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均是一惊,但见刘备说完那句话后,又认真的读起了信,只好按捺下满腔的疑问。
信的内容不长,很快,刘备便看完了。沉默了一会儿,刘备先是将信递给了陈谦,而后才对着其他人说道。
“兴霸在信中说,日前他俘虏了蔡冒之从弟蔡和,从他嘴里拷问出,蔡冒曾遣使联络孙策,欲迎其入主荆州。”
陈登恍然,“难怪孙策敢带着三千兵去攻打江夏,原来是有内应啊!”
“不对,时间上来不及,从孙策打下沙羡的速度来看,应该是蔡家信使还没到,他就已经发兵了。”
鲁肃摇了摇头,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肃现在更好奇的是,蔡家与蒯家,分别诱我们和孙策入主荆州,到底是什么意思?刘表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说到后来,声音变得有些凌厉了起来,显然,这位老实君子也被他们惹怒了。
事实上,这事只要情报足够,是个人都能猜出他们的目的,不过他们的胃口太大了,想一次吞下两位诸侯,把自己这些谋士当做傻子耍,也难怪鲁肃都生气了。
陈谦心里冷笑,这群白痴,莫非伺候惯了刘表,就以为天下主公都是那样了?迎孙策刘备入荆州,哪个大聪明出的主意?你把曹操放到刘表的位置上,他都不敢说自己能压的住孙刘,你们凭什么?
不对,蔡冒也还罢了,蒯越绝非如此无智之人,那么,他们的倚仗是什么?
怀着这种疑问,陈谦继续看着信中的内容,直到看到那句“迁我蔡家诸多青年才俊入南阳,重建宛城”这句话时,陈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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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蒯异度的谋划吗?还真是异想天开呢。
将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众人,刘备面沉似水道:“如此说来,此事与刘景升无关,乃是蔡蒯两家卖主求荣?”
“**不离十了。”
“好个贼子,刘景升待他两家甚厚,如今不思回报反生篡逆之心,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只能说,当主公的,就没有哪个会喜欢这样的下属。刘表纵然不是什么好人,可蔡蒯两家能压过荆州其他世家,确实是刘表给他们的恩典。如今两家说叛就叛,自然是让刘备看不起了。
不过陈谦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原本历史上刘表以两人为托孤重臣,结果前脚自己刚咽气,后脚两人便威胁刘琮投曹,那速度,法兰西见了都要直呼内行。
“子诚以为,我等该如何做?”
见刘备发问,陈谦轻轻摇了摇折扇,成竹在胸的说道:“此事不急,孙策突袭江夏和寿春之战两件事,已经打破了他们的谋划,如今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等置身事外,暂时没必要掺和进去,不妨先等等看。”
“等?难道我等什么都不做?”诸葛瑾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干等着,就劳烦主公将蒯良来投之事写作书信,分别给刘表和孙策送去。再有,给孙策的信里,言辞不妨犀利一些,寿春之事,他还欠我等一个交代呢。”
陈登一愣,而后便大笑不止,这一招可太损了。你不是背着刘表通敌吗?行啊,那我直接把此事捅到刘表那里去,你猜猜刘表会不会信任你们的忠诚?
还有,挑拨我等与孙策的关系?呵呵,现在,就算我等要决战,也一定在决战前先平了尔等,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另一边,蔡冒和蒯越相对而坐,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太特么坑人了,他们两筹谋许久,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就因为孙策的两场战役,胎死腹中了。
孙策你特么着什么急?就不能再等几天吗?再等几天我蔡家就打算把江夏连同黄祖的人头送给你了,你咋就这么虎呢?
哦,你说你打下江夏了,你特么打那么快做什么?那是我蔡家的进身之资啊!现在就这么没了,淦!
还有那个孙权,十万大军被人家八百人给偷了塔。会不会玩?你这一败,直接让刘备没了掣肘,到时刘备入荆州,我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这特么的,万一刘备不讲武德,将蒯良投效之事告知于刘表,我等又如何自处?
也幸亏两人不知道蔡和已经把情况都吐露给甘宁了,只当他是被普通水贼抓去了,不然两人这会儿,怕是真要吐血了。
“唉!事已至此,不知异度兄还有何良策?但请明言,我蔡冒,定以异度兄马首是瞻。”
呵呵!以前怎么不见你以我马首是瞻?现在出了事,甩锅倒是甩的快。
不过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说自己也不相信,以蔡冒的智商能想出什么好点子,于是蒯越咽下了想要骂人的脏话。
“勿急,如今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如今最好的状态,就是孙策与刘备大战一场,荆州便可安然无忧,我等也可继续往日的生活,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蔡冒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也说了那是最好的情况,可现在这种形式,我实在不信孙策能放弃到手的江夏,扭头去打刘备。”
蒯越打开了思路,侃侃而谈道:“江东虽然刚刚在寿春小败一场,但根基未伤。以孙策的性格,他是断然咽不下这口气的。况且,就算两人不仅没有打起来,反而联手图谋荆州,那不也正好回到我等之前谋划了么?”
蔡冒想了想,有些担心的问道:“以现在的情况,刘备那里应该会暂时观望吧?万一他不动手,坐看我等与孙策血拼,这…”
蒯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冷声道:“只要让孙策打进江夏,刘备必然会忍不住,到时若他进攻扬州,我等便劝主公与其联手破孙策。若他入局荆州,那更好了,就让他们三方争去吧。”
蔡冒被吓了一跳,“蒯异度你疯了,倘若他们把荆州打烂,损失的还不是我等世家?”
蒯越决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错了,是他们那些世家,不是你我。难道你忘了,南阳…”
南阳的事蔡冒当然没忘,那可是几十万亩的良田,可这并不代表舍弃自家在襄阳的基业自己就不心疼啊!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看蔡冒仍有些犹豫,蒯越劝说道:“你我之根基,皆在襄阳,襄阳城何等坚固,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攻破的?至于黄家庞家他们,与我等何干?我等只知道孙策刘备杀进荆州,我等身为臣子,自该为主公尽力据敌,如此而已。”
“我的信使已到了孙策那里,子柔应该也见过刘备了。两方如果将此事告知于主公,我等还怎么做忠臣?”
“蔡家嫡系里,随便选出一人顶罪,就说他对你蔡冒不服,故而勾结孙策。”
说到这里,蒯越眉眼之间虽然竟是纠结与不舍,但脸上却露出了冷血至极的表情,寒声道。
“蒯良背弃主公,品行不端,今特废除其家主之位,死后不得入宗祠。”
嘶
本来听到要推出自家嫡系来顶罪,蔡冒还有些不乐意,结果一看,人家连亲哥哥都豁出去了。蒯越啊蒯越,论狠还是你狠。
与此同时,甘宁正伪装成水匪的样子,回头向手下问道:“你确定没有带错路?”
“放心吧老大,这条路我走了十几次了,绝对错不了,你看,前面不就到了吗?”
甘宁回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轮廓。
这里是蕲春县城,孙策攻取江夏的前沿,也是孙策回师扬州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