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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的太子殿下死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去过战场,知道什么?”陆晏冷声道。

    “是妾身失言了。”温玉娇连忙垂眸。

    屋中安静了片刻,只有炭盆中发出细微的“哔啵”声。

    “刘氏大概是因我责罚玉氏而心生嫉恨,才会对梅儿下手,”陆晏转头,望着那张芙蓉透雪的小脸,忽觉有一种老母鸡想要保护小鸡的冲动,面上还是故作矜持道,“如此胆大包天的女人,我王府是留不得了。”

    “王爷,妾身总觉得……这下毒之人并不是刘侍妾。”女子怯生生地抬眸,迎上他炽热的目光不禁浑身一颤。

    “哦?为何?”陆晏顺势迎着她的目光,凑近了她的脸。

    “您想想,她堂而皇之的来到春寒院中,将毒物送给梅儿,不是太过明显了吗?”温玉娇后仰了身子,别开头去,又继续说道,“王爷不知道妇人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害人的事……是绝不会摆在明面上做的。刘侍妾若是真的有心害死梅儿,怎会行此下策?”

    这也正说中了陆晏心里的疑惑,方才他让邱嬷嬷暂且将此事按下,并没有对那刘氏用刑,就是觉得此事可疑。

    “且不说那刘氏的事了。”陆晏烦恼地揉了揉眉心,望着她忽闪忽闪的杏眼,声音中有些哑意,“昨夜,我就有事要告诉你。”

    昨夜他本来有事要说,结果喝醉了酒,跑到春寒院中闹她,东拉西扯的一晚上,竟是把正事儿给忘了。

    “王爷要说何事?”温玉娇望着他微微蹙起的长眉,忽觉有些可爱。

    “本王派去梁国的探子回报说,赵征可能已经死在了南境。”陆晏边说,边观察着她的反应,“你的太子殿下……死了。”

    温玉娇脸色煞白,闻言瞳孔瞬间放大,感觉心中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身体里最后一缕盼望给抽走了,只剩一个空壳。

    倒不是她对赵征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赵征若在,她至少还顶着个梁国太子妃的名号,梅儿也是个小公主,将来长大了,还有个指望。

    赵征一死,她和梅儿就真成了孤儿寡母,丢到人堆里,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将来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要受尽磋磨。

    “你想哭就哭吧。”陆晏早已准备好了擦眼泪的丝帕子,就等她哭到肝肠寸断,上前安慰并趁虚而入。

    “妾身没事,本来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温玉娇却是冷静地垂下眼眸,小手绞着衣袖,声音微微发颤,“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怎么死的?”

    “我的探子回报说,赵征和许氏到了南境之后,买了一间大宅,隐姓埋名,日子过得倒也不坏。谁知不久前,大概是他们生活太过奢侈招摇,一伙山匪忽然闯入大宅抢劫财物,将那间大宅洗劫一空后一把火烧了。至于赵征和许氏……据说许氏被人劫去山中做了压寨夫人,赵征则是被火烧死了。”陆晏说罢,又静静端详着她。

    她满脸失望,似乎也有几分悲伤的神色,却并没有流下眼泪。

    这女人果然是个寡淡无情的。在陆晏眼里,温玉娇外表柔情似水、娇羞磨人,实则寡情淡漠得紧,怎么撩拨都无动于衷。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日,坏消息接踵而至,温玉娇的心早就沉到了谷底。

    若她是个软弱易掉眼泪的,这三年在东宫,眼泪也流干了。

    能在许侧妃的压迫之下生存这么久,还能护住梅儿,温玉娇有她自我保护的一套铠甲。

    见美色不动情,就无人能伤她,见珠玉不动心,就无人能祸害她。

    半晌,温玉娇才抬起头,眸中灰白无光:“原来是这样,多谢王爷告诉妾身这个消息。”

    “将来……你有何打算?”陆晏眯眸打量她。

    “妾身打算带着梅儿回鹭丘老家去。将来,就在鹭丘过普通人的生活。傅家在鹭丘也算是有头有脸,虽然经此大乱,家道中落,但想必养活我们母女俩还是不成问题的。”温玉娇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脸上现出一抹淡如烟海的笑容。

    “你这样回去,岂不是成了老夫人的一块心病?将来你和梅儿也成了人家的负担。难道你就不想……靠自己将梅儿养大?”今夜因为是说起她的亡夫,陆晏没有直接上手,只盯着她旁敲侧击。

    女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倒不是她不想靠自己,而是宛都之乱那一晚手忙脚乱,她竟是没有多拿些首饰和银钱,如今穷到就快要上街讨饭了。

    不要说养活梅儿,就连支付绿珠和方嬷嬷的工钱都成了问题。

    她个性要强,可也不说大话,她现在入不敷出,养不活梅儿。

    陆晏忽从袖中取出一盒药膏。

    温玉娇一眼就瞧出,这药膏和张医女送给自己的一样,惊声问道:“王爷怎会有此物?”

    “我让邱嬷嬷去跟张医女又讨要了一盒。”陆晏脸颊微红,松了松衣领,又哄骗着她道:“快躺下,本王给你上药。”

    见他又提起此事,而且这回真的拿了药膏出来,温玉娇大惊,使劲摇头:“这怎么使得?王爷身份尊贵,怎能让王爷……”

    再一想到那受伤之处,温玉娇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摆手否认道:“妾身没事了,不疼了!妾身的伤都已经好了。”

    他哪会这么好心给自己上药?还不是想哄着自己做那事儿?温玉娇心里对他刚刚生出的一点仰慕和好感转瞬间又烟消云散。

    陆晏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放不下面子,便宽慰她道:“你我之间何必客气?你受伤既是因为本王,那本王给你上药也是理所应当。”

    陆晏说着就真的起身去拿了一个烛台过来,又虎视眈眈地望着温玉娇,示意她快褪去衣裤。

    温玉娇吓得都快哭了,使劲抹着眼泪道:“王爷,妾身方才来之前已经上过药了。就……就不劳王爷亲自动手了。”

    见她这惊恐的样子,陆晏才知她是真的不愿,便将药膏递到她手中,语气里颇有些失望:“那你自己记得按时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