给钰虎了,让她交给王太医研究仿制,青禾那儿还有不少丹方,应该很快就能弄出来……”
璇玑真人听见这话,眼底顿时显出无趣:
“都没影的东西,你拿出来哄女人?以青禾的性子,就算弄出了仙丹,会第一个给我吃?”
“呃……”
夜惊堂以前就听青禾说起过这事儿,估计青禾打死都不会给,当下无奈道:
“雪湖花多的是,不够我再去北梁抢,等药方弄出来了,咱们家一人一颗……”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自己拿起酒壶抿了口:
“还以为你独宠为师,偷偷给为师开小灶,没想到还是一碗水端平。大家都有份,你单独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夜惊堂只是没话找话罢了,当下又把目光放在质地纤柔如云沙的白裙上:
“这裙子真好看,用的什么料子?”
璇玑真人穿这身儿,就算是专门为夜惊堂准备的,听见这话,便略微侧身,指尖滑过盈盈一握的衣襟,眼神玩味:
“里面的更漂亮,想不想看?”
“不太想。”
“嗯?”
“哦不是,那什么……”
夜惊堂双手抱住水儿,脸颊贴在额头:
“这里是钰虎的床铺,要是钰虎发现,怕是不太好……”
璇玑真人都和二徒弟叠罗汉了,还会怕在大徒弟床铺上放肆一下,见夜惊堂想看不敢看的样子,倒也体贴,把领子勾开,自肩头拉下,露出半边雪腻香肩和绣着彩凤的肚兜:
“范九娘的新作,还没给钰虎送去过目,就先被为师顺来了。这件小衣绣工极为精妙,光线视角不同,上面的图画看起来也不一样……”
说着璇玑真人微微抖胸,只是衣襟波澜阵阵,而绣在上面的彩凤,也如同活过来了一般,羽毛似乎在晃动,场景可谓赏心悦目。
妈耶……
夜惊堂都看愣了,下意识想抬手摸摸,又迅速放下,摆出赞许之色:
“确实漂亮,这手艺绝了……”
“……?”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竟然忍住没占便宜,心头挺意外的,握住夜惊堂的手腕询问:
“你现在是不是……”
“我怎么可能不行!”
夜惊堂听见这话,自然不能忍,抬手在肚兜上颠了颠:
“觉得这小衣很特别,怕弄坏罢了。来让我看看下面穿的什么……”
璇玑真人仔细号脉,发现夜惊堂身体情况正常,只是稍微有点虚,暗暗松了口气,当下又放下酒葫芦,翻身跨在了夜惊堂腰间。
嗦嗦~
随着身形跪着直起,丝滑白裙也随之落下,露出了点缀粉色牡丹的白玉老虎,但说没穿吧,腿上还套着两条白丝长袜,甚至还点缀着花边……
!!
夜惊堂哪里扛得住这个,身形都从床头滑下去几分,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白玉老虎:
“画的真漂亮。”
璇玑真人淡淡哼了声:“为师花了半个时辰才画好,只许看不许摸。”
“好。”
“……”
璇玑真人刚拿起酒葫芦准备来一口,发现夜惊堂真听话只看不摸,又放了下来:
“现在没心思便罢了,早点休息吧……诶?”
