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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日记
    “可以。”诸星秀树点了点头。

    他们也的确该回去了。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们七点去的图书馆,津川馆长死的时候都还没到八点。

    之后把尸体送到这家殡仪馆,挑选纪念品款式。

    总共也才过去了两个小时。

    但是这两个小时对他们来说,比过往数年的记忆都要刺激。

    “走吧,宫本。”诸星秀树招呼道。

    “之后我可以来找苏兹哥哥玩吗?”艾托还在男人面前,声音满是期待的问。

    甚至摘下了墨镜,注视着男人。

    宛如一望无际天空般的眼中满是期待。

    “还是戴上吧,我怕我控制不住。”男人将艾托摘下的墨镜又给他戴了回去,声音感慨。

    是组织的同伴,不能下手。

    但是这双眼睛……

    美到即使他这个对人体器官没有收藏兴趣的人,也有一种想挖出来收藏的欲望。

    “想来找我玩的话,随时欢迎。”他这么说道。

    “嗯!那我下次再来找你玩!”艾托用力的点点头,声音中的愉快毫不遮掩。

    脚步声也透露着愉悦。

    “走吧,诸星。”他回到了银色子弹之中。

    其他人也没多问什么。

    大家现在甚至对艾托有种看债主的感觉。

    道具,艾托免费提供。

    就连处理尸体做成纪念品,都是艾托解决的。

    其他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再好一点。

    毕竟大家都是同一阵线上的人了。

    无论什么事情,单方面付出都是不行的,他们暂时也给不了什么回报。

    只能加倍对对方好了。

    青柳哲也一言不发的开着车,换成平时,要是免费得到一枚价值十三万美金的戒指,他恐怕已经开心到去参加聚会了。

    但是一想到那是骨灰钻石做的戒指。

    这代表他们是共犯的证明。

    青柳哲也就只想叹息。

    留下纪念品什么的……

    明明是想留个东西,提醒彼此,大家曾经一起做过什么吧。

    还真是不可小觑的小学生们。

    这种手段,该说不愧是各大家的继承人吗?

    ……

    深夜的郊外,安室透此刻正在翻栅栏。

    他盯了这栋房子好几天了。

    也没见过有人出现。

    就连灯也从来没亮过。

    院子里的白山茶开的好是因为有自动洒水的机器。

    每到下午五点就会自动给花浇水。

    大门从来没有打开过。

    安室透在确认了没有人居住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今晚潜入进去调查。

    院子里的白山茶十分好看。

    他和艾维克利尔住的房子的院子里也有种花,只不过种的是白蔷薇。

    他看了一眼栽种的花海,朝着主建筑走去。

    格兰利威和蒂塔是组织的研究员,的确不缺钱,住这么大的房子也很好理解。

    安室透选择走正门,因为窗户实在打不开,除非他打碎玻璃,但是那样的话,动静就太大了。

    正门的话……

    安室透拿着铁签,侧着脸凑近钥匙孔,一边捣鼓着一边听着动静。

    卡哒一声。

    门锁开了。

    他伸出手推开了大门。

    走进了屋子。

    和四年前他来时看到的房子毫无区别。

    一模一样。

    无论是摆件,亦或是其他。

    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度让安室透觉得自己回到四年前。

    只不过四年前来这里的,是三个人。

    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华丽的水晶吊灯。

    墙壁上挂着几幅装饰用的油画。

    以及……双人合照。

    金发蓝眼的男人和金发蓝眼的女人。

    格兰利威和蒂塔。

    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清冷又严谨。

    十分相似又登对的两个人。

    安室透看着这些照片,很难想象这是四年前那对已经陷入疯狂的精神病夫妻曾经的模样。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他们当时的眼神,已经毫无清明可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错乱与疯狂。

    除了……临死前,格兰利威的眼神好像清明了一瞬间。

    而身受重伤的蒂塔,则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死去的丈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如今的安室透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旋转楼梯下楼。

    来到了地下室。

    打开了那扇门。

    推门的一瞬间,安室透彷佛又看见了四年前见过的画面。

    白发的男孩伤痕累累,浑身血迹的躺在地上。

    周围散落着空了的针筒和注射器。

    蓝色的双眼晦暗,空洞,什么也没有。

    脸上的表情是无动于衷的麻木。

    手腕脚腕以及脖子上都戴着镣铐,就像是……

    被栓在角落的狗。

    身受重伤的女人爬到男孩面前,抱住了他。

    紧接着……

    来尹开枪,杀死了女人。

    枪声也并没有让男孩的表情产生一点波动。

    安室透眨了眨眼,回过了神。

    面前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画面。

    但是带血的镣铐,却依然存在。

    安室透走上前,看了看固定在墙上的锁链,又蹲下身观察了一番地上的镣铐。

    上面的血迹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干涸,变成了彷佛铁锈一般的存在。

    这是艾维克利尔曾经使用过的镣铐,毫无疑问。

    这座房间,什么也没有。

    除了雪白瓷砖上的飞鸟花纹。

    每一块瓷砖上都有一只飞鸟,每一只飞鸟的位置都不同,连在一起,就变成了群鸟飞翔的模样。

    或者说一只孤独的飞鸟的飞行轨迹。

    安室透检查了一遍这间房间,没有找到线索,于是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来到了地下室的另一间房间。

    就和艾维克利尔在地下有着自己的研究室一样。

    格兰利威和蒂塔也有。

    安室透踏入了这间研究室。

    柜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试剂,桌子上放着摊开一半的日记。

    场景随意又自然,彷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模样。

    他伸手拿起了日记。

    从第一页开始翻阅。

    [七月八号,实验又失败了。]

    [七月九号,实验失败。]

    [八月一号,实验毫无进展。]

    [八月八号,我觉得这个药不该叫银色子弹,它根本不能驱魔。]

    [十一月八号,我迟早会杀了格兰利威那个家伙,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之后。]

    [十二月三十号,我好像怀孕了。]

    [六月八号,我应该有一个孩子的。]

    [三月七号,我的孩子好像失踪了。]

    从三月七号开始,之后的日记就再也没有了时间。

    [我的孩子去哪了?]

    [他不知道妈妈在找他吗?]

    [他是不听话的孩子,让爸爸妈妈这么担心。]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他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他该死……]

    [那个男人疯了,我给他注射了新的药物……]

    [我好像也疯了……]

    [我真的有孩子吗?我怀过孕吗?]

    […………]

    [我找到他了。]

    [不听话的孩子见到妈妈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叫妈妈阿姨,需要改正。]

    [不过他笑起来真可爱,是我记忆中乖孩子的样子,他还知道关心妈妈,问妈妈为什么不开心。]

    [如果他叫的是妈妈而不是阿姨就好了,不听话的孩子……]

    [跟妈妈回家吧,妈妈会重新教你成为乖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