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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将不利转为有利
    黑暗的惩罚室内,白发的少年手中紧握着深色的软鞭。

    在黑暗中不断的挥动,带出一道道残影。

    像是扭曲的,黑色的触手,亦或是狂舞的蛇影。

    光是看着就给人带来森然可怖的感觉。

    安室透闭着眼睛都仿佛能看见那密集的,在黑暗中比黑暗更黑的一条条影子,宛如伺机而动的毒蛇巨蟒一般的密集鞭影。

    带着划破空气的窸窣声响。

    从他被关进来开始,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天中他只吃了一顿饭,被苏兹撞见之后就失去了这个权利。

    只剩下了水,但是水也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让他保持清醒的药剂。

    无法昏睡失去意识,甚至痛觉会更加灵敏。

    每一天墙壁上都会有机械手伸出,强硬的掰开他的下巴将输液管***他的喉咙,直接将药剂灌进胃里。

    无法拒绝,无法反抗。

    只能选择承受。

    已经第三天了,再坚持几天就可以结束了。

    等到他将琴酒和苏兹这群人抓起来之后,到了公安的地盘,他会有更加冷酷的方式审讯他们的。

    反正琴酒和苏兹绝对不会配合公安的行动认罪的。

    那么为了让他们配合,动用些小手段也很正常吧?

    否则可没办法回报他们给予自己的经历。

    安室透低着头,身体无力的放松着,只能依靠着身上的镣铐,正因为这些镣铐,所以他才能好好被绑在十字架上。

    一旦松开这些镣铐,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绝对会倒在地上的。

    男人蓝灰色的眼睛平静的想着。

    只有鞭子落在身上时,肌肉会一瞬间的紧绷,眼神也发生些许波动。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太轻了,艾维,加点力气。」换了个坐姿,选择了背靠着墙壁坐着的青年慢悠悠说道。

    他戴着黑色的全指手套,黑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口罩,偶尔能够窥见的眼睛也半耷拉着,眼下的黑眼圈几乎与口罩成了一个色。

    这是一个全身上下除了黑色就只有黑色的男人。

    「……我知道了。」白发的少年暂停了动作,沉默了片刻之后,乖巧的给出回答。

    他再次挥动着鞭子,力气加重了些许。

    安室透敏锐的感受到了加重的力道。

    并且……力道越来越重了。

    就像是选择了逐渐放弃,彻底陷入麻木一般。

    怎么说,就怎么做。

    下意识遵从所有命令的存在。

    艾维克利尔……

    要被琴酒和苏兹两个人联手逼疯了吗?

    他依然垂着头,却抬起眼眸去看正在施刑的少年。

    白发的少年在黑暗中异常的显眼,双眼像是夜幕上苍蓝色的月亮。

    但是那双眼睛,是空的。

    麻木,空洞,什么也没有。

    因为安室透见过那双眼睛跃动着细碎的光点时的模样,也见过洋溢着笑的模样。

    ….

    所以他才会敏锐的发现对方眼神的不对。

    空洞的苍蓝之眼依然十分漂亮,像是少年王冠是镶嵌的价格高昂的帕拉尹巴碧玺,但是安室透见过更加漂亮的样子。

    于是就显得此刻的眼睛十分的让人不适。

    艾维克利尔……不能疯掉,也不能放弃,更不能彻底成为听从命令的人偶。

    那样的话……

    他就没办法驯养对方了。

    ***控的,没有自己心智的人偶是无法

    被驯养的。

    安室透近乎冷酷的分析着局面。

    他应该怎么做?他应该告诉艾维克利尔,没关系,自己不会怪他。

    他应该告诉艾维克利尔,他知道对方都是被琴酒逼的,知道一切都不是对方的本意,知道对方是充满不情愿的。

    至于为什么只说琴酒,而不说苏兹,因为将一份情感,怨恨或是厌恶都投入在一个人身上时,才会是绝对的怨恨或厌恶。

    多一个人分担的话……就没有那么绝对唯一了。

    琴酒是最大的目标,首先把琴酒解决掉,之后才是苏兹他们。

    他总能找到其他机会让艾维克利尔厌恶苏兹的,只要苏兹一直维持着合格的组织成员作风。

    他更应该跟艾维克利尔说,这都是他的错,和对方无关,他不应该让对方来欣赏表演的,这样也就不会撞上琴酒了。

    如果不是撞上了琴酒,他们也不会经历这些。

    他会这样跟艾维克利尔说的。

    但不是现在。

    艾维克利尔的痛苦……还太短暂了。

    只有足够长久的痛苦才会让对方对组织或琴酒产生足够的抗拒。

    所以最好的跟对方讲自己想法的时机,是在惩罚结束之后。

    当惩罚结束后,艾维克利尔一定会以为自己会怪他吧?这个时候自己却反而安慰他……

    作为受罚者,却安慰着实施惩罚的施刑人,让对方不要放在心上。

    多么令人感动的行为。

    只希望到时候自己能看起来再惨一些了。

    安室透重新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已经快变成破布了,衣服下的身体也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他却低着头勾起了嘴角。

    他受的伤越重,艾维克利尔也就会越发愧疚。

    既然已经受到了惩罚,并且无法避开,那就想办法将它利用起来。

    他可没打算白挨七天的毒打。

    将糟糕的事情转换成机会,事情也就不那么糟糕了。

    「九十九,一百,好了,要再多打几次吗?我不会举报你私自用刑的。」苏兹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一手按着自己的后颈扭了扭脖子,一边懒散的说道。

    「……不用了。」艾托摇了摇头。

    规定好的一百鞭,就是一百鞭。

    只不过刚刚透哥……好像给了他爱,虽然那微弱的爱极容易让人忽视,但那的确存在。

    因为什么?因为他打的时候用力了吗?

    所以……只要用力的惩罚透哥,对方就会给他爱吗?

    如果直接打死透哥的话,会不会更爱他呢?

    只有死掉的家人是永远爱他的。

    所以他之后逐渐加重了力气。

    但是除了那一瞬间的爱之外,艾托再也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爱。

    所以即使直接打死透哥,对方也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全心全意的爱上他。

    但是papa的方法是有效的。

    因为透哥的确有过一瞬间的爱。

    白发的少年站在距离安室透两米之外的地方,安安安静的注视着对方。

    安室透感受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却并没有理会,反而表现得更加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走了。」苏兹摸了摸少年的头发。

    「小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回去。」他这么说道。

    安室透嘲讽的勾起唇。

    看啊,表现得多么关心爱护艾维克利尔啊。

    实际上呢?

    虚伪的表面行为。

    若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