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血?风间琉璃摇了摇头,这你找错人了,勐鬼众对于皇血的记载并不多,你来问我不如去问源稚生,那是有关蛇歧八家的历史。
他那边还有些事情,顾北摇摇头,而且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说的,这种事情他连绘梨衣都没告诉,在他眼里家族是第一位,绘梨衣只是第二位。
听到这话,风间琉璃突然感觉有些不爽。
不过这是事实。
并不是说源稚生不关心绘梨衣,他对绘梨衣的感情绝对比顾北要深,只不过在他心里,家族才是第一位的。
有关这一点,想必被穿胸之后丢到井底的风间琉璃先生是深有体会的。
无论源稚生表现出来的有多么关心绘梨衣,多么信任顾北,但前提永远是绘梨衣和顾北不能对蛇歧八家产生威胁。
如果源稚生真的把绘梨衣看的比家族还要重要,那早在许多年前绘梨衣就不用被关着了。
维护蛇歧八家乃至整个日本混血种界的稳定和发展,才是源稚生所追求的正义。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顾北和源稚生的交易都截止于消灭赫尔左格。
虽然目的相同,但出发点是不同的。
顾北是为了绘梨衣,想要铲除赫尔左格以绝后患。
源稚生是为了清洗家族的蛀虫,带领蛇歧八家复兴。
所以,尽管两人一直都在合作,但终究不能知根知底。
相对而言还是直来直去的风间琉璃更好说话一些。
风间琉璃有些无奈:这我是真等等,阿女好像知道一些。
源稚女?顾北愣了愣,他知道?
嗯,他说之前王将在给他讲能剧的时候说过一些。
之前顾北反应过来,是被源稚生穿胸之前?
话一出口,顾北就知道不对了。
果然,风间琉璃横了顾北一眼,然后闭上眼没动静了。
顾北能够感受到,面前这具身体上的主导权正在交替,属于风间琉璃的锋锐之气收敛起来,换成了一种更加温和的气质。
良久,源稚女睁开眼:晚上好,顾君。
晚上好,稚女。
顾北打了个招呼。
有一说一,源稚女的性格可比风间琉璃好多了,再加上顾北帮他和源稚生的关系破冰,现在源稚女在对待顾北的时候就像是对待救命恩人一样。
有关顾北想要的情报,他也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在我和王将最开始认识的那段时间,王将会给我讲一些故事,除了能剧以外,也有一些涉及到了混血种。
说起这段事情,源稚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看起来他和风间琉璃并不一样,对于那个时候的事情他早已经释怀,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王将报仇。
不过当时的王将只是把这些事情当成故事讲给我听,我也不确定其中的真假。
顾北摆摆手:无妨,你说就是。
源稚女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故事还要从太古时代那场战争说起。
黑色的皇帝战胜了白色的皇帝,捕获了她,把她捆在通天的铜柱上,把铜柱置于咆孝的冰海深处。
黑皇帝命令世界上一切冰冷的洋流改变方向汇聚到那片冰海。
这些洋流来的时候是冰冷的海水,离开的时候是暴沸的盐汤,经过那片海域的时候它们把一切热量都抽走,在那片冰海中留下的是极致的寒冷。
那片冰海被封冻了足足六个世纪。
据推测,位置大概在如今的冰岛以北
黑王在冰封的海面上画下长达一百公里的两道裂痕,裂痕纵横交错,形成巨大的十字,是为处刑之地。
一切生物被禁止进入处刑之地,黑王设下的领域笼罩着那个地方。
六个世纪间连鱼群的洄游都要改道,世界北方的大洋中好像插入了一根永不融化的冰锥,那里永远不见天日,之后咆孝的暴风雪不断地加固着这个封禁白王的冰囚室。
这是为了向所有的龙类显示背叛者的下场,也是彻底毁灭白王的准备工作。
白王是历史上唯一能够接近黑王的龙类,甚至黑王自己都不确信自己能够永远的杀死她,甚至把她切断再焚烧,都无法阻止她的复苏。
因此黑王用了足足六个世纪准备这场处刑。
他把白王囚禁在极寒的冰牢笼中,用寒冷不断地侵蚀她的全身组织,令她痛苦和衰弱到极致。
然后真正的处刑才会开始。
嗯,这段对应的应该就是黑白王的战争。
顾北默默思考,将源稚女的故事和之前夏弥说过的事情一一对应。
源稚女继续讲。
在六个世纪的封冻后,黑王将白王和铜柱一起沉入海底的火山之中,在极致的寒冷之后,再用极致的高温灼烧她,把她化为灰尽。
之后黑王吞噬了那些灰尽,取回了他赐予白王的力量。
黑王相信自己彻底杀死了白王,而且彻底抹掉了白王这一支血脉。
等等!顾北打断道,这么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白王血脉才对吧!
