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区,地狱厨房。
警车呼啸着驶入,将这里的原住民们通通吓得缩回房间中。
这也是为什么顾北选择冒充nypd的原因。
有一说一,美国的自由程度是远超常人想象的,他们口中定义的「自由」,实际上是在人性名义上的「不被限制」。
在他们的定义中,自由不代表着「你可以做什么」,而是「你什么都可以做」。
而这却也是「自由」的弊端。
举个例子。
这里崇尚信仰自由,但是如果你和一名极端的教徒说你不信教的话,他会诅咒你下地狱,但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因为言论是自由的。
你可以自由吃你想吃的东西,但是当你在kf里吃汉堡的时候,就会有激进的素食主义者跳出来对你大肆辱骂,甚至于人格侮辱。
这些都是非常常见的现象。
甚至于,各州的官方都无法限制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一旦你用官方的力量制止了,那么你就是限制言论自由,轻一点的话屁股下的位置不保,重一点就遗臭万年了。
个人主义走向极端,就是不加限制的自由。
而一部分人不被限制,那就势必会侵犯到另外一批人的自由。
如此循环往复,自由就成为了蕴养暴力的温床,而从中诞生的,就是藏身于地狱厨房的自由豺狼。
顾北从本的口中听到这个地址的时候就已经有主意了。
他和诺诺两个人来这种地方,那些闻到血腥味的狗可不知道混血种是什么,在他们眼里,少年和少女是非常适合下手的目标。
如果带上昂热一起来……那看起来就更好欺负了。
男孩女孩和老头,加起来有六个腰子呢。
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顾北从「热心」的nypd那里「借」来了伪装用的服装和车子。
当然,也有那个警官菜鸟自己作死的原因,不然顾北也不至于把目标放在他的身上。
事实证明,顾北的判断是正确的。
地狱厨房虽然混乱,但好歹也是曼哈顿区的一部分,为了维护富人们的利益,这里的pd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和皇后区那群吸血的家伙完全是两种生物。
至少他们对于地狱厨房有着超乎寻常的震慑力。
地狱厨房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而不是曼哈顿警方的无能。
厨房里的蟑螂们被警车吓得做鸟兽散,顾北和诺诺二人也乐的清净,一路长驱直入,抵达了本提供的地点。
一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纯白色二层小楼,门上的招牌已经被拆了下来,摆放在门边,像是在等待客人的到来。
顾北咂了咂嘴:“看来我们确实来晚了。”
诺诺一愣,听顾北话里的意思,他貌似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不过顾北没有给她发问的时间,甩下一句话就下了车。
诺诺也开门下车,快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诊所内部,周围的人也都从房间中探出头来。
地狱厨房的原住民们都不是傻子,相反,他们绝对是人类中最精明最有小心思的那种人。
大家都很清楚,能在地狱厨房扎根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有实力有背景,甚至可能还有点特殊的存在。
另一种,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理所当然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布莱恩诊所的底细,但是他们却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去打扰这个突然闯进地狱厨房的家伙。
他们可不觉得这位会是愣头青。
所以,布莱恩诊所建立的时候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宵小跑来收保护费。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开这条过江龙。
如今,过江龙走了,但是龙巢却留下来了。
这片地区视野极好,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布莱恩」空着手离开了这片地方。
豺狼们有理由相信,龙巢里一定还留有龙的宝藏,所以都盯着布莱恩诊所的位置。
但没有人先动手。
枪打出头鸟。
美国虽然没有这句老话,但不代表美国人不懂得这个道理。
没有人想当冲锋陷阵的炮灰,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想当那个抓了鹬和蚌的渔翁。
这个时候有人先上去探路,那自然是非常好的。
是条子又能怎么样?
倒不如说,条子才是探路的最佳人选。
目送一男一女两个条子推门走入房间之中,周围的渣滓都目不转睛的盯住了那间小诊所,等待着里面传出什么动静来。
不过有一点他们有点想不明白……
曼哈顿区的条子什么时候招收黄皮肤了?还有女的?而且这俩人的年纪……高中毕业没?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
对于鬣狗而言,猎物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开始沉下心来等待。
顾北和诺诺两人步入诊所之中,进入门里之后两人就位于大厅之中了。
诺诺看向顾北:“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顾北一愣:“什么话?”
诺诺气急,一脚就要踩在顾北脚背上,却被顾北抽脚闪开,只能鼓着脸问:“就是你说我们确实来晚了,就好像你早就知道一样。”
“哦,你说那个啊。”
顾北打量着大厅的布置。
没有什么奇特的,普通的瓷砖地面,复合板的柜台,还有一些图表之类的东西,貌似是前台接待是要留下的数据。
顾北一边拿起登记册翻了翻,一边回答道:“不是我早就知道了,而是我们一直都处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闻言,诺诺有些骇然:“你说我们一直都被监视着?这怎么可能?如果我们一直都被监视的话,你那么强,为什么不把那个人抓出来?还有校长,校长不可能没有察觉吧!?”
“谁说昂热没有察觉了。”
顾北翻着登记册,头也不抬:“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几个去找本·帕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偏偏昂热来了之后,那群隐藏得还算不错,连我都骗过了的家伙,突然就跑出来送死了?”
