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安的演技好归好,可在池屹的面前,她一说谎就会忍不住的紧张。
池屹那双眼睛,像极了蛇瞳的眼睛。
黑洞洞的,总是能一眼洞穿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即便此刻她谎言编造的再圆满,也能被池屹一个眼神吓到慌乱。
何况,她刚刚被那落在嘴角的一吻惹得浑身发麻,骨头都酥了,大脑也暂时处于停滞状态,别说是编造谎言了,就算现在让她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都有点困难。
池屹站在对面,冷静的看着小丫头眸地无法掩盖的慌乱,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答案。
但他并不急于听她亲口承认,只是淡淡笑着,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蹭过她侧脸上的划痕。
那小小的划痕其实并没什么感觉,刚蹭上的时候有点麻。
现在,要不是池屹的手去碰触,阮今安甚至都有些遗忘了这个小小的伤痕。
池屹的手有些粗糙,尽管他已经很小心的,用最轻柔的力道去抚摸,却还是惹的阮今安小声吸了几口凉气。
这样细微的动作,在平常看来,分明是很亲昵的举动。
可此时此刻,阮今安本就揣着心虚。
“池太太可真是个招人的小妖精呢……我才几个月不在你身边,就又多了新的追求者?”池屹说着又往她身前靠了靠。
阮今安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池屹身体传来的热量。
脸上被他蹭的火辣辣的。
池屹无视了她脸上的红晕,再度开口:“我都把你藏起来了,竟然还能让人趁虚而入?看来以后得看的再紧点儿了。”
“不然到手的媳妇儿,这一次,不知道又要飞到哪里去了。”
“你这什么话……说的我好像是什么煮熟的鸭子似的。”阮今安嗔怪两句,伸手试图推开池屹,让两人之间留出可以喘息的空间。
她纤细的手指触碰到池屹健壮肌肉块上,才推了两下立刻条件反射的收回手。
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许是感受到了小丫头的局促,池屹也终于肯听话。
他往后退了两步,给阮今安缓和的空间。
半晌,阮今安平稳了剧烈的心跳,稳了心神:“我在瀚城的时候,你把我藏的那么严实,哪儿来的什么新的追求者。”
“这个……应该是之前周泽宇……送的。”
一句话让她说的断断续续。
尤其是在说到“周泽宇”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不断用目光打量池屹的脸色。
生怕又看到他紧皱眉头。
结果意外的,池屹不仅没有皱眉头,反而轻笑出声:“我这凭空多出来的侄子,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要不你也考虑一下?”
阮今安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狠狠瞪了一眼:“考虑什么?!”
池屹又笑:“考虑一下是要当池太太,还是要当我侄媳妇儿啊。”
阮今安看他笑着说的,心里明白某人应该已经释怀了。
她也跟着笑骂两句,两人打闹着上了车。
……
“池叔叔,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在车上,阮今安还记着池屹的玩笑话,故意管他叫叔叔,想看一看他的反应。
这样新鲜的称呼,池屹也是第一次从小丫头的嘴里听到。
算起来他们两人的年纪,叫叔叔好像也……勉强可以。
但他刚认识小丫头的时候,她就已经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池屹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她当成同龄人一样对待。
这会儿称呼一变,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新鲜感?
但身为一个刚到三十岁的男人,池屹对于“叔叔”这个称呼,多少有点敏感。
他眯着眼睛凑上去,伸手狠狠捏住小丫头脸上的软肉。
池屹威胁道:“再给你次机会重新说,管我叫什么?”
阮今安下意识想要服软。
可看到池屹故作严肃的表情,眼底还带着些许笑意,实在让她有点暗戳戳的想要反抗一下。
于是。
阮今安忍着脸上被掐的疼,伸手抓了池屹的手腕儿。
她定定对上池屹威胁的目光,口中一字一顿:“池、叔、叔!”
“嘶——”
池屹气得倒抽一口气,手上下意识想加把劲儿,让小丫头吃痛涨涨教训。
可刚使了一丁点力气,就看到小丫头皱眉忍痛的表情。
他,瞬间心软了。
松了手,掌心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侧脸,故作恶狠狠的样子。
“不许再这么叫了,再叫家法伺候!”
阮今安也觉得玩笑开的差不多了,恢复了往常的乖巧模样,用侧脸蹭了蹭池屹的掌心示弱。
但听到池屹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家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乐。
“池总还有家法呢?我孩子都给你生了,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儿?”
池屹冷哼一声,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以后让你知道知道。”
两人一路说着笑着,完全忘记了时间流逝。
阮今安感觉才刚上车没一会儿,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她才想起来,池屹都没有告诉她,今天要去哪里。
下意识看向车窗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场地,车头正对的方向,是一个白色雕花的石拱门。
路两旁隔几米就会出现一个肃穆端庄的石狮子。
石门正中刻着两个大字:陵园。
阮今安一愣,回头看向池屹:“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这是……要去看谁啊。”
“先下车。”
池屹没有立刻给她答复,而是下车绕到阮今安那边,打开车门,朝她伸出手。
阮今安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还是乖乖跟着下了车。
空旷的停车场里弥漫着淡淡的烧纸味儿。
司机躲到一旁去抽烟,把单独相处的机会留给了他们两人。
池屹攥住阮今安的手,带着她慢悠悠的往大门走去。
他边走边说:“这个地方你还是第一次来吧?等下带你去见过你就知道了。”
阮今安还是一头雾水,只能跟上他的脚步往里进。
这是洛城最大的一处陵园,一路走过,看着周遭的摆设,阮今安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变得沉重了起来。
随着两旁哭声渐渐明晰。
池屹带着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站住脚,阮今安才看清了面前石碑上的照片。
正是她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