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安乐宫偏殿那边有人来与奴才说,说是云锦郡主如今头破血流的跪在雨中,任凭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怎么劝慰都是不肯起来皇上您看这”
李顺德虽然自来侍奉皇帝,却是皇帝身边有权势的人,却也有时候很难莫得准皇上的心思。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当的皇帝,所以他总是想办法让皇上对他更加放心。像今天,皇帝不但惩罚太子和大公主,就是到了那两次给宋玉绰报信,都被皇帝包办,李顺德实在想不明白,皇上究竟想怎么办。
这样不行,皇帝在听到他的意见后,也不过是淡淡哼了声,就接着埋头看案头奏折,似他刚讲了几件小事一般。
平日的宋玉绰,对于李顺德还是很有好感,有时弄点吃食,孝顺皇帝,还总是记着要带着身边几个小丫鬟煮的糕点,让他品尝。宋玉绰技艺精湛,旁边的丫鬟技艺自然差不到哪去,况且宋玉绰自来也很尊敬李顺德,李顺德给人的感觉还算不错,力所能及,他愿帮宋玉绰一些忙。逐此会子看皇帝不出声了,李顺德于是接着说。
“晌午时陛下嘱咐奴才说是要千万告诉云锦郡主别来求情,奴才便将这事儿与郡主说了说”
“你不让她来求她便真的就不来了?”皇帝冷哼一声打断了李顺德,眼睛里看不到真正的感情:“亏得太子为了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她却是个贪生怕死的!”
言过其实,却将宋玉绰罪责安在。李顺德赶紧跪在地上说。
“都怨奴才,奴才该死”
皇上纳闷了,狐疑地看着忽然跪在地上承认错误的李顺德不解地说:“关起门来干什么?”
李顺德边拍着巴掌边说:“都怨奴才没能领会皇上的意思,奴才只以为皇上是真的不愿意让云锦郡主过来求情才这般嘱咐奴才说的,却不想皇上只是都怨奴才传达错了皇上的意思”
“哦?”皇帝挑了挑眉,实际上当他听到宋玉绰头破血流地执意跪在雨里时就已非常感动,只气宋玉绰不来为谢长安他们说情,此会子闻之,似别有一番风味,逐赶紧放下奏折,问:“你是怎么传达的?”
看到皇帝这副样子,李顺德就知道他猜中了皇帝的想法,逐暗松口气,一脸懊悔。
“奴才只以为陛下是真的不愿意郡主过来求情,逐奴才还特意与郡主嘱咐道说是郡主来了很可能是会雪上加霜,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郡主千万不要过来”
“原来”皇上皱眉,又瞪了李顺德一眼:“你个老货,在朕身边这么多年连朕的意思都不会揣摩了么!”
李顺德深知皇帝虽然嘴上说着这句话,其实内心却很高兴,毕竟不多皇帝都想让他的心让人揣度到。
逐李顺德连忙做了个恭敬的样子说:“陛下之心,不是奴才这种小人物所能揣度得了吗?”
皇上这才笑起来,微笑着指着李顺德说:“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叫三人一起去罢”
然后停顿一下再说吧:“吩咐几个太医去太子府与五皇子府把安阳送到安乐宫,朕估计安乐宫这会子聚集了许多太医了应该”
“喳,奴才领旨”
说着,要出门命令,结果被皇帝叫了起来。
“等等”
李顺德连忙挺了挺半弯身子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地等待皇帝下文,而皇帝却迟迟不再说话。
李顺德将信将疑,轻轻抬起头,暗中审视了一下皇帝的表情,却意外现皇上严重一闪而过的挣扎。他知道这是要给自己留些面子,可是皇帝是皇帝,自己又怎么能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呢?李顺德此时没敢说话,只好半弯下腰,毕恭毕敬地等待。
许久,皇帝方才叹息一声,轻言不语。
“太子若是执意跪在那儿不走,你就与他说,他说的那些事情朕会认真考虑过后再做决定的让他让他先起来,一切还是身子要紧”未完待续。
谢长安怔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拍了一下宋玉绰后脑喟叹了一声:“这几日又是紫黛又是万少夫人的事情,一定有很多事压着不开心吧?”
