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饭的不止王恩,王老爷子最近也是一直没什么胃口,每次吃饭就吃一点。
厨房饭好了以后,大总管看着这么好的饭菜,今天王老爷子应该能吃点饭。
拿一个盆给王老爷子老俩口先盛一盆饭,又拿了五张葱花饼,一盘蒜泥黄瓜,还有俩个空碗。
端进去后,王老爷子闻着味道,还不错,最近也没什么心思吃饭,总是随便对付一口,短短俩天时间,让王老爷子的脸色由红润直接转为黄色,看着就是操劳过度。
之前是享受天伦之乐,儿子有出息,媳妇是不爱管闲事,自己吃饱不管别人,孙子也十分懂事,生活都十分满意,一切都是最好的,王老爷子也知足,对生活处处很满意。
】
最近儿子出事,让王老爷子心中十分不能接受,王老爷子心中就好像被一块铁石死死的压着,无法喘息。
短短俩天时间,一夜愁白了所有的头发,看着人更加没精神。
老伴更是哭的说话都没劲,身上软软的,就要守在家里,守着儿子。
王老爷子最近吃饭,都是吃一俩口就饱了,心情上的郁闷,实在是让他无法吃进饭去。
总管端着晚饭进来,一进门,香喷喷的味道直接冲进鼻腔里,王老爷子闻着饭香味,心中瞬间感觉到一股暖流划过,直接进入胃里,饭香味把冷冰冰的胃口直接打开,饭香味的吸引,让这个心如死灰的老者,瞬间就好像看到了希望,脑海中想着:只要活着,就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
这一阵饭香,王老爷子闻着确实饿了。
大总管进去后,把饭盛在碗里好,把王老爷子跟老伴俩人扶到饭桌前,说道:
“您二老先吃着,我出去了,一会我来收拾。”
大总管说完就出去了。
这羊杂粉汤的香味,让大总管闻着已经暗自咽口水了,大总管害怕出去的碗了,就吃不上香喷喷的羊杂粉,顺滑的粉条,看着别人吃就香的不行。
老俩口坐到饭桌前,吃着碗里盛好的羊杂粉,各吃各的,没有任何的沟通。
热乎乎的汤,一口喝下去十分暖人的胃,没有一点膻味,香喷喷的味道,加上顺滑的细软的粉条,一口吸着十分满足。
细滑爽口的粉条,进嘴后,连滚带爬的直接进去胃里,在喝一口鲜香咸的汤汁,在吃一口蘸满红油的羊杂,吃着十分满足。
老俩口喝着羊杂汤,吃着饼子,没有任何的沟通,只有吃饭时候的声音。
另外的一间卧室,把自己锁起来的金雅,本来想着晚饭不吃了,但是闻到从窗户口飘出来的饭香味,实在抵抗不住饿。
金雅不想出去见人,这件事情金雅也无法接受,她又气又伤心,金雅把老公的离世都怪在了村里人的头上,就是回村帮助他们致富,然后王全福就被刘彪媳妇勾搭了,所以才丧命。
金雅觉得能避免见面,尽量的不跟村里人见面,连交道也不跟他们打才是最好的。
虽然都是一个村的人,金雅对村里的人也没好感,金雅最近一直想着,要把老公所有合同到期的生意,全部撤回来,不在跟村里人往来,但是因为最近家里丧事前后的事情,村里人都是主动过来帮忙的,而且来的人很多,不需要招待,都是来了以后自己找活干。
金雅也在难为,看着村里的人都这样的帮忙,包括厨师也是,连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就来帮忙,金雅心里还是有点感激的,但是感激之后,又是埋怨,埋怨老公在村里丢了性命。
厨房那边,飘来一阵阵的饭香味,把金雅复杂的情绪全部打断,饭香味让金雅实在忍不住的咽口水。
金雅给胡涛打电话,想让他给自己送饭。
想不到胡涛的手机关机,金雅有点生气,胡涛这是去哪了,为什么关机。
金雅拉开窗帘,从窗户里看着吃饭的方向,看到胡涛在饭桌前端着碗,大口的吃着羊杂,吸着粉条,还用葱花饼卷着蒜泥黄瓜,吃的正香。
胡涛吃的那个样子,就感觉像饿了很久,一大口的卷饼,一口汤,又嗦一口粉,最后又夹着满满一快子羊杂,羊杂上滴下来的红油,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不光胡涛,饭桌前的所有人,都低头吃着饭,聊天的人很少。
还有吹鼓手,也都穿着袍子坐了三桌,低头吃着饭,不少人还默默的点头。
一看这吃饭的架势,金雅终于忍不住了,口水不停的咽着,终于还是开门出去了。
金雅出去后,没人注意到她,金雅以为自己出去,别人都会看她,想不到大家根本没有看她,甚至可以说把她当空气。
羊杂粉是金雅自己去大盆里捞,自己想吃什么捞什么,唯独注意到金雅的就是厨房里帮厨的大婶们。
大婶们没有说话,吃着饭,互相传递着只有她们能动的眼神。
金雅坐饭桌前吃着饭,一口汤一口饼,在来一口黄瓜,金雅吃了俩碗羊杂粉,饼子也吃了俩张,这一顿晚饭,也让金雅短暂的忘掉烦恼。
吃过晚餐,吹鼓手又开始了哀乐,吃完饭的声音,明显比饭前的声音要大,比刚才的声音更加的响彻房前屋后。
晚餐人们吃的很干净,就连葱花饼都没剩一张,葱花饼准备的太少,很多吃完第一张,吃第二张的时候厨房里都没饼子了。
