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白的顿时站住了。
他扭过头,紧紧的盯着冯林皓,“耗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刚才在楼梯口,她们俩都看到了。”
冯林皓说完这句话感觉腿都有些软,他看着不远处的病房,不想走了。
余墨白脸上面无表情。
冯林皓以为他没听清楚,还要重复一遍。
“别你妈重复了,老子听清楚了。”
余墨白不耐烦的摆摆手,想起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发现,这马上就来打脸。
“冯林皓,你大爷的,她们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也不知道啊。”
面对发小的责怪,冯林皓不乐意了,“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不会出现刚刚那一幕。”
“行了行了,别说了。”
余墨白走到病房门口站住,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病房里有三个女生。
没有谈话声,出奇的安静。
他其实不想进去,但是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余墨白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该面对的终于要面对了。
房间里,冬亦可和季沐舒一人坐在床边,一个人站在窗边。
见他回来了,两個人同时看向他。
目光里不知道含着什么意思,只不过复杂的很。
余墨白勉强撑起笑容,“木梳,你来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季沐舒低着头,抿着嘴唇没说话。
她起身把保温饭盒打开,里面是精心熬好的南瓜粥和一叠小咸菜,加上两个鸡蛋。
郑朝霞说医生不让余墨白吃油腻的,季沐舒贯彻的很彻底。
“饿了吧,来吃饭吧。”
季沐舒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听着丝毫没有什么异常。
不过余墨白却知道,她的情绪不对。
她把粥放到床头柜上,用勺子搅了搅,又低头吹了吹。
只是谁也没看到,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掉进了粥里面。
余墨白没吭声,他默默的走到床边,端起南瓜粥喝了起来,“今天的粥很好喝。”
季沐舒没吭声,她低着头走进厕所。
余墨白又把目光放到了冬亦可的身上。
只不过冬亦可根本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于欣然见到这幅场景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扫,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她轻轻咳了一声,喝了一杯水准备看戏。
不过季沐舒从厕所出来之后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的坐在陪护床上看余墨白吃饭。
“好喝吗?里面加了一些大枣。”
“好喝。”
余墨白点点头,他夹起一块小咸菜,“这也是你做的?真好吃。”
“这个是学校买的。”
季沐舒轻轻摇头。
“看来你们学校食堂比我们的好吃,以后要经常过去蹭饭了。”
余墨白假装轻松的问道,“你中午吃饭了吗?”
“还没,回去再吃吧,我还不饿。”
余墨白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平静的不能再正常了。
但是越这样,余墨白心里越难受。
包括窗户边上一句话没说的冬亦可。
这两个人表现的都不太正常。
余墨白也就没继续问什么,只是慢慢的吸溜着粥。
如果季沐舒直接哭闹,那还好。
就怕她这种贼冷静的面对这件事,那后果就有点不堪设想了。
不过,看到了也好,早晚都会知道的。
只不过早知道一些,晚知道一些的区别而已。
想到这,余墨白大口的喝着粥,几口喝下之后,打了个饱嗝。
季沐舒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收拾好保温饭盒。
冬亦可听到收拾饭盒的声音,看了一眼时间。
脸上经常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走到余墨白身边,一只手扶着床,另一只手在季沐舒看不到的地方伸进被窝。
捏住余墨白的大腿,狠狠的掐了一下!
嘶
余墨白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差点叫出声。
不过因为季沐舒在,他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冬亦可觉得不解气,换了个位置,这一次,她用上了手指甲。
这让余墨白脑门上都起了一层细汗。
不过他仍然没出声。
“亦可,时间到了你们俩,该换班了。”
余墨白勉强的笑着,“真的,真的到时间了。”
冬亦可瞥了一眼季沐舒,这才松手,随即脸上堆满了假笑,“我就先走了余墨白。”
这一声余墨白叫的他心里有点惊。
不过有季沐舒在旁边,他只是微微点头,“路上小心,回去好好复习啊。”
冬亦可没说话,径直走出了病房外面。
余墨白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直到背影消失了才收回。
他其实并不太担心冬亦可。
一是因为两个人之前也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冬亦可并不在意这件事。
她现在表现出这个样子,多半是因为那个女生就是颜沫萱的缘故。
二是因为,她刚刚的表现。
说句心里话,当他走进病房冬亦可一声不吭的时候,他的确有有点担心。
不过就刚才冬亦可使劲掐他的这两下,余墨白完全就放心了。
她这是在无声的抗议,也是撒气。
等回学校哄一哄估计就没事了。
他最放不下心的,其实是季沐舒。
从进病房,到给他拿粥,再到回答问题。
她太平静了。
平静的有些可怕。
“木梳。”
余墨白想找几个话题看看她到底什么态度,“还记得高中那次,我想抄你答案,你直接给我告诉老师那次吗?”
季沐舒点点头,“记得。”
“那如果我们俩是现在的关系,你还会告老师吗?”
“我不知道。”
季沐舒始终低着头,她的手不停的揉搓着床单,似乎上面有吸引她的魔力。
余墨白看不到她到底是什么表情,也没办法推断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话题到此结束。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谁也没说话。
余墨白抓住了季沐舒的小手窝在手心。
她冬天的时候手脚冰凉,从小就是这样。
季沐舒也没有躲,慢慢的,她弯下身子,脑袋放在了余墨白的胳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下午,两个人总共也没说几句话。
病房里十分安静。
冯林皓不太适应病房里安静的氛围,他觉得十分难受,呆了一会就走了。
外面,从落日到黑夜,指针指到了八。
“我先走了。”
季沐舒看了一眼时间之后起身,“明天再来给你送饭。”
“哎,木梳”
余墨白话还没说完,季沐舒就已经走出了病房。
走的特别决绝,就像他之前一样。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不过很快,于欣然打破了平静。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们看见了?”
