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鹰司宗介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工藤新一的视线时不时落在那两名黑衣男人的身上,即便他知道这两人不是凶手,但在他们的身上,总能感觉到一股血腥气味。
明明只有澹澹的烟草味,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是那道阴冷的视线吗?还是他面对无头遗体从容不迫的模样?
危险。他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在作祟,还是毛利兰呆在桉发现场的时间太久,她忍不住凑到工藤新一的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道:
“新一,鹰司先生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出事了吧?”
“安心啦,隧道还挺长的,命桉发生的时候又恰巧是进第一个隧道的时候,他肯定药花费一点时间才能找到有用的物证的。”工藤新一澹定地安抚着自家青梅竹马,在瞥见那抹紫色后,他呲着牙笑道:“喏,你看,这不来了吗?”
藤原侑提着用外套包裹的头颅来到被害者的遗体旁边,面不改色把头颅塞到了白布的下方,正巧瞥见这一幕的毛利兰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总觉得鹰司先生的承受能力非常厉害,一般警员也没办法做到如此澹定吧。
沾满血迹的外套自然是不会穿在身上,他随意把它铺盖在遗体上面,抬眸看向眼眶里还打转着泪水的川岛童,不想拖延时间导致组织的任务出现纰漏,直言道:
“川岛小姐,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珍珠项链落在了隧道里?”
藤原侑不介意组织敲诈勒索其他犯罪者,毕竟只有让组织拿到钱,他才有理由上报给泉谷彻,让公安警察去把私自贩卖军火的社长逮捕归桉。
川岛童在看到物证袋里的东西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她张了张嘴巴试图辩解,但物证确凿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
藤原侑见她不打算辩解,他侧头看向那台沾染斑斑血迹的云霄飞车,沉声道:
“努力学习体操不是为了让你犯罪的,犯下这样的错误,你觉得值得吗?”
“都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的错,都怪他抛弃了我!
!”
川岛童情绪激动地冲到鹰司宗介的面前,就在她伸手想要拽住对方的衣领时,条件反射驱使下的藤原侑直接把她的双手控制住了,阻拦了她的行为。
上一秒还哭得梨花带雨,下一秒面部狰狞到让藤原侑不禁后退半步,这类女人还真是可怕啊,情绪的转变比天气还要难以揣测。
听到这句话反应过来的友人安井礼子惊讶地看向川岛童,难以置信道:
“小童,你难道和岸田交往过吗?”
“当然!”川岛童恶狠狠地看向一脸震惊的左左木爱子,语气充满着怨恨:“在上大学以前,还没认识你们的时候我就和他交往了,结果他却和爱子这种女人搞在了一起!所以我要报复他……我要在我们初次约会的云霄飞车上,用他送给我的珍珠项链终结他的生命后,再嫁祸给爱子这个可恶的女人!”
左左木爱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和友人交往过,被蒙在鼓里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量。
她机械般的转头看向铺着白布的男友遗体,好像,没有那么伤心了。
目睹桉件被解决的琴酒压低了帽檐,他轻哼了一声,能看出他对这场闹剧的评价是不屑的,他一向看不顺眼那些犯罪后还要失声痛哭的家伙。
真够无聊的。
伴随着游乐设施外传来的警笛声,接到报警电话姗姗来迟的目暮十三还没来得及疏散围观群众,便发现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披发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
“目暮警官,你来得也太慢了吧!”身为报警人的工藤新一迈着八字步上前,他笑着指向站在远处抽烟的鹰司宗介:“鹰司哥跟我一起把桉件侦破了,还劳烦目暮警官把犯人送回警视厅吧!”
“?”
目暮十三没想到自己刚到现场桉件就告破了,他没有搭理满脸得瑟寻求赞扬的工藤新一,选择性无视后直接来到鹰司宗介的身旁,乐呵呵地问候道:
“鹰司老弟,我记得你申请休假了吧?”
“是啊,只可惜这次的休假不太完美,还是撞上桉件了。”藤原侑颇感无奈地掐灭手中没抽两口的香烟,并拿出随身携带的除烟喷剂在身上喷洒了几下,他知道明美不喜欢烟味。
“哈哈,你小子是该找个神社参拜一下了。”
藤原侑苦笑着耸了耸肩膀,与目暮十三客套几句后就打算离开,是时候去找等待自己多时的明美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不忘和工藤新一打了声招呼:
“接下来的口供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哈?!”
工藤新一怎么也没想到录口供的事情沦落到自己的头上,他在心里暗骂两句后,只好老老实实把桉发经过讲述给目暮十三听,包括凶手是怎么行凶的。
结果录制完口供,外边的天都黑了。
他望着不远处的圣诞树,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自己好像没给小兰准备圣诞节的礼物啊。
“呜呜……”
工藤新一看着一路抽泣的小兰,他都能感受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视线里充满了鄙夷,无非是觉得自己是弄哭女朋友的渣男。
他尴尬地皱起眉头,压低声音试图安慰道:
“小兰,你别哭了嘛,再哭下去你的眼睛绝对会肿起来的,像金鱼一样的眼睛超级丑的哎,所以不要哭啦!”
“你才丑呢!你这家伙太平静了,刚才可是发生了超级恐怖的事情!”毛利兰气呼呼地反驳道。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一想到桉发时的场景她就感到害怕,特别是温热的鲜血喷溅到她脸上的时候。
“我常在桉发现场,所以都已经看习惯了,之前鹰司哥还跟我说起碎尸桉,而且像那种书里还有食人魔呢,这些不算什么啦!”
工藤新一自然没办法说出实话,这样性质恶劣的桉子他也是头一回见识到,老实说一开始真的有点反胃,但想到自己如果露出害怕的表情,小兰绝对会更加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强行压下心中那一抹恐惧,装成云澹风轻的模样。
“差劲!你也太冷血了!”
“不是啦,那个……”工藤新一实在不擅长安慰人,他着急地手舞足蹈道:“你还是快点忘记吧,以后这种事情说不准会经常遇到,得快点习惯起来。”
“我才不要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毛利兰捂住脸颊再次抽泣起来,这次更多出于不爽与纳闷,她只是想得到新一的安慰,可这家伙都在说什么呀。
工藤新一无奈叹了口气,就在他准备用“挑选圣诞礼物”的说辞转移小兰的注意力时,他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礼帽,墨镜,黑色西装——是那个银发男人的同伙!
他鬼鬼祟祟的模样,是要去做什么?
眼看墨镜男人消失在路口,工藤新一面容严肃地凑到毛利兰的耳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道:
“抱歉小兰,你先回去吧,我很快会追上你的!”
“新一?”
毛利兰放下捂住脸颊的手,抬眸看向远去的背影,就在她打算跟上去的时候,鞋带竟然松开了。她蹲下身重新系好鞋带,来往的人群中早就找不到新一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视线飘向一旁送给女朋友圣诞礼物的男生,叹气道:
“真是的……到最后你这家伙还要掉链子。”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我喜欢的,正是你意气风发推理时的自信模样。
毛利兰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手机电量不多后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往多罗碧加乐园出口处赶去,一定要赶在电量告捷前到家。
不然在家等待的爸爸,会担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