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四季抻面馆,那是沈城随处可见的风景。全城有许多分店,价格也便宜亲民。
最便宜的鸡汤面只要几块钱,在炎炎夏日里,搭配上凉爽的冰啤酒与一盘拌鸡架,别提多自在了。
这鸡汤面就是用熬煮鸡架的老汤作为汤底,一口面下去汤味鲜香浓郁,让人难以忘怀。
当然了,唐促他们还是未成年的高中生,不可以饮酒。
“尝尝吧,与铁板鸡架不同的凉拌鸡架,可以算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四季抻面馆总店里,唐促示意秦筝尝一尝面前的凉拌鸡架,秦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尝了尝,确实味道很棒。
“秦筝是来自苏杭的,那边肯定菜品都比较精致啦,鸡架没什么肉,但是味道很香哦。”
李月盈一边吃着鸡架一边满意摇头品味,脑后的两根麻花辫显得无比快乐。
“虽然凉拌的鸡架也不错,但我还是喜欢吃铁板鸡架,我觉得那样的做法更香一些。”
秦筝给出自己中肯的评价,再吃了一口鸡汤面,浓厚醇香的味道让秦筝心满意足。
这个时间店里已经没有那么多客人了,为数不多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上班族,下班回家的路上在四季抻面馆解决一顿晚餐。
唐促他们的桌旁就坐着个二十多岁的白领上班族,他穿着短袖白衬衫以及黑色西裤,脚上的黑色皮鞋锃亮发光。
此时的他正大口吃着面,看样子是饿坏了。
面碗旁的一瓶冰镇雪花啤酒是忙碌了一天后最好的慰藉。
而这样的年轻人,在每个时代里都不少见。
社畜这个名词是上班族的自嘲,可谁又不想在保持尊严的情况下站着把钱赚了呢。
养家糊口应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
看着年轻上班族吃面的样子,唐促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想法。
唐促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家境很好。
因为父母都不用像其他同学的家长一样外出工作,终日落得清闲。
唐促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级里的老师让学生们填一个表格,要在上面写父母的工作单位。
唐促犹豫了半天,只按照他爸的指示,在上面写了个体经营者。
毕竟除了那间蛋糕店以外,他家里确实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了。
至于家里为什么吃喝不愁,逐渐长大后的唐促重回故地,才意识到那是因为自己家获得了旧城改造项目中的拆迁款。
至于这笔拆迁款有多少,唐促不清楚。
蛋糕店里的糕点师李勇,称他爸为小包租公。唐促也询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叫,得到的回答是……
他们家以前在民族小区有一栋八号楼。
没错,那时年幼的唐促根本不知道,自己家虽然住在二楼,但整栋居民楼都是他爸的。
后来父母经常不在家出门旅游,唐促倒也不加以过问,毕竟他问也没用。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在四季抻面馆吃过晚餐之后,一行人聚集在地铁口,准备各回各家。
林孤舟家就在中原街旁边,这也是为什么他接到电话后就能快速出现的原因。
常乐和李月盈家在一个方向,需要乘坐地铁二号线,他们也一起离开了。
“现在又剩下我们两个了。”
唐促望着地铁候车区面前的玻璃,其中两人的身影再次出现。
“怎么,跟本小姐单独待在一起,是让你感到那么遗憾的事情吗?”
“咱就是说,傲娇人设可以丢掉了好吧……”
唐促无奈叹息,秦筝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客串傲娇的大小姐。
“那你觉得什么人设比较适合我。”
“受过良好教育的千金大小姐,性情温和,柔情似水的那种。”
“是这样么。”
秦筝绕到唐促面前,双手捏住裙边,轻轻向上一提。
“这样的我,在唐促眼里足够温柔么。”
唐促无奈苦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秦筝的头,笑而不语。
他总是看不懂秦筝,越是看不懂,越想去了解这个女孩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秦筝,不要站到黄线里,站到我身旁来吧。”
“好。”
秦筝一反常态,听话的站在了唐促的身旁。
唐促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只盼着下一班地铁快点到来。
而几秒之后,下一班地铁确实如约而至呼啸而来。
在地铁车厢还没完全停下之前,秦筝开口问了唐促一个问题。
“如果唐促你跟我告白的时候我拒绝了你,并且反问你我为什么要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你会怎么回答呢?”
车厢门缓缓打开,唐促的大脑却仍然一片空白。
在他回答之前,秦筝已经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拽进了车厢内。
“这个假设本身就是不成立的,我不会跟你告白的。就算我跟你告白,也不会被你拒绝。因为,我从来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你会怎么回答。怎么用一番话,让这次告白的结果发生大逆转。”
秦筝抬头望着面前的唐促,澄澈水灵的双眼在渴求答案。
“你这家伙啊……我真是败给你了。”
唐促见秦筝并不准备放过自己,只能利用灵活的头脑快速思考着遇到这种情况的处理办法。
“我会跟你说,你以后肯定会喜欢上一个男生,这个人要么是好男人,要么是渣男。因为我是好男人集合里的一员,所以你喜欢上我的基本概率是二分之一。因为好男人有很多,不止我一个,假设你这一辈子会遇到一百个好男人,那么喜欢上我的概率就变成了百分之一。这一百个男人里,能够连续七天都说不同情话给你听的人最多只有0.78个。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因为我比那0.78个人说的还好,所以我还能加上0.22变成唯一(1),也就是说……”
“我是你的命中注定。”
唐促看着秦筝的双眼语气温柔,给出了最终答案。
匀速前行的地铁车厢内,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因为这一场基于假设的问答而悄然发生转变。
“可是唐促你并没有连续七天跟我说不同的情话,不是么。”
“所以这是个假设性的问题啊,原本就是不该成立的。”
“这样。”
秦筝懵懵懂懂点了点头,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唐促说的一连串话。
唐促其实是瞎掰的,但眼见秦筝这么认真思考,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促,你笑什么,你在耍我是吧?”
“没有。我只是忽然想到,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七天。”
“……”
秦筝转过头去,只觉得脸颊滚烫。
所以这家伙刚才的长篇大论是由此发起的么……
真是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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