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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旁观者看着都累
    温文尔雅的十兄,抬脚飞踹高履行?李元婴抬头望天,既没有下红雨,也没有太阳从西边升起,更没有大白天看到月亮,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十兄变得如此暴躁呢……想到某位虢王曾经做过的事情,幽幽问道:“没有踹进河里吧?”

    “踹进了。”萧若元同样抬头望天,今日的天气真不错,秋高气爽……幽幽说道。“徐王踹他不是因为他说某,而是因为他发电报回长安,手太欠。”

    自从昨日滕王写出皮里春秋空黑黄的诗句,徐王便开始放飞自我,不再在乎贤王的名声。高履行若是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将被踹之事传回长安;若是脑子不够用传回长安,那就是难为他阿耶和表哥。其实,若是能吃瓜看戏

    ……某敬他铁骨铮铮,是条汉子,鼓掌欢送他前往白州,或者逻些城,为大唐教化百姓。

    “十兄无事,很快会有消息传来,不是高士廉就是长孙辅机,离开长安,为一州刺史,或者别驾。”李元婴给自己倒了杯茶,悠然品茶,气定神闲地说道。杨师道去了益州,接到电报后,不是魏徵就是宇文士及,正义凛然地请命来滕州,查清某炸河堤的前因后果。若是前者,会顺势留在滕州,因为需要他查清的事情连绵不断,层出不穷;若是后者更简单,他会如同敦厚长者,一脸慈祥地听完某的解释,喝上几顿琥珀色的金陵酒,再带着一船的土特产,挥挥衣袖,听着曲调欢快的土琵琶,回长安。

    萧若元眸光微转,跟在滕王身边这几个月,对于那群重臣的情况,不说是了如指掌,那也是知之甚深……挪动身体靠近李元婴些,压低声音说道:“王爷,那必然是高俭请离开长安,目标不是去西城就是去扬州。”

    他们在长安无法说服陛下,也斗不过房乔、魏徵、杨师道和宇文士及等人,就会顺势而为,借着高履行犯浑的由头,去西城或者扬州找证据。只要能证明滕王或者云鹤府做的事情,存在弄虚作假,哪怕只是一个点,他们就可以大做文章,将局面拉回到对他们有利的状态。

    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王爷,关于那些玄路和三门峡的传言?”

    李元婴对于萧若元能分析出来高俭外放,没有任何惊讶之处,他们只是在蜀山剑派里不理俗务,不代表他们是笨蛋,恰好相反,他们都绝顶聪明。公孙白收徒弟的要求很高,不然也不与袁天罡抢人……只是在后世,杜澈的名字却没出现,只有李淳风凭着确定风级和那本神预测的推背图,成为近似神话传说般的存在。最近几个月的接触却表明,杜澈的实力能甩李淳风三条街……思路又跑远了,转回萧若元的问题,散漫地笑道:“十一郎,那些人利用民众敬神畏鬼的心里,扯出冥府和昊天上帝,某也很头疼。”

    古人对鬼神的敬畏,不比后世某些组织差,想要扭转他们的想法,用新的爆点新闻覆盖的招数,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在自己的逻辑世界里,完美实现自洽,不然也不会对皇帝是天子的说法,深信不疑。里那种几句话就能忽悠住古人的穿越前辈,就和古代失意文人写出的千金小姐私定后花园的戏码差不多,纯属臆测。说实话,还不如变几个魔术有用呢,想想辫子末年对铁路和照相机的谣言,就会明白。

    也许,可以研究下照相机,多制造几个所谓的神迹或者天降祥瑞……用魔法打败魔法

    ……等等,用魔法打败魔法!看向萧若元笑容有些诡异地说道:“你联系袁公,让他来趟滕州,我们让某些人体验一下,什么叫昊天之怒。”

    “滕王,我们不能干扰天机。”萧若元弱弱地举起右手,小声提醒道。天机不可泄露,天命不可违的规则,对滕王不会有影响,可……对于我们这群道门中人,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很有可能会直接嗝屁掉。

