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还是不说话,乔治也没强迫她,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经常抱着果果来看她。
白天的时候,果果会趴在舒晚的床前,用肉嘟嘟的小手指,戳她的脸蛋玩。
“小姨,你好像爸比买给我的洋娃娃,她跟你一样,长得好看,就是不会说话……”
也不知道乔治是怎么说服果果的,除了第一次见面,喊她妈咪,之后就改口喊她小姨。
一声声的小姨,叫到舒晚心窝泛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情不自禁搂紧果果小小的身子。
就像在这漂浮尘世间,忽然寻到一舟孤船,载着她四处航行时,让她看见了一抹明亮的风景。
舒晚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孩子,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却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遗憾的情绪,又悄然涌上心头……
死后会恢复光明吗?
如果不能,那她是不是连死后都看不到季司寒的样子……
舒晚抱着果果,睁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遥望着某个地方……
司寒,你知道吗,我怀了你的宝宝,要是你还在世上,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吧。
可惜,你不在了,你带走了我生存的希望,却又给了我一个不能去找你的希望……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留下孩子,又怕孩子没有父母,会跟果果一样可怜……
打掉孩子,那又是你唯一的血脉,我不忍心。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既留下孩子,又能去找你?
她苦苦哀求了一整夜,季司寒还是狠心到没有入她的梦……
她呆坐在床头,深深想了一会儿,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她生下他们的孩子,然后将孩子送去季家,再随季司寒而去……
她对肚子里这个孩子,暂时没有任何感情,或许以后想法会改变,但此刻,她只想见季司寒。
池砚舟端着粥走进房间时,还以为舒晚会一如往常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却没想到她端坐在床头,皙白纤细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果果的背……
窗外暖阳投过玻璃,投射在她身上,周边渡上一层金光,令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池砚舟立在门口,看了几秒后,走到舒晚面前,问她:“想好了?”
舒晚没什么表情的,朝他点了点头:“多久?”
她的声音很冷淡,池砚舟也不在意:“看我心情……”
舒晚抚着果果后背的手指一顿,神色寒了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池砚舟放下手中粥碗,弯腰凝着已然看不见的舒晚,深情道:“我想再看看初宜。”
舒晚轻轻眨了下眼睫,沉声道:“就算我扮成她,也终究不是她,你要知道她已经死了。”
池砚舟没有顺着她的话回,只道:“如果有一个人长得很像季司寒,又拥有他的心脏,你也会希望那个人扮成他,甚至变成他……”
舒晚冷嗤一声:“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他,其他人再像,都与我无关。”
池砚舟挑了挑眉:“那只是因为,你失去他的时间,过于短暂罢了……”
舒晚不愿意跟这种疯子多作争执,冷声谈条件:“一个月,我陪你疯一次,之后,放我回国。”
她深知池砚舟说话不算话,就像从前那样,说过不会把她当替身的,却还是要她做替身。
她现在选择妥协答应,也不过是想等眼睛恢复光明,身体调理好,再想办法逃出去罢了。
池砚舟盯着她看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舒晚见他答应,抬手抚上自己的长发,继续提要求:“不许剪掉我的头发。”
这是她为季司寒接的长发,谁也不许碰!
池砚舟看了眼那齐腰的大波浪卷,无所谓的,再次回了句‘好’。
舒晚想了想,又道:“不许碰我!”
池砚舟翻了她一眼:“你求我,我都不会碰你!”
舒晚吃下定心丸后,抱紧果果,没有再说话……
池砚舟则是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乔治骗她怀孕时,他就已经料到,舒晚会答应自己提的条件。
只是池砚舟想要的,可不是她假扮初宜一个月,而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