夜惊堂纵横南北这么久,何时在媳妇面前认过怂?送到嘴边的白玉老虎他都不敢吃,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进屋,当下直接拉住水儿的手腕:
“我气血不稳,比较猛,怕你吃不消,待会又哭哭啼啼,才有所克制罢了。”
璇玑真人可不觉得夜惊堂现在这状态,还能把她收拾的哭哭啼啼,见此也不啰嗦,故意挺腰,在夜惊堂眼前显摆牡丹花:
“是吗?光说不练可是假把式……”
夜惊堂眼神一沉,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把不知天高地厚的水儿摁住。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来真的,倒是有点心虚:“你伤势未愈,别乱来伤了身子。”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自己凑过来。”
啪~
一声拍月亮的脆响,在寝殿里响起……
……
——
咚、咚~……
银月当空,繁星与圆月倒映在湖泊中,又被落下的鱼食击碎,变得波光粼粼。
身着暗红色裙装的太后娘娘,斜依在寝殿的后窗处,手里拿着装有鱼食的瓷碗,长时间等待下来,神色已经有点蔫儿了,但却完全没有睡意,思念与急切全部浮现在了眼底。
眼前的荷塘月色,虽然美的人心旷神怡,但太后娘娘却丝毫欣赏不起来,反而有点怀念洪山之巅的大雪,以及戈壁滩上一望无际的荒凉平原。
那时候虽然没什么可看的景色,但心中的港湾,却结结实实把她搂在怀里,她累了就抱着她,渴了便递给她水,虽然代价是让他摸一下团团,但你情我愿,她半点不排斥。
可惜,自从江州一行结束后,局势便乱了起来,她知道夜惊堂会信守戈壁滩上的诺言,余生都会那样陪着她,心底并不急于一时,想安安静静等着夜惊堂忙完。
但情郎就在同一座行宫中,她却见不着面,甚至受了伤她都没有合理的由头半夜上门探望,心湖哪里安静的下来。
太后娘娘胡思乱想良久后,又从怀里取出了珍藏版的《艳后秘史》,想翻翻看,当年燕国太后是怎么偷偷和世子甜蜜的。
但书上的内容,都是太后娘娘忍辱负重,怕被色胚世子欺负;而世子则天天翻墙进宫行不轨。
“唉……”
太后娘娘此时倒是有点后悔,要是当年早认识夜惊堂,知道他想进宫找浴火图多好。
以他大魏太后的地位,想悄悄弄个门路,把夜惊堂拉到福寿宫去多简单;黑衙、暗卫乃至女帝,即便知道了,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对,那不就成偷偷蓄养面首了……
太后娘娘觉得想法有点出格,便把书收了起来,再三思量后,还是决定跑过去看看。
虽然大晚上去问候男子不合适,但这宫里又没外人,就算真发现了她举止不对,又能谁敢说她的不是。
太后娘娘如此想着,悄悄从案台上拿起宫灯,点燃后走向寝殿外,结果刚走没几步,在侧屋睡觉的红玉,便抬起头来:
“太后娘娘?三更半夜你去哪儿呀?”
“本宫睡不着,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着。”
红玉从床上爬起来:“娘娘是去见夜公子?”
“……”
太后娘娘杏眸微微一眯,瞥向多嘴的傻红玉,意思恐怕是——想被嫁出去了?
红玉本来准备跟着一起,瞧见太后娘娘这眼神,顿时醒悟过来,连忙钻进了被窝,做出了老实睡觉的模样。
太后娘娘这才满意,本想悄悄出门,不过略微琢磨,又转头道:
“红玉,你去帮本宫弄点东西。”
“好嘞~”
……
——
另一侧。
点着小灯的房间余香犹存,幔帐上的涟漪已经停了下来。
向来事后半死不活的璇玑真人,生平头一次自己起身,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热毛巾,慢条斯理擦着情郎脸上的胭脂印:
“都让你别逞强,非要,现在好啦,起不来了吧。”
夜惊堂躺在枕头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眉宇间都显出了一抹‘英雄迟暮’之感,见刚才还哭哭啼啼的水儿,现在缓过来就开嘲讽,他眼神微沉,抓住手腕:
“不服是吧?”
璇玑真人感觉出夜惊堂很疲倦了,不敢再激将,当下神色软了几分,继续帮忙擦脸:
“服了服了,好不容易给你擦干净,再折腾岂不白忙活?要是离人瞧见,非得把我撵出宫去。我先出去了,安心睡吧。”
夜惊堂这才满意,靠在了枕头上,微微偏头。
璇玑真人仔细擦干净脸颊后,又低头在夜惊堂脸上啵了下,才起身放下幔帐,悄然走了出去。
踏踏……
吱呀~
随着关门声响起,寝殿里彻底安静下来,夜惊堂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虽然一番苦战有点傲人,但长途奔波后,连续被三个意中人照顾,心底说还是有点飘飘然之感。
不过可惜的是,夜惊堂还没飘两下,眼睛都没得及合上,就听见外面再度传来话语:
“怀雁,你怎么在这儿?”
“本宫就是过来看看夜惊堂醒了没有,宫里没人不太好进去。夜惊堂如何了?”
“他……挺好的,现在估计还没睡,你进去吧。”
“钰虎没在里面?”
“里面没人,就夜惊堂一个,放心去吧……”
踏踏踏……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火光飘过窗户,很快来到了门前。
“?!”
