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爷,这三宝炉没问题吧?”趁着这时间,明秋兰想再次确定一下,只是询问龙爷,却根本没有问江歌的意思。
在她眼里龙爷可抵得上一百个江歌,毕竟这可是古玩界的权威,年年参加古玩博览会的评委来着。
“暂时没发现问题,不过还要细看一下。”龙爷也是留了心,没把话说绝。
这是候兴义已经回来,高兴的说道,“明小姐,我们经理说了作价一千两百万,不二价,您要就拿走,另外再送你一张九点五折的优惠卡,以后光临我通古坊都有打折优惠。”
“谢谢侯师傅,价格没问题,那就…包起来吧。”
明秋兰看了看龙爷和江歌两人,生怕被抢走似的,自认为两人已经确定了古董没问题。
猴兴义一听赶紧拿出了准备好的合同,这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
“等等,这东西有问题,不能要!”
“有问题?”
一听这话,拿着笔的明秋兰诧异转过头看着出声的江歌。
对方神情泰然自若,透着浓浓的自信,似乎并不知道这句话带来的威胁性。
“小子,你是故意的吧,你说这货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我通古坊纵横南北,在整个古玩界名声赫赫,从不卖假货,那声誉不是吹出来的。”
候兴义脸色瞬间冷如寒冰,眼看合同都要签订了,却出了这样一出,他恨极了江歌。
旁边一些富豪藏家纷纷点头附和。
“候师傅没说错,我在通古坊买了两次东西,从没买过假货。”
“上次那件《五马图》可是让我赚了不少呐!”
“哪里来的小子,在这里信口雌黄,通古坊怎么可能卖假货?”
瞬间,所有人针锋相对,都是冷笑看着江歌。
候兴义面露得意,冷眼的瞄了瞄金锋,龙爷此时也是愣神,满目沉思。
明秋兰却不敢不当回事,连忙问,“江先生,这东西真有问题,你没看错吧?”
江歌却微微一笑,“明小姐,你被骗了,就连我也差点打眼,这东西是珐琅没错,也是明清时代宫廷作品,但却是扶桑的七宝烧,是个大大的仿品,足以以假乱真。”
这话一出,场中顿时一静。
“七宝烧,怎么可能是七宝烧,我怎么没想到呢。”龙爷仿佛明白了什么,开始再次查看起来。
看着自信的江歌,一些人有些动摇了。
通古坊候兴义却是脸色一沉,内心有些慌。
这小子怎么知道这东西的底细,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废了大功夫从扶桑买回来的,更是明清时代的精仿品,跟那个时候的宫廷珐琅器几乎一模一样,就连他们本店百分之九十的鉴定师都看不出。
当一件东西模仿到一定程度,那么假的也就是真的了,这是古董行的真理。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今天你休想走出通古坊。”
“我们通古坊开门迎客,但也不是随意任人侮辱的。”
收拾好心态,候兴义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认怂,他就不信江歌真能看出来,就算看出来他还有后招。
他淡淡的看着江歌,好笑道,“你懂珐琅吗,年轻人,我在古玩界呆了二十年都没看出来,你能看出来,还是说我通古坊的鉴定师都瞎了?”
“珐琅,我略懂一些,应该比你懂那么点儿,至于你们通古坊的鉴定师是真瞎还是假瞎谁知道呢!”
江歌冷冷一笑,开始了他的表演。
“掐丝珐琅,由元代忽必烈征服欧亚大陆开始传入,最早出现于希腊,兴于明清一代,比起其他的瓷器工艺珐琅不算什么,而今天我要说的是扶桑的七宝烧。”
“龙国瓷器由明代郑和下西洋后流传世界,在13世纪末流入扶桑,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他们制瓷工艺已有了基础,16世纪末,扶桑工艺美术家及其工匠们,在模仿学习制作中国珐琅器工艺品中,于不经意间竟然制造出属于具有自己民族风格并被其命名为“七宝烧”的艺术品。”
“七宝烧的工艺实际远超于明清早期,所制品被扶桑奉为圣物,但是他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烧汁容易产生气泡,很明显这是一件七宝烧的残次品,好的七宝烧价格不止一千万。”
随着江歌介绍,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没想到江歌如此博学,对瓷器的历史简直如数家珍。
候兴义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这些资料到处可以查到,谁都会说,你有何证据?”
“证据当然有!”
江歌不慌不忙,突然抱起三宝炉轻轻一弹。
“你听,这声音清脆。”
“你再听,这声音绵长,发出嗡嗡声,这是烧制工艺不成熟导致,而且炉口内圈有个小小气泡,这是扶桑工艺的典型特征,它比我国的成品率更低,应该是民间仿制。”
江歌连续弹了两次,有懂一点的顿时眼睛一咪。
古玩行里标准的听音辩货,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明清时代扶桑崇尚龙国陶瓷工艺,扶桑侥幸从宫廷中了获取了一批珐琅器,开始仿制龙国风格,其中就有康熙三宝炉,当时在国内惊为天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那时候的仿制品。”
江歌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不可能,这是真品,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哪有资格评判真假,众位,我通古坊的信誉摆在那里,何时卖过假货。”
“这家伙明显是有意针对,大家不可相信!”
候兴义有些愤怒,打死不承认,
实则内心震撼非常,他没想到江歌如此厉害,连这些都能看出。
眼下只能尽力保住店铺的名声。
“哈哈,他毛没长齐,我说话还算点数吧。”
就在这时一声大笑声传来,龙爷抬起头昂首看着候兴义。
“我是龙雨山,人叫我龙爷,我相信大家应该听说过我吧,这东西我看过了,的确赝品无疑。”
“我刚看了门口挂着假一赔十的招牌,按规矩办吧。”
“龙雨山,是他?”
众人一听这名字瞬间伸直头,怪不得觉得有种熟悉感。
候兴义更是张大了嘴,满脸阴郁。
他知道事情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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