“还有,昂热为什么从帕克家出来之后就要去见家族?去见哪个家族?他明明才刚到纽约,我们两个全程跟随,他又是为什么突然就要去见本地家族?就为了那个f开头的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单词?”
诺诺被顾北说的哑口无言:“意思就是真的有人在监视我们了?那现在……”
顾北撇撇嘴:“我在和你聊这个事情欸。”
诺诺明白过来,如果现在依旧有人在监视他们的话,顾北不太可能就这么和她谈论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不把监视我们的人揪出来?”
“因为揪不出来。”
“揪不出来?什么意思?”
顾北道:“因为暗中监视的不止一伙人,其中一伙和我们无关,他们的目标是昂热,所以昂热匆匆忙忙去找他们了,而另一伙的目的尚未知晓,而且我虽然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但却抓不住他。”
“抓不住?”
“你知道命运吗?”
诺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和命运有什么关系?”
顾北耐心解释道:“命运,指的是一个人在一生中既定的轨迹,这个轨迹并不会具体到你早上吃什么,晚上做什么梦,但它会干扰你人生当中的每次重大选择,就比如……你选择反抗陈家这件事。”
顾北顶着诺诺疑惑的眼神,娓娓道来:“你认为反抗陈家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是你自己的选择,但实际上,这是命运引导你做出的选择,你在做出这个选择前所经历的一切,最终都会回归到选择本身。”
“命运是不可反抗的,就算强大如黑王尼德霍格,他自以为自己跳出了命运的束缚,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从一口井里跳到了一口大一点的井里。”
诺诺有些不耐烦了:“这和我们被监视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要告诉我监视我们的那个人实际上并不在我们身边,而是通过窥探命运来观察我们吧!?”
顾北愣了一下,旋即把头抬起来,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诺诺。
诺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别扭着身子,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道:“你看我干嘛?总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顾北的眼神更奇怪了,然后他在诺诺毛骨悚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诺诺:“……不是吧!你别太荒谬!”
顾北摊了摊手:“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想到你有些时候还蛮机灵的,小看你了。”
诺诺张大着嘴巴一时半会没有合上,她还在努力接受这个事实。
顾北不在理会她,低下头去继续翻阅来访登记。
过了一会,诺诺合上嘴,仍旧将信将疑:“既然你说对方是在窥视命运,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顾北想了一下,发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解释:“这个东西告诉你,你也听不明白,你就理解为……异术,对,是某种奇特异术。”
“异术……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诺诺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但是她在用自己能够理解的方式消化着顾北的话,就比如顾北口中的行炁,她会理解为修行;顾北说制药,她就脑补成炼丹。
如今顾北口中涉及到了命运的异术,她一时半会竟然没办法找到合适的仙术,只能用未卜先知来理解。
不过其实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玄乎。
顾北只不过是因为修行奇门术,静功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和世界的大源存在某种联系,而顾北作为术士的灵感偶尔也会感知到命运。
就像他那天夜里感知到本·帕克一样,并不是他想要参与这件事,而是命运在推动他不得不参与进来。
发现窥探者也是同样的道理,命运往顾北的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然后告诉他:“小鳖孙,有个龟孙在偷窥你,你小子小心点吧。”
虽然命运没这么接地气,却也类似这种意思了。
而且对于背后偷窥自己的人,他也多少有了些猜测。
毕竟在他认识的这么多人类龙类混血类里边,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多。
不过一想到这件事也与那家伙有牵扯,顾北心里就有些沉重。
希望一切顺利。
诺诺晃悠着脑袋,呆愣在原地思考着有关命运的问题。
顾北一页页翻阅着登记册上的名字,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某一页,眼神一眯:“找到了。”
诺诺被顾北的声音惊醒,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找到什么了?”
顾北拿起前台上的笔,在登记册上圈出几个名字,然后把递给诺诺。
诺诺接过来一看,大惊失色。
“这是……”
“是那十个受害者的,还有本·帕克的来访记录。”
诺诺将思路串联起来:“也就是说,这两个事情确实存在关联,并且凶手确实是这个「布莱恩」。”
“或许吧。”
顾北把登记册收进储物戒指,这玩意也可以叫做噬囊,不过顾北觉得这名过于中二,就换掉了。
诺诺看着登记册在顾北手中消失,心中波澜不惊。
别说她之前已经见过这手段了,就算没见过,她也不会表现出一副乡巴佬的样子了。
事实上,就算现在顾北直接当场表演一下倒流时间,她也不会太吃惊,只会觉得「不愧是异术」。
顾北环顾四周:“这里还蛮大的,我们分头搜索吧,你搜一楼,我去二楼。”
诺诺点了点头:“好,不过……”
“不过什么?”
诺诺犹犹豫豫看向门外:“外面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作为侧写大师,诺诺自然是刚一进入地狱厨房就发现了异样,她虽然有a级血统,战斗力也不错,但是却没有言灵,面对这么多豺狼虎豹肯定是处于弱势的。
要是她自己来的话,看到这场面估计掉头就走了。
小巫女不是傻巫女,明知道打不过还硬闯那是二货。
还是多亏了身边坐着一个能够手撕次代种的人形巨龙,诺诺才敢壮着胆子把车开进来。
顾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转过头透过玻璃门向外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
“无所谓,一群渣滓而已,不来招惹我们就无所谓,要是真有不要命的敢是把是把,那既然他不要命的话也就没必要给他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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