夜惊堂暗暗吸了口气,下意识左右打量,看起来是想找地方躲一会儿。
不过想到暖手宝没吃过肉,又松了口气,起身靠在床头,搓了搓脸摆出面色红润之色,安静等待起来。
踏踏踏……
太后娘娘目送水儿仙气飘飘远去后,手里拿着个小包提着宫灯,缓步来到寝殿门口,本来沿途还一直保持着母仪天下的端庄神色,但瞧见寝殿内没有闲杂人等后,就收敛了太后仪态,推开门往里瞄了眼。
“太后娘娘。”
“惊堂~”
太后娘娘瞧见夜惊堂靠在床头,露出那张熟悉的阳光笑脸,心里的惶惶不安瞬间平静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亮堂了几分。
她迅速隐入门内,把宫灯放下,而后来到龙床之前:
“你身体还好吧?看起来好虚呀……”
夜惊堂摇头一笑,在跟前拍了拍:“就是受了点伤,养几天就好了,嗯?什么味道,好香。”
太后娘娘在跟前,见夜惊堂直勾勾的望着她手里的小包,嘴角轻轻勾起,把小包打开,递给夜惊堂:
“那,刚让红玉去膳房弄来的烧鸡,本宫专门给你带的,你尝尝。”
夜惊堂连番恶战,此时正觉得消耗有点大,发现太后娘娘送过来一只热乎乎的烧鸡,心里是真感动的不轻,本想直接动手的,又觉得太急躁,于是便捧着暖手宝的小圆脸:
啵啵啵~
“咦~”
太后娘娘好久没亲热,瞬间腿都软了,连忙抬手按住夜惊堂的嘴:
“放肆~快点吃待会凉了。”
“呵呵,谢太后娘娘赏赐。”
“切……”
夜惊堂因为没有第四场的心理压力,动作都放肆了些,搂住太后娘娘,手绕到身前打开油纸包,从旁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先凑到给太后娘娘嘴边:
“手没啥力气,要不娘娘喂我?”
“你都能喂本宫,说没力气?”
太后娘娘自然明白夜惊堂的意思,虽然嘴上不悦,但也没拒绝,轻启红唇含住,抬头喂到夜惊堂嘴边,而后道:
“味道怎么样?”
夜惊堂细细品味了下,点头:“不错,我都没料到大半夜的还能吃上烧鸡,要是鸟鸟在,恐怕得高兴的摇头晃脑。”
太后娘娘听到这个,才发现从来形影不离的鸟鸟不见了,她疑惑道:
“鸟鸟呢?还有凝儿姑娘她们……”
“她们还在北梁,过几天才能回来……”
夜惊堂稍微解释了下后,倒是想起了什么,凑到耳边道:
“你猜我这次在燕京,发现什么了?”
太后娘娘特别想跟着去燕京,只可惜实力不允许,此时对那边的事情自然好奇,靠在怀里把腿也收了上来,抬眼询问:
“发现什么?”
夜惊堂知道暖手宝喜欢看艳后秘史,当下发挥出常年走江湖听书的水准,娓娓道来:
“我刚到燕京的时候,那边的地下帮派,就给我介绍了个活计,说是当长公主府的下人,我仔细一问,才得知是去当面首,而且还得同时伺候北梁的太后……”
“咦~”
太后娘娘听到这惊世骇俗的秘闻,眼神都显出了几分古怪,小声道:
“你是说,北梁太后私底下养的有面首?”
“有,我潜入皇宫的时候还撞见过,叫什么‘花面狐’,长得确实挺不错……”
“啧啧~”
太后娘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北梁太后都六十了,竟然还干这种荒唐事儿……你意思是,北梁太后的面首,还是她女儿长公主送去的?那不成了母女共侍……”
夜惊堂点了点头:“嗯。要不是我亲自去了燕京,都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荒唐事,堂堂太后和长公主,竟然……嘶~”
夜惊堂话说一半忽然被拧了下腰眼,转眼看去,却见向来乖巧温柔的太后娘娘,脸色微冷瞪着他。
“呃……怎么了?”
