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敢踏入我们千野家的大门!北原苍介!欺人太甚!!!”
京都市,左京区,千野别邸雪月庄大门前,背着竹剑的金城秀一郎冲着北原苍介怒吼,他双目圆睁,脸色通红,一副恨不得拔出竹剑把北原苍介劈成两半的样子。
“都是因为你,千野家、还有凛酱......你现在还敢来这里!”
北原苍介用手拦住了跃跃欲试,一脸兴奋劲的北原小爱,看着他,缓缓说道:“让开,金城桑,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发生冲lu突,今天来这里,我只是想和千野家谈一谈生意。”
“生意?现在还有什么生意好和你......”金城秀一郎气不打一处来,话说到一半,却被后面走来的千野博给打断了。
“够了,秀一郎,让苍介进来吧,父亲想见一见他。”千野博的脸色也很差,他看上去没了之前的精神劲,胡子拉碴,没有打理过的头发显得略微脏乱,在寒风中微微摆动。
北原苍介对着他微微欠身,大踏步走上了台阶,他背后的北原小爱路过金城秀一郎时冲着他轻轻挥动了下自己的小拳头,龇牙咧嘴一番后也跟着跑跳了上去。
千野博因千野雅人的事情被牵连,不仅丢掉了京都市总务役所市长的职位,还失去了参议院议员的身份,一下子从位高权重的政坛大佬跌落成了普通平民。
他有想过因为北原投资和千野家的争端,自己可能两头不讨好,受到一些影响,但没料到双方的角力会那么激烈,甚至连刚入首相内阁不久的大哥都被北原苍介给干掉了,连带着他也一起失去了一切。
跟着自己走向大堂的年轻人内敛而可怕,有着远超自己想象的野心,他的心里藏着星辰大海,恐怕无人能阻拦他的步伐。
可惜此时的千野家依旧没能统一意见,那些所谓的族老根本没将北原投资真正当做对手来看待。
仅凭他们两兄弟和父亲根本无法带动庞大的千野家,这样下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走在前面默然不语的千野博忽然想起北原苍介第一次来千野家怒怼那些族老时说的话,他说这个家族和他见过的北原家如出一辙,只不过体量更大而已。
此时此刻,千野博对这句话深以为然,这是一个大家族不可避免的问题,如果在鼎盛时期,或者没有什么对手时,这些都不算什么,可当遭遇现在这种情况,这就会成为家族的致命弱点!
看透这一切的千野博担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保持缄默,走一步看一步。
“千野叔叔,凛酱被禁足了?”北原苍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千野凛了。
前段时间,千野凛从雪月庄搬出来,时常住在大学宿舍里,作为京都大学的外科教授,她平时的工作非常繁忙,但也尽力抽出时间来和北原苍介约会,可自从北原投资正式站到了首相内阁的对立面后,两人的联系就突然掐断了。
消息灵通的北原苍介很快就知道她被家里禁足这件事,因为两人还没正式订婚,也没有一个说法,他总不能大摇大摆冲到雪月庄里要人,只好暂时作罢。
今天来千野家,顺便看看情况。
“凛,现在......不能和你见面。”千野博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苍介,关于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这样来千野家,也不可能得到我们的支持啊。”
“能不能得到支持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千野叔叔,岳......雅人叔他离开了首相内阁未必是坏事,新党的细川护熙雄心壮志,干劲十足,和宫泽家的对垒,谁胜谁负还不清楚呢。”
北原苍介深深看了他一眼,
“千野家接下来会遭受到的冲击可能比你预期的还要严重,现在是抽身离开的最好机会,我上门过来,是看凛酱的面子,我说了,你们不听,那是你们的事情。”
千野博闻言皱眉,对于首相内阁和新党的斗争他略有耳闻,关于这个莫名其妙新崛起的在野党,他毫无头绪,仔细看北原苍介的表情,难道他是其背后的大力支持者?
他说胜负未知,那只是故意含糊不清的说辞。千野博和北原苍介接触过几次后,深知他一旦敢做出来,那件事就有**成的胜算!
细思极恐啊!
难道他就这么笃定后续的事态发展会按照他的想法走么?
千野博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没表态什么,只是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去吧,苍介,这一次只有父亲和大哥两个人等你。”
他为北原苍介推开了大堂旁小书房的门,感受精练的老头和神色内敛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矮桌旁下围棋,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没有抬头。
千野龙说了一句:“进来吧,就不招待你了,自己倒茶,搬个椅子来坐。”
北原苍介也不介意这个,走进书房,关上门,看了眼桌上的茶壶,自顾自倒了一杯,顺手拿个小凳子坐到了矮桌旁看他们下棋。
围棋是华国的国粹之一,在古时传播到日本,很快就成了老少皆宜的娱乐消遣活动,高位者们很喜欢下棋,不过棋艺大多奇臭无比。
北原苍介完全不懂围棋,他没这个兴趣爱好,围棋棋子棋盘也被他拿了玩五子棋。
“苍介,你说这盘棋,我会赢,还是父亲会赢。”千野雅人忽然开口,他几乎没和北原苍介说过话,北原苍介印象里,这似乎是岳父大人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
他耸了耸肩说道:“我不懂围棋。”
千野雅人拿棋子的手停住了,随后抬头看他,看了许久,又将手里的棋子放到了桌子上,轻轻一推,笑着说道:“是我输了。”
对面坐着的千野龙依旧拿着棋子看棋局,好像没听到儿子的这句话,过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我觉得还能继续下一会儿,雅人啊,下棋在最后胜负之前,不能轻易认输。”
“输了就是输了,父亲。”千野雅人叹了口气,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苍介,你坐到这里。”
“我说没输,就还没输!”千野龙忽然将手里的棋子猛地按在了棋盘上,有些浑浊的双眼猛地看向北原苍介,“来,下棋,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