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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吗?
不对,是男人。
尽管对方长的像女人,穿的像女人,行为举止也像是女人,但确实是个男人。
风后奇门和六库仙贼两大奇技解锁并齐齐迈入大成之后,顾北就不再单纯使用眼睛去判断事物了。
相信灵感胜于相信鼻子,而相信鼻子胜于相信眼睛。
风间琉璃身上的脂粉气很浓郁,但纵使如此,也遮盖不住男性本身的体征味道。
还有浓郁的血腥味道。
又是一个高位混血?
顾北感觉自己要吐了。
来东京之后顾北身边就一直都是高位混血,根本没消停过。
第一天是老唐和诺顿,第二天是路明非和楚子航,第三天是绘梨衣和路鸣泽,今天怎么又来?
顾北咂了咂嘴,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起一卦?总觉得东京这地方风水不太好。
风间琉璃向着顾北伸出右手“在下风间琉璃,见过阁下。”
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游离如同平安世代的阴阳师,。
不过他敕令的不是式神,而是女孩子的心。
周围本来就围着很多想要购买风间琉璃同人本的女士,此时风间琉璃本人突然现身,并且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顿时就让在场的女士们集体亢奋起来。
更有甚者情绪激动当场昏迷。
顾北看着风间琉璃,总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刚才从凯撒身上体验过的,骚包地味道。
风间琉璃倒是没有什么自觉,他平时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琐碎的礼节,相比于传统的多礼的日本人,他显得更加直来直往。
但在面对顾北和绘梨衣的时候,他却做出了与自己本身性格不同的选择,因为对面的两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或者说,因为其中一人值得。
风间琉璃的右手礼节性的伸向顾北,但眼神却一直盯着瑟缩在顾北身后的绘梨衣。
他当然认识这位少女,不,更确切的说,他就是冲着绘梨衣才来的。
在王将提供的情报中,就有着这位蛇歧八家的「王牌」,上杉家主的照片。
作为被替代的那个人,风间琉璃自然把替代自己的人记得一清二楚,深深刻在骨头里,烧成灰也不会忘记。
当有线人将上杉家主的位置上报之后,风间琉璃开始庆幸自己这次当机立断来了东京,并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就是为了和这个替代品面对面的较量一次。
他相信自己不会输,更坚信只有自己才配做源稚生的弟弟(妹妹)。
绘梨衣被风间琉璃盯着,默默把自己娇小的身子藏在了顾北身后,手也没有去抓顾北衣角,而是有些不安地握住了顾北的手。
天真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敏感的她知道,对面的那个长的和哥哥有点像的大姐姐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就像是透过她看着另外的什么东西。
顾北自然也注意到了对方有些不对劲,貌似是冲着绘梨衣来的,他扭了扭身子,把绘梨衣挡得很严实了点。
绘梨衣的手握住了顾北的手,软玉入手,不过顾北也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绘梨衣的手冰凉柔软,还在轻轻颤抖。
血统被强制降低的绘梨衣,从随时可以变身的女王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小白兔,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同时,单纯又缺少安全感。
顾北捏了捏绘梨衣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转头看向伸着手等着他握手的风间琉璃。
果然很像。
光从风间琉璃背后流下来,只留下一个剪影。
顾北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和表情,但风间琉璃和源稚生的面部轮廓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给风间琉璃披上黑色的长风衣佩戴森严的古刀,那么顾北一定会误以为那个妹控的执行局局长就站在对面。
但想要区分两个人也很简单。
气质和味道。
就气质而言,源稚生凌厉挺拔,像是武士腰间的长刀;风间琉璃婉约秀美,如同贵族少女藏在袖中的怀剑。
用味道区分的话,两人身上都带着尸山血海一样的血气。
源稚生身上的血气隐而不发,沉稳,克制,规律,像是一个躬身黑暗,侍奉光明的暗夜英雄。
风间琉璃则更加肆意张狂,暴戾恣睢,宛如潜藏在阴影中的杀人鬼,简单来说就是这家伙不像个好人。
两个人之间绝对有什么关系。
顾北心念电转,做出判断,准备将计就计。
他伸出手去握住了风间琉璃的手,热情地摇晃着,以风间琉璃的s级身体素质,居然一时间没能甩开。
“你好你好,风间琉璃大师,久仰久仰。”
久仰个鬼,从来没听说过好吧,要不是刚才听芳村摊主说了这么个称呼,顾北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哦?你认得我?”
握手嘛,风间琉璃本来打算一触即分,却被顾北突袭抓住手,心里有些不悦。
不过他稍微用了用力,却还是没能挣脱开,他顿时就对面前的少年感兴趣。
s级混血种的身体素质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很难被突袭抓住手,然后陷入无法挣脱的境地,眼下发生这种情况,只能说对方的实力在自己的预估之上。
风间琉璃不由自主地开始猜测顾北的身份。
亚洲人面孔,实力不弱,贴身跟在上杉家主身边……
风间琉璃突然想起了王将和他说的那个可以强行压制血统的天朝人。
莫非就是他?
不对,这个人日语流利,一口东京腔,没有几十年的东京生活经验基本不太可能练出来。
难不成是哥哥配给这个女人的保镖?
风间琉璃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只能开口问道“你是……”
顾北笑了笑“认得认得,当然认识,风间琉璃大师谁不认得呢。”
“至于我,我就是个无名小卒,鄙姓源,源稚生。”
顾北小样,还玩心眼,不知道我是甄嬛出身吗?
风间琉璃哦,叫源稚生……纳尼!?