余墨白没吭声,穿着衣服走出了病房,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烟。
“你干什么,病房里不能抽烟。”
于欣然皱着眉头说道。
“你他妈管我。”
余墨白骂了一句,不过他还是没点。
“你骂我?”
于欣然呆呆的看着他,“我妈从小都不舍得骂我。”
余墨白没搭理她。
三楼有个平台,就在窗户外面,他打开窗户跳到了平台上,点燃一根。
烟雾穿过肺叶和气管,循环了一圈之后呼出体外。
余墨白好久没抽过烟了。
尼古丁刺激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的咳嗽几声。
“不会抽就别抽,装什么苦大情深。”
于欣然走到窗户旁边,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这又不怪我,我怎么知道她们俩和你们俩会碰上。”
余墨白瞥了她一眼,“窗户关上,你不怕冻感冒。”
“还有心情关心我,看来事情没我看的那么糟。”
于欣然掏出手机给余墨白看,“就凭刚刚那句话,我就把这张照片删了,够意思吧?”
余墨白原本是蹲着的,当他看到这张照片直接蹦了起来,“你还偷拍?”
“删了删了。”
于欣然晃了晃手机,“莪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啊。”
余墨白知道这是事实,但是他就想往别人身上推卸一点责任,不然他不爽。
一根烟,他抽半根,风抽半根。
最后冻得瑟瑟发抖才重新跳回房间里。
“你想好要怎么办了?”
于欣然问道。
“怎么办?凉拌!”
余墨白直接蒙上了被子呼呼大睡。
不过他哪有心思睡觉,在被窝里他打开qq,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季沐舒的头像,几次都点进去想和他说几句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欣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她看着蒙着被子的余墨白,忍不住摇摇头。
渣男就是渣男。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睡大觉啊?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余墨白才下定决心发消息。
他先是给冬亦可发了一条消息,“睡了没?”
冬亦可:“你有事吗?”
余墨白:“没事。想和你说说话。”
冬亦可:“你没事,我有事,没事别烦我。”
余墨白:“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冬亦可:“你**还和老娘说当初,当初老娘怎么说的,说烦那个臭娘们,你是怎么做的?”
余墨白没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冬亦可又发来一条消息,“明天老娘不去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就把那个臭女人找过去好了,放心,绝对不耽误你们。”
余墨白发过去一个表情,显示对方已经删除了好友。
原本余墨白以为哄她几句就能好,没想到先受到了第一波打击。
受都受了,也不怕第二波了。
余墨白又给季沐舒发过去一条消息,“木梳,你睡了吗?”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季沐舒才回,“没有。”
余墨白:“你在干什么?”
季沐舒:“躺着。”
余墨白:“木梳,我想和你聊聊今天的事。”
季沐舒:“时间不早了,你先睡觉吧,把身体养好,以后的事儿等你出来之后再说吧。”
季沐舒没说不谈,只是把时间推到了等余墨白出院之后。
余墨白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只不过这俩人谁也没有聊聊的意思,他索性也放下了手机。
反正还要在医院呆两天,不管发生啥,等出院再烦吧。
于是他猛地一下坐起来,把旁边的于欣然吓了一跳,“你诈尸啊!”
“你还没习惯吗?你们高丽这种电影可不少。”
余墨白又掏出了一根烟,烟这玩意儿,没事想不起来抽,烦心的时候抽一根解千愁。
于欣然红唇一撇,她倒是好奇余墨白是怎么把三个女生给勾搭到手的。
余墨白站在窗外,借着东风说了一句,“可能是魅力大吧。”
“魅力大又没用,有钱才是王道。”
于欣然举了个例子,“我记得小时候我爸没钱的时候,就我妈一个女人,后来发达了,女人就多了,我妈一开始想管,后来发现管不了也没办法了。”
“她已经习惯了有钱的日子,想离婚又没离,后来只要我爸按时给钱,她就当看不见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啥?”
余墨白叼着烟反问。
“说明有钱才行。”
“不,说明的你妈不懂法律,在我国法律来说,她只要离婚,你爸的一半财产都是她的,因为那是婚后共同财产。”
余墨白笑嘻嘻说道,“等到时候拿着钱在找一个不是美滋滋?”
于欣然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反驳,而是捂着嘴笑起来。
她越来越觉得余墨白这个人很有趣了。
第二天早上。
冬亦可没来,等到的确实闫文斌,颜素敏几个校领导,甚至还有盛京大学的校长,吕长斌。
他们表情严肃的走进病房。
“墨白,欣然,你们俩没事了吧?”
闫文斌关心道。
“校长,已经没事了。”
余墨白摇摇头,“其实不用麻烦各位领导跑过来一趟的。”
“应该的。”
闫文斌说道,“这次来还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伍雄桂抓住了,他坦白了,火就是他放的。”
余墨白脸色沉下来。
这几天忙,没时间考虑这件事,不过现在闫文斌提起之后,他就他妈后悔当时当什么狗屁救命恩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
“其实也怪学校。”
颜素敏叹了口气,“其实取得你的原谅之后,学校方面本不应该再说什么,但是经过校dang,we领导小组决定,还是给伍雄桂记大过处分,并且不会给他颁发毕业证书。”
“就是因为这个,伍雄桂以为是你在背后搞鬼才决定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