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荀令君收徒了,收的还不是什么普通人,乃是曹司空的大公子,曹昂曹子脩。
闻听此事的曹营众将纷纷松了口气,这段时间曹操和荀或关系搞得那么僵,他们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了。
如今荀或能收曹昂为弟子,说明两人已经和好了,果然,主公与荀令君何等关系?前段时间不过是闹点小别扭罢了。
内部矛盾解决了,外部的敌人哪怕再强,众将也不会失却战心。再加上前段时间曹操带兵入皇宫之事,那些汉朝老臣一时间还真不敢造次。
至于曹操和荀或到底是真的冰释前嫌了,还是面和心不和?不重要,在这个时期,两人只要面和就够了。
曹操这边在积极备战袁绍,长江上,甘宁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乐趣所在。
之前被陈谦打发来沿江剿匪的甘宁,本来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可惜到了地方之后,他才发现他好像被陈谦坑了。防备孙策与刘表?孙策此刻正带着大军打交州呢,防备个毛啊?
至于刘表?那个废物点心只要自己不主动进攻,他能在他的荆州苟到天荒地老。甘宁甚至怀疑,在刘表的眼里,荆州就是世界的尽头了,一步也不能迈出去。
怎么办?难道我堂堂锦帆侠,如今竟沦落成一个剿匪的头子了?那说出去多没面子?
甘宁愁啊!愁的一把一把掉头发。他这一愁,长江附近的水贼就倒霉了。因为只要甘宁心里一不高兴,就会带人去揍他们。关键是揍完之后,甘宁往往又会将他们放了,然后下次再来揍他们,无限循环。
其实吧,甘宁也不是…额,不完全是在戏耍这些水贼,毕竟水贼就这么多,一次杀光了,还怎么练兵?索性就这么循环利用了。
可这些水贼这些天自杀的心都有了,他娘的,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隔三差五就来一趟,是,你们是没怎么杀人,可我们辛辛苦苦抢的一些财货你们是一点都没客气啊!
水贼们绝望了,谁特么见过强盗这一行居然还有收保护费的?关键是那个牲口不光贼能打,还对他们的套路很熟悉。有一伙水贼被欺负的受不了了,连夜烧了水寨逃跑,结果被甘宁通通抓了回来,现在正窝在烧光了的水寨上哭呢。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连特么想投降都被甘宁嫌弃的拒绝了,这要怎么办?苍天呐,您就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逼出来的呢?有一伙水贼一咬牙,干脆就躺平摆烂,爷也不抢了,也不抵抗了,要杀要剐,随您的便了。
你还别说,对于吃软不吃硬的甘宁来说,这招意外的有用,甘宁还真就没好意思再欺负他们了,甚至在临走时,怕他们饿死,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粮食。
众人一看,这招灵啊!那还说啥,弟兄们听令,全体摆烂。
结果就是有一天甘宁出去转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不仅没有任何缴获,还搭进去了不少粮草。
甘宁一看这不行啊,这帮鳖孙这是拿我当怨种啦?一咬牙一跺脚,好,你们跟我摆烂是吧?老子还就不去了,饿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张义仰头望了望蓝天,叹了口气,都已经三天了,这帮收保护费的要是再不来,自己兄弟就真的快要断粮了。咦,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张义就是最早想出摆烂之法的水贼,他为人有点小聪明,以前曾经在荆州军中当过什长,后来被上官欺压,不得以带着一帮同乡当了逃兵,来到这长江之上做起了无本的买卖。
“唉!能当兵,谁愿意当匪呢?可惜人家不收我们啊!”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摇摇头正准备回寨,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人家看不上我们的战斗力,可我们又不是只会打仗,我们是什么,水匪啊!当水匪最重要的是什么?能打?那你就外行了,当水匪最重要的当然是搞情报啊。
哪家的商队可以打劫,哪家的商队惹不起,官府派兵来剿匪时怎么提前收到风声。了解了这些,你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强盗,那些只会杀人的,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去,马上派人,去把周围所有的水贼头领都给我请来,就说我有办法让那帮收保护费的招降我们了。”
哼哼,甘宁啊甘宁,你来此地不为钱粮,不为剿匪,难道扬州荆州之地的情报你也不在乎?这次,看你还怎么拒绝我们投降。
前面说了,当水贼最重要的就是搞情报,甘宁做为水贼行业的老前辈,这些人自然不会不知道。再加上此前双方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张义要是还不知道甘宁他们隶属于徐州的刘皇叔,那他干脆一头扎进长江淹死算了。
不过,人家既然没说,他也不会自作聪明的把话挑明。否则,万一惹恼了甘宁,把他们通通砍了,那才叫冤枉呢。
送消息的小喽啰很快就见到了其他水匪头子,那些原本窝在水寨里等着甘宁来放粮的水贼,一听说张义有办法能投降了,个个喜出望外,那还说什么,走啊!有几个心急的,甚至连自己的水寨都一把火烧了。
“诸位,这几日张义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了锦帆侠为什么不肯收下我们了。”
“为何?”
“张义老弟,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啊是啊!”
张义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因为我们战力低下,所以人家当然看不上我们,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能用的上我们的地方。只要我们立下一个大功,到时候…”
“张义老哥你说吧,怎么立大功?”
张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两眼直放光的水贼们打断了。见状,张义也怕自己再啰嗦,会被这群莽夫直接砍了,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情报。”
“什…什么?”
“情报?哪里的情报。”
众人对视了一眼,见大家都是一脸的茫然,随即又把目光放在了张义的身上。
“诸位,我们干的,都是打家劫舍,劫持过路商船的买卖,若要论对扬州、荆州之地豪强的了解,谁能比得过我们?而这份了解,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届时,我们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这泼天的功劳岂不是唾手可得?”
不得不说,张义的这番话,属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但谁让他运气好,一番胡思乱想恰好就猜到了甘宁的目的呢?况且这番话,说得也勉强算是有理有据,这帮没文化的水贼一听,卧槽!真特娘的有道理。
于是,一大帮水贼扶老携幼,全部加起来怕是有三万多人的队伍,联合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向着甘宁所在地,出发了。
“啥?这帮犊子全跑我这来了?”
原本正独自一人的喝着苦酒的甘宁,听到这话直接“噗”的一口喷了出来,传令小兵郁闷的擦了把脸,心说老大你该漱漱口了。
甘宁那个气啊!这帮犊子这是见我不送粮食,自己跑这要来了?奶奶滴,拿我当粮仓了是吧?
“甘校尉,那领头的人说,有要事求见校尉,请校尉务必见他们一面。”
“让他们滚进来。”
犹豫了一下,甘宁还是让人进来了。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甘宁一脸“你敢提粮草我就把你做成粮草”的表情,让众人都有些腿肚子发软。
“锦帆侠,我…我们这次来,是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您说的。”
张义一边说,一边忐忑的观察着甘宁的表情,见听到“情报”二字时,甘宁眼前一亮,心下便松了口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