风间琉璃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了,等他反应过来,当场就斯巴达了。
几个意思?老哥你啥时候整容了?整容还能把性格一起整了?
还有,你说你叫源稚生?那你晓不晓得我叫啥?
绘梨衣愣了愣,趴在顾北身后偷偷看顾北的脸,好像真的快要相信这件事了。
风间琉璃看着顾北,好看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种便秘的表情“源……源稚生?”
顾北煞有其事地点头“没错没错,源稚生。”
“你说你是源稚生?”
“是我。”
“是吗?”
“怎么就不是呢?”
“你就不是源稚生!”
“您说我不是源稚生?”
顾北笑了笑“风间琉璃先生,天底下源稚生多了去了,我可以是源稚生,你也可以是源稚生,这只不过是一个称呼问题。”
听到这,风间琉璃猛然一惊,才发现自己已经中套了。
该死,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因为一个称呼而已,居然就打乱了他的思绪,牵着他的鼻子走……
风间琉璃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因为局面现在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正在这时,顾北发话了“不过既然您觉得我不应该是源稚生,那您总要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源稚生吧?”
怎么证明?这玩意根本没法证明!
风间琉璃既不能跑去把源稚生本人拉过来,也不能自爆源稚女的身份,说自己是源稚生亲手杀死的亲弟弟。
如果他那么做了,那么源稚生估计不会介意再亲手杀他一次。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证明了对方不是源稚生,对方也会以「源稚生」只是一个名字为由与他周旋。
这是真正的进退维谷。
风间琉璃强行冷静下来,把波涛汹涌的心湖抚平“是我着相了,源稚生先生。”
顾北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意外风间琉璃对于局势的洞悉,意外于对方激流勇退抽身而出的果断。
可惜了,本来顾北还留了一招“谁杀了我,我又杀了谁”的绝技,看来今天是用不成了。
顾北在一众女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松开了风间琉璃的手,和颜悦色道“风间琉璃大师名不虚传。”
风间琉璃抄起手来,笑盈盈地回了一句“「源稚生」先生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啊。”
风间琉璃在「源稚生」和「真」两个字上重读,意味深长。
两人相视一笑,一股硝烟的味道弥漫开来。
绘梨衣不明所以,看着两人说说笑笑,明明很和谐的场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个世界真奇怪。
两个人聊了一会没营养的东西,风间琉璃看向绘梨衣,转移话题道“这个小姑娘和源君是什么关系?兄妹吗?”
图穷匕见。
顾北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的目标是绘梨衣,所以哪怕在言语交锋之中占据优势,也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绘梨衣杯风间琉璃的眼神刺了一下,抓着顾北的手一紧。
顾北轻轻捏了捏,安慰着她的情绪,示意她不要担心。
“当然,我们可以是兄妹……”
风间琉璃刚想接话,顾北就说出了下半句“……也可以不是。”
风间琉璃一阵气结。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是几个意思?
薛定谔的兄妹是吗?
如果不是场馆里还有五十五万普通人,这个时候的风间琉璃估计已经把刀掏出来了。
不过猛鬼众的龙王还是比较顾及普通人的死活的。
死上几百上千没啥问题。
死五十五万,那猛鬼众面临的就不是蛇歧八家了。
到时候怕是连老底都要被秘党查个底掉。
风间琉璃强压下心里的小火苗,问道“源君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北笑的贱兮兮的,说着很容易让人想歪的话“意思就是,某种场合下我们两个就是兄妹,在别的场合,我们也可以是其他的关系。”
就比如在你面前我们是兄妹,你走了我们就是朋友,也可以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
顾北的潜台词很正常,但他故意不用正常的方式说,那么风间琉璃接收到的自然也不是正常的信号。
不出意料想歪了的风间琉璃面沉如水,来回看了顾北和绘梨衣几趟“源君这么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顾北笑的很洒脱,风间琉璃的脸更黑了,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但他其实是多想了,源稚生是年下控没错,尤其是妹控也没错,但也不至于真的做些什么。
源稚生对于绘梨衣的感情就是对于亲妹妹的感情,和对源稚女/风间琉璃的感情如出一辙。
但也不怪风间琉璃多想,毕竟顾北那个贱笑……
懂得都懂。
风间琉璃被顾北沉默掉,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绘梨衣拉着顾北的手好奇地左右张望,眼里满是新奇的光。
顾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旁敲侧击道“风间君是独生子吗?”
风间琉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顾北自称是源稚生,身边还跟着上杉家主,那么跟真正的源稚生应该是熟识的。
根据两个人过于相似的长相,猜出点东西轻而易举。
但风间琉璃却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顾北耸了耸肩“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怀疑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风间琉璃问“如果是呢?”
“没有如果啦,是不是结果都一样,我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真是任性的回答。
风间琉璃笑了。
同是笑,顾北顶多能笑出三五种味道来,风间琉璃却能笑出千百种。
此刻他瞳光流转,明人,很难想象有女孩会拒绝这样的男人。
“你就当我是独生子吧。”
风间琉璃转身离去,留给顾北知道挺拔但寂寥的背影。
顾北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这里边有很多故事的样子。
顾北下意识的抓了抓口袋,摸到了几枚铜板,想了想,又把铜板放回原位。
他一只手拉着绘梨衣,另一只手在绘梨衣头上摸了摸,把红色的秀发抓成一团,就像对女孩恶作剧的小男生。
可惜绘梨衣不是被恶作剧的小女生,不会娇羞,也不会生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顾北。
“回去之后不要和源兄说我们遇见过他。”
绘梨衣歪了歪头,疑惑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呢?
顾北想了想,说道”因为故事还没到结尾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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