    “放心,我知道你们的底线,不会让你们有危险。”李元婴对于自己无法理解,更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保持足够的尊重。因为种花家一直传说存在着特殊部门,比如long组。鹰酱家据说也有特殊部门,比如外星人的来信。再比如掩盖在沙漠中的楼兰古城,比如神秘的某布泊事件,比如横空出世,莽昆仑。

    萧若元松了口气,不扰乱天机就好,虽然不知道那个天机是什么,传下来的事例太多。某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若是失去,那就太可惜了。谁知道是否真的存在转世……不要拿公孙老鬼说事,某深刻怀疑他就是个骗子!话又说回来,就算真的能转世,若是变得和公孙老鬼那么丑,某找谁说理去?右手托着腮,看了眼远处的许圉师,不复清冷,散漫地笑道:“没有危险就好,大唐若是没有了某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繁华会变得失色三分,损失惨重。”

    河边的秋风,今日格外喧嚣,带来黄河的水汽,也带来河岸芦苇和柳树的清新的草木之香,以及远处田地里的黄豆和稻谷的丰收气息。大唐还没有推广花生,无法实现一季两熟的套种模式。玉米在遥远的未被发现的m粥大陆,独自芬芳。北方种植麦粟豆才是主流,水稻登场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年,且只能在水源充足的河岸两边种植,比如黄河,比如渭水,比如汉水。

    萧若元:“……”

    滕王,你不怼某两句吗?这很不符合你的风格……人设!

    “鱼伯,某已经发电报回长安,陛下那里没有回复,估计会直接派某位重臣过来,你自己和他们去掰扯,某绝不掺和。”李道立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过来,很直白地说道。

    李元婴:“……”

    周围都是坑货的某,真的很心累!某不就是在黄河岸边炸了个缺口吗?既没有强抢民女,也没有欺行霸市,更没有在农田纵马狩猎,简直就是大唐亲王的行为之典范,道德之楷模,正义之标杆!

    ……

    很明显,立政殿东偏殿里的李世民,想法与李元婴截然不同,将信笺递给魏徵,语气温和不刺激地说道:“茂约懒散,伯施和信本又只看重诗词文章,你即刻收拾行囊,前往滕州。以弘文馆大学士的身份,教导滕王。”

    再让唐俭那厮教下去,某家原本还算乖巧懂事的幼弟,早晚有一日,会把天都捅出个窟窿来!

    魏徵接过信笺,大体浏览一遍,将信笺放回李世民面前,叉手一礼,恭谨地说道:“陛下放心,某定会寸步不离地跟着滕王,也会和各位侍读进行友好和谐的沟通。”

    陛下有些太过小心,滕王才十一岁,对比下鱼的长短肥瘦,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少年心性而已。几年之后,他看都不会看鱼一眼,除非是南海之外的交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又或者能潜织交绡纱之名品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去云鹤府,带着袁公和你同去滕州,身上的劫难还没消除,不适合继续待在长安。”李世民轻敲着书桉上的信笺,有些嫌弃地说道。某若是现在还不知道,袁天罡所谓的劫难是什么,某就真成了大唐第一呆头鹅。呵呵,想湖弄吾的人从来不缺,能做到的人,至今还没见到。

    “喏。”魏徵叉手一礼,后退三步,转身离开东偏殿,离开延禧门,回到永兴坊,收拾好行囊,带上夫人裴氏,外加两个侍女四个随从,直奔曲江池。

    长孙无忌看着魏徵没有丝毫犹豫而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陛下,玄成去滕州,恐怕很快便会被信本和伯施同化,以抄写典籍或者古碑文为乐。”房乔对于派魏徵去滕州的效果,持保留意见。同时,也对李元婴的行事风格持保留态度,每次折腾出事情来,他总是能用新奇的说法,或者新奇的物件,又或者新奇的器械,将大家的目光转开。

    目前为止,某看不透滕王的想法。

    “等义贞回来,再把玄成换回来。”李世民的手摁住信笺,苦笑道。“就算换成你去看着,那竖子也不会消停。你想想宫里被他拆掉的楼阁,某前后安排那么多内侍和侍卫盯着,不是一样会被拆掉?”