晚饭过后,云溪准备要走了,金雅在厨房里跟云溪聊天,询问云溪明天能不能准时来做午餐跟晚餐,早饭不需要云溪做,只做午餐跟晚餐。
云溪表示没问题,最近这几天的饭菜都是一个主食,配着三种菜,不做正席那样的小炒。
金雅点头表示可以,只要云溪做就可以,吃什么无所谓。
厨房收拾完以后,云溪就步行要回家了。
云溪刚走出去,就看着巷子口停着俩量小货车,货车后边的门打开,里边都是白色跟黄色的菊花,看着这菊花的数量,应该是来替换那些蔫掉的花,让菊花看着鲜艳明亮。
云溪回头看着巷子里的一切,即便白事准备的这么隆重,但是人死也不能复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王全福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刘彪也入狱了,刘彪媳妇也被人们指指点点,更加是连门都不出。
牛场也被刘彪父亲接管了,刘彪的家庭彻底毁了。
云溪步行回家,今天可能是吃的羊杂也多,羊杂本来就有点补,云溪感觉浑身有劲,就想吃点凉的,想来想去,只有雪糕能解热。
云溪没有回家,直接转弯步行去村里的小卖部,打算买五根雪糕在回家。
小卖部里有很多人在一起聊天,大家都是吃了晚饭,在一起闲聊。
云溪刚进去,有人问道:
“云溪,忙完了?”
云溪自从烧大席手艺被大家认同了,见了云溪都十分热情。
云溪看着大家伙,说道:
“嗯,刚忙完。”
这时有人说道:
“看看王全福的葬礼,这可是气派的。”
这一句话,把大家聊天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一人一句说道:
“这算什么,你没见人家买的那棺材,都是好料子,整块的。”
“这么个大老板,可惜了,早早就去世了。”
“是呀,不知道以后咱们村这合同怎么办,会不会被撤掉。”
“希望不会吧,哎,好不容易有个良心老板来帮咱们致富,想不到被刘彪这个死心眼,哎....”
“是呢,真是的,刘彪也被抓了,三十年!人有几个三十年!”
“哎,出来都多大了,他是报仇解气了,可怜了孩子。”
“是呢,刘彪儿子跟我家孩子一个学校,我家孩子回去说,孩们谁也不跟刘彪家儿子玩。”
“哎,都是大人不懂事,把孩子也连累了,想到孩子蔫蔫的样子就心疼。”
“刘彪坐牢后,刘彪媳妇连钱也没有,不然的话带孩子转学也可以,不一定非要在这里上学。”
“想多了,怎么可能让她带着孩子走,人家刘彪入狱前说了,不离婚,就要耗着她,刘彪坐牢她守寡,还不让她带孩子走,就让她在家里呆着,还让刘彪父亲看着。”
这话一说,身边听着的人瞬间就表示无语,都唉声叹气的。
只要不离婚,刘彪媳妇就不能找下家,一个女人的人生,就这样消耗在一个偏执还固执的男人身上。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大叔,最开始没说话,只是听着他们说,听到这话后,大叔瞬间就有点生气。
大叔康慨激昂的声音说道:
“这不是说没用的话呢!刘彪父亲都七十了,他能看了人家三十年?这简直就是野蛮,为什么要限制人家妇女的自由,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他都入狱了,还想着控制人家,真是死心眼。”
大叔说话的语气都是无奈加无语,语气中都是在抱怨着刘彪对刘彪媳妇的不公平。
大叔认为,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刘彪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一个人。
大叔说完后,很多人都表示理解,大叔的话,也让大家赞同,都认为是刘彪的固执毁了自己,毁灭家庭。
有人说道:
“是呢,这其实折磨自己,也折磨家人,这直接影响孩子的人生了,可能孩子的人生,因为他的莽撞,会错失一些机会。”
“听说刘彪儿子学习还不错,也是好学生。”
“这有什么用,这俩天刘文轩一直在爷爷奶奶家住的,连家也不回,估计是不想见他妈。”
“男孩跟女孩不一样,男孩偏执,在这时候,一步错步步错,这眼看在过半年就高考了,刘彪这就是害了孩子了,好好的让学习,不要影响他,那孩子考个重点学校肯定没问题。”
大叔说完后,所有人都跟着发言。
刘彪让自己的父亲看着媳妇,他父亲也都七十多岁了,老父亲都不一定能等到儿子出狱。
三十年多么漫长的岁月,人生有几个三十年,等刘彪出来后,三十年的光景又是什么样的,刘彪这一冲动,毁灭不光是自己,是俩个完整的家庭,这背后牵扯改变的也是俩家孩子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