源稚女点点头:是的,正常来讲是这样的,不过在白王受刑的六个世纪之间,曾有人类冒险潜入处刑之地!
人类?顾北一愣。
源稚女缓缓点头:黑王在处刑之地设下的领域,是为了防止龙类的侵入,如果有强大的龙类侵入处刑之地,从冰的囚笼中就出了白王,那么无疑战争会重开。但那个禁制并不能限制弱小的人类,它只对强大的龙族血统有反应。
就像城墙可以挡住攻城锤,但是挡不住老鼠。顾北理解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类要冒着被黑王粉碎的危险潜入那片禁忌之地,以及他如何抵挡那里极致的严寒。
但他最终还是做到了。
他与白王达成了契约,取得了圣婴。
这是个神秘的指代,就像基督中所谓的圣杯很可能是指代基督之血,而现在的日本混血种普遍认为那是白王的古龙之血。
那个人类,就是蛇歧八家的祖先。
也是第一代的影子天皇。
当然,当时还没有这个称谓。
只是后来的天皇被最初的皇血家族扶持起来,于是代代的皇血持有者便沿袭了这个称呼。
就是说蛇歧八家的祖先加持了古龙之血,用这种方式成为混血种,甚至能够接近纯血龙类?顾北问。
源稚女微微点头:虽然混血种的身上都同时具备人类和龙类的基因,但是追根朔源,黑王血裔和白王血裔的开始方式不同。
欧洲的混血种家族源于黑暗的年代,人类奉献人类女性和雄性龙类生育,而日本的混血种家族来自龙血对基因的强行修改。
可以称之为进化。
也可以称之为污染。
也就是说,日本混血种直接继承于白王,相当于纯血古龙?
没错。源稚女点点头。
但是你们并不是每一个都很强。
只有觉醒了皇血的才是正统,这也是为什么蛇
歧八家一直在追寻上三家的原因,因为只有这三家的血脉有可能觉醒皇血源稚女顿了顿,这也是王将告诉我的。
所以皇血到底是什么?顾北问。
是圣杯,源稚女解释道,初代影皇从白王那里获得了圣婴,圣婴又分为圣杯和圣骸两部分。
初代影皇饮下了圣杯之血,这血脉就是皇血,以纯度来看,皇血的等阶基本等同于地火水风四大龙王,但是因为皇血和人类混血了,所以被权能也被降低了。
懂了,皇血是储存在混血种体内的真正的白王之血,而普通的白王血裔体内的血统虽然也是继承于白王,但是他们的血统就类似于白王的孙子和重孙子,是这个意思吧?
对上了,源稚女的故事和夏弥的描述对上了。
顾北感觉自己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
白王搞出了圣杯和圣骸,然后遗体被黑王挫骨扬灰后收回力量。
初代影皇喝了圣杯之血,繁衍出了白王血裔,然后带着这群人躲进了白王生前的尼伯龙根——高天原。
这里唯一的分歧点在于,夏弥的描述中,是白王血裔尹邪那岐取走了白王骨血,但是在蛇歧八家的记录中却是一个人类取走了圣婴。
不过这不重要。
重点是之后。
夏弥说名为尹邪那支的白王血裔融合了白王骨血,成为了初代八岐大蛇。
已知白王骨血圣婴
且白王之血圣杯之血皇血
那么让尹邪那支成为八岐大蛇的白王骨血会是什么?