太后娘娘本来还在吃瓜,但聊着聊着就反应过来,她不也是太后,钰虎就是长公主,甚至还搭上了离人,以及她身为帝师的闺蜜。
和这一比,北梁太后实在太保守了……
太后娘娘红唇嗫嚅,想要说两句,但实在不好启齿,便往外挪了挪,想保持些距离。
夜惊堂见此自然明白了她的想法,连忙搂回来:
“你不一样……”
“本宫怎么不一样?正儿八经的魏太后,无非圣上靖王非本宫所出罢了……你离本宫远些,还说人家花面狐,你简直……”
夜惊堂搂着不放,柔声道:“我是靠本事躺在这里的。而且咱们又不是私底下乱来,都说好了,等天下一太平,你就能光明正大出宫归乡,然后再改嫁,谁也说不得啥……”
太后娘娘也没真往心里去,只是在和夜惊堂说笑罢了,被哄了两句后,又夹起一块子鸡腿,往夜惊堂嘴里喂。
夜惊堂心满意足吃完了一整只烧鸡,肚子里有了东西,整个人的虚乏感都消减了不少,当下又抱着太后娘娘,开始讲起在北梁的典故,比如‘承天府剑圣背锅史’等等。
太后娘娘整日无事可做,能靠在情郎怀里听故事,便是最幸福的时候,自然也很有耐心,听到一半,发现夜惊堂规规矩矩,竟然没暖手,还有点疑惑,便不动声色把夜惊堂手,拉着放到衣襟里暖着。
“……”
夜惊堂摸到熟悉的软团团,不知为何手都颤了下,不停静气凝神,暗暗告诫自己别瞎想。
太后娘娘安静听着故事,余光很快便发现,夜惊堂神色不太对扭扭捏捏的,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男人抱着女人时心不在焉,还能想些什么?
太后娘娘很是聪明,眼珠微转便明白了什么,转头询问:
“夜惊堂,你是不是很难受?”
夜惊堂话语一顿,继而连忙摇头:
“不难受,好的很……”
“你不要骗本宫,本宫知道你是心疼本宫,不想让我为难。”
太后娘娘见夜惊堂明明很难受,却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心头愈发软了,褪去绣鞋,在旁边跪坐:
“本宫在书上学了些东西,知道怎么帮你,看在你为国尽忠受伤的份儿上,便便宜你一次……”
“不用不用!”
夜惊堂迅速抬手,按住太后娘娘的肩膀:
“我真不难受,再者咱们不是说等回京城再……”
太后娘娘见夜惊堂还记得她以前说过的话,心里感动的不轻:
“现在两朝打仗,没打完不会班师回京,这里便算是京城。再者本宫也不是舍身,只是用书上的法子帮你调理下罢了……”
说着便用手去拉开春被。
夜惊堂显然快感动哭了,把被子拉着不放:
“唉,我何德何能……”
“没事的,本宫又不是外人……”
“怀雁!”
太后娘娘本来还想扯被子,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愣了下,抬眼望向夜惊堂。
夜惊堂坐直些许,深情款款望着太后娘娘的双眸,先拉起小手在唇边啵了啵,而后靠上去抱住上半身:
“能抱着一起聊聊天,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调理,我以前说好了天天陪着你,却因为公事一直外出没法陪在左右,本就亏欠,哪里能让你再为我如此付出……”
太后娘娘被搂在怀里,因为身材娇小玲珑,脸颊都埋在夜惊堂胸口,听见含情脉脉却不夹杂丝毫欲念的话,心都快化了:
“没事的,本宫明事理,天下太平了,才能天天在一起吗……你要是难受的话……”
“抱着心上人,我怎么可能难受。”
夜惊堂抱着太后娘娘面对面躺在枕头上,把薄被拉倒脖子处,在额头点了下:
“这么晚还过来,肯定没睡吧?我抱着你睡一会,来,放松,深呼吸……”
太后娘娘不是没和夜惊堂抱着睡过,但躺在宫里的龙床上,感觉还是挺古怪的,嗯……真有种的爱妃给俊皇帝侍寝的感觉。
她轻咬红唇往上瞄了瞄,又在夜惊堂脸上啵了下,而后便舒舒服服躺好,闭上眸子:
“你要是想要的话,本宫不会说你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很正常,没必要憋着……”
夜惊堂轻抚后背,在额头轻点:
“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
“哦……”
太后娘娘轻嗯一声后,也不在言语,闭着眸子感受着环抱的微暖,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寒风凛冽的大雪山上,心湖也逐渐平静下来,直到困意渐渐涌上心头。
不过在即将睡着的时候,太后娘娘还是反应了过来,略微分开些许,起身坐在了跟前。
夜惊堂见此睁开眼眸:“怎么了?”
“本宫要是在这里睡着了,待会钰虎她们过来怎么交代。你好好睡觉,本宫等你睡着了再走。”
太后娘娘很温柔的帮夜惊堂把春被拉起来,盖在脖子下,低头双唇相接啵了啵,而后便坐在跟前望着。
夜摇头一笑,倒也没多说,闭上眼睛开始放空心神,缓缓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