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栋……韩子栋~”
金栽经推了推坐在驾驶位,脑袋东倒西歪的睡人。
韩子栋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内?”
“你昨晚干嘛去了,没有休息好吗?”
“别提了,”韩子栋抬起两手,拍了拍脸:“昨晚有一只蚊子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乱叫,害得我一夜没睡,拍了一晚上的手。”
金栽经抓起了韩子栋的手看了一眼:“哎哟,你有的时候可真的是傻乎乎的。”
她好笑的看着韩子栋大吐苦水:“那我去旁边帮你买一杯咖啡提提神,你一会儿再睡一会儿,我们晚点再出发。”
“好。”
韩子栋调整了下座椅,直接靠在了椅背上,眯上了眼睛。
金栽经解开安全带,推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回头看了眼韩子栋,她摇了摇头,迈着大长腿钻到了后车座,提起一个手提袋,翻出了一件毯子,又反身回到了副驾,将毯子披在了韩子栋身上。
戴上口罩,推开车门,小跑两步,走上了一旁的人行道。
几分钟后,她提着两杯咖啡回到了车里。
“韩子栋……韩子栋……”
眼见喊不醒韩子栋,金栽经放下了咖啡,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握着咖啡,吸了两口,瞄了一眼韩子栋。
想了想,她伸出手摸了一下韩子栋的脸,手下传来燥热的触感,她立马调整了一下前座的空调,又转身拿来了挎包。
翻翻找找,取出了一瓶保湿水,抹在手上匀开,耐心的轻拍在了韩子栋脸上。
一个人无聊的喝着咖啡,不一会儿手里的咖啡就轻了许多,金栽经放下咖啡,摸来了手机,翻看着相册。
最新的几十张照片全来自韩子栋送她的那個盘,照片有她的单人照,还有她扶着韩子栋的双人照,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天夜里。
用照片记录生活也是她喜欢拍照的原因,看了眼睡得死死的韩子栋,她弯着腰起身凑到了韩子栋身边,举着手机啪啪啪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选了两张拍得最好看的照片,她用kaka发给了韩子栋。
又等了近一分钟,喝完了手里的咖啡,金栽经握着手机玩起了《2048》。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耳边响起了一道比一道清晰的吵闹声,韩子栋睁开眼坐直身子。
摸了摸身上的毯子,他看向了金栽经:“苟冇喔。”
金栽经闻言抬起头:“你再睡下去,我们待会可以直接去我爷爷家吃午餐了。”
“米亚内。”
韩子栋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本来金栽经就贪睡,两个人到了九点钟才汇合,他又眯了近半个小时,眼下距离十点钟也就十几分钟了。
抱歉的笑了笑,一边调整座椅,一边说道:“我这就开车,也就五十分钟的路程,肯定会在午饭前赶到的。”
“没那么着急。”
金栽经伸出手,取来了咖啡:“咖啡可能有点凉了,等会到了田边,直接倒路上了。”
睡了一会儿,精神已经恢复了几分,韩子栋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驱动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
金栽经将咖啡放进储物格,掏出了一条口香糖:“啊。”
韩子栋瞄了眼,微微侧过脑袋,张开了嘴巴,吃到了金栽经递来的口香糖。
金栽经爷爷的家位于北面的道峰区,是政府以前安置贫民的几个区之一,经济发展相对迟缓。
但是道峰区里旅游资源丰富,每到周末会有大量的市民前来享受约会和农家乐,因此道峰区也被称为是汉城市最后的乡村平安巷。
从城东区开车到道峰区大概需要五十分钟左右,越往道峰区走,周边的视野也越开阔,远远的还能看到北汉山。
自从出了核心市区后,金栽经就彻底放开了,一会儿将手伸出窗外抓着空气,一会儿脑袋趴在车窗上哼着歌。
在摇曳的花丛中
感受到了你洗发水的香气
就这样擦肩而过,虽然转身寻觅
眼中看到的只有茫茫人海
……
随着日头高起,阳光晒在身上,韩子栋只感觉身子又轻快了几分,跟着金栽经的歌声,附和了两句。
经过了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座韩屋附近。
推开车门下车,韩子栋打开后车座,拎出了三个手提袋,金栽经小跑了过来,接过去了一个,两人一同往正门走去。
可能是听到了车子的鸣笛声,他们两个还没有走过去,一个身高不低于175的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就从门洞的位置走了出来。
金栽经看到老人后,连忙招了招手:“爷爷。”
老爷子抬起左手笑呵呵的挥了挥,金栽经看了韩子栋一眼撒丫子跑开了,韩子栋见状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金栽经跑到老爷子面前,立马抱住了对方:“爷爷,有没有想我?”
