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差点就像利剑一样直接飞出去!
可要冲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乔笙还在面前!
该死,差点就暴露了,他好不容立住的孤独老人形象,不能崩坏的。
“咳咳。”
冥咳嗽着,捂着胸口害怕着,“门口有一双男人的眼在看着我们,把叔叔吓了一跳。”
“孩子,叔叔忽然一吼没有吓到你吧。”
乔笙愣着,然后摇摇头。
只是眼底的泪还是止住了,被震慑的,她没想到这位叔叔看着柔弱,吼起来居然这么的,这么的……
洪亮?
这像是一个六十多岁,鬓角有白发的中年人说出来的话吗?
还是她出错觉了?
是她听错了?
乔笙有些呆住了,哭也记不得了。
不过她倒是反应了过来,有人偷看他们?乔笙立马起身往外走去,环顾走廊,找寻着偷窥她的男人身影!
乔笙跑了几步,在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
“沈聿?”
那个背影,好像沈聿!
她急忙追了上去,跑进楼梯,追着沈聿的脚步。
“沈聿!”
她看的更清楚了,那个背影,就是沈聿!
一定是他,绝对是他!
乔笙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可男人只是一直往前走,乔笙无法追上,她没办法,只能吼道。
“沈聿!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步伐一停。
果然,是沈聿,是他!
乔笙趁机往前跑了几步,要去抓沈聿的胳膊时,面前的男人忽然转身,而乔笙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女士,你是叫我吗?”
乔笙微微一愣,眼前的人她从没见过,他不是沈聿,可她怎么会认错。
“我不叫沈聿,我听到你喊了很多遍了,我以为你在叫别人呢,我姓秦,叫秦余,要我将身份证拿给你看吗?”
“秦……秦聿?”
沈聿的聿,是不是!
她忽然很难受,追问他,“哪个yu字!”
“余生的余,女士。”
男人说着,将身份证拿了出来,“让你认错实在是抱歉,女士,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要去为我的妻子买午饭了。”
乔笙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不是沈聿。
是秦余,是一个陌生人,是在江城所生江城所长的一个陌生人,不是她的沈聿,不是。
将身份证颤抖着还给人家后,乔笙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没看到,男人眼神里的一抹异样神情,和他微微张开的嘴。
他说的是什么,无人听得清。
乔笙消失在他视线的时候,男人离开了医院,背影落寞。
……
回到了病房,乔笙已调整好了心情,她想先安排好眼前的事情,便出声道。
“叔叔,您看错了,没人在看我们,可能是路过的医生和护士,您身体虚弱,出现幻觉也正常,放轻松一些,我买了午饭回来,我们一起吃一点。”
冥应了一声,目光寸步不离的盯着乔笙看,想知道她有没有伤心,有没有又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看到乔笙并无异常,冥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乔笙为什么说谎呢,他既能一手创立了血冥组织,就有超过常人的能力,他看的很清楚,有人在盯着他们的病房,在乔笙出去的时候,他就告诉了洛与盛,让他们查清这些!
可乔笙却否认了。
难道偷看他们的人,乔笙是认识的?
会是谁呢,是那个让乔笙这样伤心的陆廷渊吗?
冥不想管乔笙感情上的事情,那是乔笙自己的事情,他知道爱情两个字有多折磨人,至于乔笙究竟爱谁,只有她看清自己内心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明白。
不过,冥在反思,他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他怕乔笙知道会不高兴,毕竟这些都是乔笙的**。
所以他要努力……
努力的不被乔笙发现!
乔笙,他是赖定了!
冥磨磨蹭蹭的和乔笙一起吃着午饭,他很想和乔笙多待一会儿,恨不得一口米饭分十口吞下去。
可再磨,也总有吃完的时候。
冥不情不愿的放下了筷子,看着乔笙收拾着桌子。
“孩子,多谢你。”
乔笙摇摇头,“大叔不用和我客气,举手之劳的事情。”
擦干净了桌子,乔笙又拿了保温杯倒好了热水,帮着大叔准备了水果和一系列他可能用到的东西,乔笙才开口。
“我准备要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为大叔找好了护工,二十分钟以后就到,这是我的名片,大叔的亲戚要是再来打扰您纠缠您,就给我打电话,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痛!让他再也不敢来您面前嚣张!”
乔笙双手递去名片,听着男人的声音。
“好孩子,我都记下了,往后不要大叔大叔的叫我了,我叫晏谈深,你叫我晏叔就好,叫大叔显得很疏远。”
冥憨笑着,也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孩子,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受了委屈也可以来找我,晏叔的手机全天开机,只要你找我,我就在。”
乔笙点点头说着谢谢,起身离开时,冥又补充道。
“孩子,一定叫记住,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来找我,出了什么事亦可以找我!”
乔笙随口应着。
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即便出了事也不可能麻烦人家的。
待到乔笙走后,冥卸下了伪装,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出现在光线里,只是经过岁月流逝,那张脸上开始有了细纹,冥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就连最亲近的亲信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样子。
所以久而久之,连冥自己也忘了,他那张脸与乔笙,有着相似的地方……
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硬生生的错过了许多年!
乔笙已经出了住院部到了停车场,在拿出车钥匙的时候,她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在乔笙犹豫不决的时候,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二哥,乔笙想,一定是安安有什么事了。
果然,电话一接通她就听到了安安小声抽泣的声音。
乔笙忙问,“二哥,小家伙怎么了?”
“安安做噩梦了,醒来后便哭了,我问了很久,总算知道是因为了什么,只是笙儿,二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乔笙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二哥只管说,不必在乎我的感觉。”
再大的风浪,再深的绝望她都见识了,经历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乔之意犹犹豫豫,最终选择了说出来。
他说。
“安安说,她梦到了一只大蝴蝶,一只小蝴蝶,一直围绕着她,她很高兴,尤其是在知道蝴蝶是爸爸后,就更高兴了,可后来,那两只蝴蝶要飞走了,那只小蝴蝶说,他要带爸爸走了,安安伤心,所以从梦中哭醒了。”
“她不想失去爸爸,所以哭了很久很久。”
“安安说,那只小蝴蝶是弟弟,她很害怕,怕爸爸跟他走。”
乔笙手一松。
手机就这么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有风吹过,雪花就这么飞在她的脸上,瞬间变得凉凉的,湿湿的。
乔笙不觉得冷,只觉得凄凉。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都无法出生的孩子,她忽然又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