    已经有李靖、唐俭和魏徵去盯着,再派人过去的话,某还怎么做事?不要说李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唐俭待在府里醇酒美人,没人规定做事必须上衙,更没人规定游乐就不能做事。李道宗那个混蛋为什么会被某踢回来家?因为他不光憨头憨脑,还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更让某无语的是,他竟然到现在还对唐俭那个老狐狸的说法,深信不疑。

    某再不把唐俭打发到滕州去,工部将有成为云鹤府下属的趋势……就算他们做的事情利国利民,也不行。工部可以修路建桥,也可以做各种器械,但必须在尚书省的安排下去做,而不是云鹤府。

    岑文本往前站了半步,叉手一礼,轻声提醒道:“陛下,程卢公要负责对外谈判事宜。”

    既定事情或者官员安排,最好不要乱改,容易让政事堂行事没有准绳,乱中出错。

    “陛下,薛万彻或者养好伤的侯尚书,可以去滕州。”宇文士及将程知节的行事风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叉手一礼,轻声建言道。

    侯君集的腿,注定是保不住了,还搭上了第三条腿,若是能当滕王府大总管,确实可以看住滕王。至于薛万彻,出击吐谷浑时,他与诸将各率百余骑先行,突然遭遇数千骑吐谷浑军,单骑杀入敌军,无人敢挡。回来对诸将说:贼易与耳!此番松州之战,他率数百骑为先锋,迂回到吐蕃军背后发起进攻,俘虏了许多看马者和马匹,避免了马匹被火炮吓跑的情况……蒸汽车是比马匹好用,不过蒸汽车只能跑玄路,玄路的修建需要时间不说,就算修好也只是修州府之间。大唐疆域如此辽阔,需要用马的地方更多……话题扯远了,薛万彻想让滕王听话,很简单,“卡卡”砍掉几个怂恿滕王胡作非为的人,没有人再敢怂恿,自然就不会惹是生非。

    】

    长孙无忌刚从魏徵离开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宇文士及的建言,眸光微转,便明白了他的用心之……歹毒,还真是一条好老犬!叉手一礼,说道:“陛下,薛万彻行事太过刚烈,不适合入滕王府为属官。而侯君集……经过此次磨难,怕是会意气消沉,同样不适合入滕王府。”

    宇文老犬,你是想让薛万彻吓傻滕王,还是想让侯君集怂恿滕王造反?对于想出将入相的有大抱负的人来说,断掉三条腿……谁知道他会不会相当第二个中车府令?滕王若有异心,某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斩其头,但不能送侯君集去怂恿他。只因为侯与那位中车府令相比,还真说不好谁的能力更胜一筹。

    李世民:“……”

    辅机这是担心侯君集会成为第二个赵高,他提前知道了些什么?

    房乔:“……”

    长孙无忌最大的毛病就是性格有些扭曲,扭曲到盟友都不会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更直白些,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若是想当权臣,就要将对头摁下去,不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可他却在能摁死对方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犹豫了,有时甚至来拉他们一把,让他们能继续在他面前蹦跶。若是想要当贤臣,就要摁下自己想要结dang的想法,不给别人攻讦的理由。可他又不舍得所谓盟友的支持,上蹿下跳,左拉右拽,忙得某这个旁观者看着都累。

    也许和幼年时丧父,少年时舅舅又被贬到交趾郡有关。不过,魏徵不但幼年就当了孤儿,还没有舅舅教导,拜入道观,野蛮生长,比他行事更有章法和谋算。

    某,委实理解不了。

    宇文士及气得浑身乱颤,怒道:“长孙面团,你干脆直接说某用心险恶,想要坑滕王便是,何必转这些弯弯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