“内,我们小栽经总算是来看我了。”
“其实我早就想来了……这不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嘛。”
金栽经松开了老爷子,拉来了韩子栋:“爷爷,这是我朋友韩子栋。”
韩子栋平时挺怵见长辈,此时果断选择了装憨,恭恭敬敬的跟着问候了一句。
“哈哈,我听栽经说过你,”老爷子拍了拍韩子栋的肩膀:“人还是太瘦,平时要多吃一点。”
“内。”
“行了,不要站在路边了,”老爷子侧过身子,让开了空间:“我们家里坐。”
金栽经挽着老爷子的胳膊,时不时凑在老爷子耳边说着悄悄话,偶尔两人也会回头看了一眼韩子栋。
韩子栋奉行装憨策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是眼里有活,提着三个手提袋跟在了一旁。
推开木门,狭窄的庭院出现在了眼前。
透过窗户,几个屋子的设施尽现眼底,尽管屋子的结构大部分使用了古朴的木质材料,但是屋内的设施确实够现代化。
跟着老爷子进了主屋,他这才发现他所认为的主屋只是一个厨房加餐厅的配置,真正的主屋反而在后面。
从厨房的侧门出去,又是一进院子。
金栽经一边走,一边为他介绍,除了卧室外,这进院子更像是一个大型瓷器工作室,有原料加工、制作室、窑炉间,还有一间展示屋。
进了主屋的会客厅,韩子栋将手提袋放在了桌子上。
金栽经拿起其中一个手提袋:“爷爷,这是韩子栋送您的参茶。”
这盒参茶当然不是他买的,他早上光是醒过来就已经够费劲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去买见面礼,但是韩子栋还是上前一步,托住了参茶盒的底部,就好像这盒礼物真的是他买的。
“爷爷,您可要照顾好自己,否则栽经可要担心您了。”
“内,”老爷子收下了参茶,放在了一边:“苟冇喔!你们两个坐,你们俩要咖啡还是冰水?”
“爷爷,我去吧,韩子栋胃不好,喝不了冰水。”
金栽经说完就走出了屋子,往厨房去了。
“胃不好?”
目送金栽经离开后,老爷子关怀的问道。
其实喝热水这个习惯有多方面的原因,胃不好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但是韩子栋也懒得去说得那么细,于是乎他胃不好就被金栽经记在了心里。
“以前送外卖的时候,经常不能按时吃饭,因此肠胃有些不适,还有在国内我们一般也是喝热水,所以我几乎很少喝冰水。”
老爷子看着韩子栋笑了笑:“其实喝热水也挺好的。我听说你的美术是自学的?”
“内。”
“我们栽经跟你一样,也是从小就对美术感兴趣,虽然上过一段时间补习班,但后来还是回家自学了。”
韩子栋轻点了一下头,关于这段过往,金栽经也曾经对他说过两次。
金栽经小时候的理想是上美大,因此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就被送到了专修美术的培训班,但是培训班填鸭式的教育方式严重损害了她的创作热情,之后她就在父母的安排下放弃了艺高,选择了普高。
“这么一看,你们身上的共同点还真不少。”
老爷子又兴致昂昂的同他讲了一些金栽经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什么很小的时候,金栽经就已经通过制作手工品赚钱,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专辑,再比如她揍哭过欺负女同学的男孩子。
说完后,老爷子促狭的笑着:“有没有被吓到?”
韩子栋点了点头:“确实被吓到了,不过是被栽经的魅力吓到了。”
“哈哈哈,你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年轻人。不过,我刚刚就有点好奇了,你和栽经之间的辈分关系……”
“内,因为我们夏国并不看重三五岁的年龄差,所以我们两个是同辈相处,我也很少叫她‘怒那’。”
老爷子满意的笑着:“同辈好,不管怎么样,最终还是要你们年轻人相处得舒服最重要。”
这时,金栽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爷爷,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金栽经分好了茶水:“爷爷,莪们这次过来是想看看你制作青瓷,你待会可以教教韩子栋吗?”
“你们就今天一天的时间,就体验一下拉坯就好了。”老爷子看了眼金栽经:“这么好的天气在家里玩什么泥巴,下午我们去河边钓鱼。”
听到“玩泥巴”几个字,韩子栋笑得合不拢嘴,老爷子这个脾气对他,这么好的天气哪怕是爬山也比玩泥巴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