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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入魔
    白纯里绪快速地穿行在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冰冷森林中,断手的地方已经不怎么流血了,觉醒了起源的他,身体各方面素质都超越了常人,恢复能力也是如此。

    但与此相对的,自己现在异常的干渴与饥饿。

    胃部就像是被人用手拧动的抹布一样,迫切渴求着可以填入其中的东西,那种饥饿的滋味几乎让他发疯,喉咙里也是那样,就像有着火炭在灼烧着血肉。

    他现在急需什么来浸润自己的喉咙,填饱自己的胃。

    本就如同动物一样的感官愈发地敏锐了,他甚至能分辨出空气中成百上千种不同的气味,其中一部分源自于距离他不远处的那栋独栋建筑中。

    ——那是甜美猎物的味道。

    白纯里绪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干裂的嘴唇,身体强烈的需求让他的理智变得模湖。

    在这种朦胧的感觉中,他就是这座钢筋混凝土森林的王,那些家伙只不过是猎物罢了,而如今,野兽之王开始了狩猎,就让今夜,猎个痛快!

    他轻而易举的冲进了那栋建筑中,在猎物无助的尖叫声中完成了自己的捕猎,感受着那温热的血肉进入口腔,滑过食道,最后进入到胃部的感觉……

    那份充盈的满足感,那份无与伦比的幸福感,无论是嗑药还是xx,都无法与这种感觉相提并论,好似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霖,重新迸发出了勃勃生机,这让他几乎哭了出来。

    于是他愈发卖力的进食了,沉浸于无上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发生的异变。

    ………

    ………

    “米凯尔,什么是起源?”

    在追击白纯里绪的时候,式好奇的问道,她记得米凯尔和自己说过一次,自己的杀人冲动就是来自于起源。

    “式,你相信前世吗?”

    “前世?”

    式摇了摇头,她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能说并不否定也并不肯定。

    “前世与起源有关系吗?”

    “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前世的前世的前世……就这样一直向前追朔到你存在的原点,那种无秩序的法则决定着生命开始的方向,然后在流动中凝结成物质的实体,人类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起源于物质的。”

    听到米凯尔的解释,式大大的眼睛中透露着不解,明明先前还能听懂的,到了后面就莫名的变成了玄而又玄的东西。

    “所以人类是从起源中诞生的?”

    “并不是哦,起源只是生命之初最简单的命令,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比如说婴儿饿了会哭泣,孩童生气的时候会想着去破坏……用计算机来做比喻的话,起源就是最基本的运行程序。”

    “但人类和计算机又是不同的,起源只是某种原因一样的存在,并不能支配人类的行为。”

    米凯尔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若有所思的两仪式。

    “几千年前的东方,曾经有一位叫做荀子的哲学家提出了性恶论的理念,也就是【人之初,性本恶】,但这里的【恶】并不是指邪恶之类的负面感情,更多的还是【纯粹】。”

    “婴儿和孩童是纯粹的,他们没有【善】与【恶】的概念,只是作为人类最初的程序行动着,也就是无意识的践行起源,但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人类,不仅仅是制造工具,更多的还是通过束缚个人的行为,组建成了社会性的群体。”

    “纯粹的婴儿与孩童在长大的过程中,通过被教育的方式,获得了知性,也就是逐渐的成为了广义上的【人】。”

    “所以啊,式。”

    米凯尔说到最后,想到了那个酷似式的男人,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如果不是本人的意志,即便察觉到了自己的本源,也不会让自己的起源觉醒。”

    “式你的起源是虚无,而代表虚无的最佳方式就是死亡,但并不意味着你就是杀人魔,只有你自己放任自己,放弃自己的知性,才能变成杀人魔。”

    “至于那些放弃了人的知性,选择遵从本能的冲动行事的家伙,他们已经不能再被称作为人了,只是有着人类形态的野兽而已。”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栋民居,可以明显的看到窗户的位置被砸开,似乎有着什么野兽一样的东西闯入了民居。

    式的心莫名的沉了下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

    ………

    来到了残破的落地窗前,式嗅到了空气中那异样的味道,屋内黑漆漆地,就像是野兽张开的巨口,把所有的光线全部吞噬掉了,又像是无底的深渊,只要踏入其中,就会堕入无尽的黑暗。

    但是没有过多的犹豫,式还是翻身跃入了民居中,超凡的视觉只需要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可以适应屋内的黑暗。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就像是被飓风席卷过后一样,头顶的吊灯砸落在地上,断掉的电线“滋滋”的闪动着蓝白色的电火花。

    她走出了客厅,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空气中的异样味道愈发地浓郁了,几乎快要凝结成液体滴落下来,沿着地面上的痕迹,式来到了一间卧室的门前。

    透过被砸破的木门,她轻而易举的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柔和的粉色墙纸被涂满了新鲜的漆料,木质的地板被温热的液体所浸湿,这些液体不停地流动着,最后蔓延到了式的脚前,为她染上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在这幅犹如地狱般的浮世绘中,三具残破的人形安静地躺在地上,或者说那根本应该不能被称作是人了,七零八落的更像是组成人的零件。

    人形的野兽爬伏在那些零件上,大肆的啃食着,就像是蚕在啃食着桑叶一般,只不过要更加的暴力。

    皎洁的月光透过被撕破的窗帘照在了野兽的身上,也照亮了那张沉浸在进食这个原始行为的脸。

    本能的杀人冲动再次幽幽地浮现,只不过这一次面对这种场景,式并没有感到愉悦或者向往。

    莫大的悲哀涌上了她的心头,几乎将她那小小的身躯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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