“我以为我可以的。”
宋玉绰紧紧地抱在谢长安腰肢上哽咽了一声。她才知道他的心已经被她紧紧地贴了进去,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她的脸也变得苍白起来,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她认为自己能独自承担这些,却一直等到谢长安的到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让自己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如此脆弱而无力?她这才现出自己强颜欢笑,真是荒唐至极。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可以让她拥有所有依赖的人,是一个能使她不再逞能的人,就是那个能使她一切强而有力的劳累轰然坍塌,对她说,什么事都要找上我。
谢长安在宋玉绰后脑拍了一下,把下巴抵着头,就这样默默的抱住了宋玉绰,二人无人交谈,这样安静的相拥。“你这是怎么了?”过了许久,宋玉绰方才退出谢长安的怀抱,笑一笑,抹去了满脸残留的泪水。
“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来招惹我眼泪的?”
“我可什么都没做。”谢长安挑了挑眉毛,轻轻伸手帮宋玉绰拭了拭满脸泪水,望着宋玉绰,目光柔和得几乎要溺死在水中:“这可不能赖我。”
说完就搓着宋玉绰头,说起来意来:“我来一是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柳子衿的双腿你要怎么处理,二便是来提醒你”
说完谢长安就把眉头紧锁得异常深邃,掐了掐宋玉绰,接着说:“昨儿你将碧莲她们扔回临海长公主府后,季明月就带着人去了宫中,且与皇祖母关起门来说了许久的话。”
宋玉绰挑了挑眉,冷笑道:“她倒是着急,这么急着去给自己的丫鬟讨回公道想来是连理由都没组织好吧。”
“促狭鬼也,”谢长安再掐宋玉绰鼻子,微微一笑:“从慈宁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季明月说的确实有些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不过若是你一直不解释,皇祖母恐怕也不会去想这里边的漏洞了。”
宋玉绰挑了挑眉毛,正想表明儿入宫和太后说清楚。不料却被人推在一边。却突然想起夏末说过万6明儿要过来。便赶紧把话放下。虽言不见,可以依着万六的性子,定见棺材不流泪,就算自己不同意她来拜访想来,她都不舍得。再说,这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况且还有个儿子在身边呢!这样一来。就有了想探个究竟的念头。她倒也不容易撇下万六自个儿入宫。况且,这一次她还得为她的女儿们准备一个盛大的庆寿晚会呢!再者明儿,秦氏还要陪同吴氏和秦老太君入宫,想来就是为了到皇后娘娘面前为秦思鸢求情,秦老太君和太后娘娘算是老熟人了,此次入宫定然少不了叨扰皇后,秦思鸢之事,足以让太后娘娘苦恼。如果她又和季明月杠了,抱着二人恩怨,叨唠起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也会因为担心太多,晚上睡不着觉吗?
“你是来提醒我也许这次程华裳在万尚书府出现其实是受了季明月的指示?”
自前一世起,谢长安之所以赞赏宋玉绰大半,是因为他见多识广,宋玉绰在言语上能够迅速引出要点。像这一次他就是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两点,宋玉绰可以很快地从这句话里找到自己想说的话,的确对得起女中诸葛的名号。
谢长安点头称赞似的将宋玉绰的额头印了个浅吻微笑着说:“正是。”
“我就说嘛”
宋玉绰扁嘴,纵使万夫人更市井。他们对自己的儿子也是相当尊重的。左、右万尚书万延廷父子俩还都有几分识大体。他在朝中做得很好,又有什么不好呢?否则,万尚书就不可能登上尚书的宝座。万夫人怎么能把他们当兄弟看待呢?两父子怎能任万夫人胡作非为?想来,就是有个人在背后支持她们。魏王志在千里,宋玉绰心里有数,又知魏王招徕众臣,想来,万尚书早就是魏王拉的过的,而季明月则借其父之力,从中作梗而已。
季明月这一次的确让宋玉绰陷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困境。所以当他在宫院里遇到太后时,他就赶紧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她,并表示要好好帮太后一把。明儿宋玉绰要是趁乱又填足了脚,不免不会让皇后认为宋玉绰只想着自己,不理解她,一直困扰着她。但如果这些天,宋玉绰也不会到太后这边来,几天后太后化解秦思鸢,当时,季明月还早就想到了补漏的话,到那个时候,宋玉绰更有口难开的时候。
宋玉绰叹气:“季明月果然是不容小觑的敌人。”
“交给我。”“你是怎么啦?怎么老是这样?你不是说要我给你找个女朋友吗?”看到宋玉绰愁容满面,谢长安实在不忍。也没有逗她开心,拍拍宋玉绰的头劝慰她说:“不要紧,给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