白王骨血白王之血圣婴圣杯圣骸!
尹邪那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应该是尹邪那岐的后代,也就是说这货应该也是有皇血的。
所以导致这货变成八岐大蛇的,应该就是这个所谓的圣骸!
然后斩杀了一代八岐大蛇的须左之男应该也是有皇血的,所以他在杀死尹邪那支之后也被圣骸寄生,成为了二代八岐。
故事的最后,二代八岐被天照和月读联手封印,连带着高天原都沉进了海洋。
顾北越想越觉得这个圣骸有问题。
尹邪那支和须左之男都具备皇血,并且都在融合圣骸之后成为了八岐大蛇,也就是说,皇血和圣骸,以及八岐大蛇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
已知皇血就是圣杯,也就是白王之血,圣骸是白王之骨,那么圣杯+圣骸等于白王!?
八岐大蛇就是白王?
所以,皇血的作用是筛选躯壳,而圣骸的作用是寄宿白王赫拉斯的意识?
逻辑通顺至少没有明显的bug。
顾北看向源稚女:那你们勐鬼众原本的计划
源稚女的气质瞬间凶厉起来,不现在他又变成风间琉璃了。
复活神。
我会作为圣杯迎回圣骸,成为新的神。
风间琉璃如是说,亮金色的眼睛满是玩味。
报告深度。耳机中传来源稚生的声音。
深度1200米,一切正常,氧气存量90,能见度为零。凯撒回复。
好,继续下潜,牢记操作规程,每下潜100米就悬浮1分钟,让深潜器完全适应了压力再继续下潜,不要操之过急。
源稚生说。
每下潜10米就向我报告一次深度,每100米检查全部仪表,向我做一次大报告,得到我的同意后再继续下潜。
我靠!那我下潜8000米不是得向你报800次深度?你拿我当报数机用么?
凯撒都哝着从潜水服口袋里取出一根铝管包装的雪茄。
一只产自古巴的高希霜雪茄,雪茄中的皇帝,潜水器里条件简陋,他也因陋就简,直接把雪茄头咬掉,用丁烷打火机点燃。
老大,这里空间那么小,你还抽雪茄,会呛死我和面瘫师弟的。芬格尔抱怨。
放心,空气循环系统很快就会把雪茄烟雾抽走的。
凯撒挥舞着雪茄:按照这个下潜速度,我们得在海底呆足足4个小时,我总得有点东西打发时间。至于空间狭小空间狭小某人不是还带着刀下来了?
这时候那柄长刀的刀柄正顶着芬格尔的后腰,随着深潜器的摇晃一戳一戳。
楚子航和他背对而坐。
说起来这件事,师弟我们这是深潜,你带刀干什么?芬格尔扭头,无可奈何的看着楚子航端坐的背影。
也许有用得到的地方。楚子航随口说。
你还不如说对武士而言刀就是生命,我放下刀的一天就是我切腹的一天之类的话。师弟,废刀令已经颁布了一百多年啦,你在8000米深的水下用刀最多只能剖腹。
凯撒嘴里叼着雪茄,双手在操作台上快速移动,调解各个阀门和每条管道的压力值,重新让深潜器稳定下来。
三个人里只有他熟悉这台深潜器,毕竟是他家的藏品。
楚子航,现在再释放100公升的气体,我们再下潜100米。凯撒说。
楚子航掰动深潜器的下沉阀门,放出气体。
迪里雅斯特慢悠悠地下沉。
芬格尔看着窗外·实际上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是想起来自己许多年前的一次下潜。
关于格陵兰冰海的任务申请他已经递交上去了,任务被学院部门通过,但是卡在了校董会手里。
不过没关系,他迟早会回去那片冰海的。
迟早,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