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何芬妮主动向阿信警司请了一趟外出假,随后带着三人驱车前往位于香江西北边的屯门区。
屯门区距离油尖旺区还挺远,横跨了将近半个香江,路途大约四十多公里。
开到当地最大的屯门公路时,已是晌午。
四人中途在一家茶餐厅简单吃过叉烧饭,之后一路驶向目的地,重光精神病院。
路上,林峰一直在脑海里回想这家医院,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但事实上,林峰还从没到过屯门区,对那里就像是外省一样陌生。
下午一点整,车辆驶进了重光精神病院的地下停车场。
整座医院的外观比较单调,楼体的外墙清一色刷的黄色涂料,屋顶则是盖着深蓝色的瓦片。
大门口的隔离带竖起了将近五米高的铁丝网,大概是用于防止病人逃跑。
但不管如何,这里的环境绝对算得上清新宜人,空气质量比人员密集的油尖旺好上数倍。
若是隐去精神病院几个字,这里还真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度假山庄。
走进大厅,刘院长就已经在前台等待。
这位老院长顶着倔强的地中海,一身朴素的大白褂,看见四人结伴前来,连忙上前微笑着迎接:“这位,就是何督察本尊吧?”
何芬妮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诧异地歪了一下头:“你,认识我?”
“当然,我和你阿爸有些交情,小时候就见过你,现在女大十八变,长得真靓呢!”
面对刘院长的夸奖,何芬妮淡淡一笑应付着:“刘院长,还得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位女病人。”
“好好,跟我来!”
刘院长带上四人,绕到了后面的病人休闲区。
孟超拉着金麦基故意慢了一步,他不解地问道:“阿基,何督察的阿爸到底是什么人物,看着挺神秘的?”
“我听说,人家阿爸就连香江警队的处长都得给三分面子,你说是什么人物?”
孟超这榆木脑袋哪里想得到,若有所思地揣测道:“和处长有交情的话,难道和警队是同行?”
“同行有好几个,你就慢慢猜吧!”
金麦基哪有这闲工夫猜这个,转身去追林峰:“师傅,等等我!”
林峰跟在刘院长身后。
穿过一条走廊时,耳边时而传来病人之间无厘头的言辞,但又有那么几分正经。
四方的立柱旁边,一位举着画册的病人向眼前两人介绍道:“梵谷的一生除了热爱艺术之外,他对宗教的热枕是一样的狂热他宁愿自己挨饿,也要把自己的金钱分给所有人”
右侧一间公共教室内,一名袒胸的男病人拿起粉笔对着黑板的一道公式进行讲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呢,影响了我们后世很多成功的科学理论,比方说,f=a,这是不对的!”
路过的两位男病人:“史蒂芬史匹柏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他问我这个侏罗纪续集怎么拍?”
林峰愣愣地听着这帮病人的交谈,虽然像是吹牛,但好像又有几分内在逻辑。
他们到底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还真不一定。
然而下一秒,当林峰准备跟着刘院长上楼时,一道特立独行的人影从拐角路过。
那人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灰色鸭舌帽和墨镜,嘴角留着一圈胡子,双手揣在口袋,看着神神秘秘的。
“等等!那是周星驰?”
林峰略微一晃神,对方就不见了踪影。
“对了,副本扫描一下!”
开启副本扫描
检测结果:宿主目前所在地-重光精神病院,属于恐怖片回魂夜其中一个场景
副本开启条件:获得len的信任
副本任务:副本开始后提示
副本最高奖励:蓝阶顶级道术-控尸术
接受完这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林峰反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兴奋,这部片子他看过几遍,还挺熟悉。
至于目标人物len,就是刚才那个行踪神秘的男人。
“林警官?你在干嘛?”
站在楼梯一层半拐角的何芬妮,诧异地看了过来,她在外人面前还是正常称呼林峰。
“没事督察,我来了!”
上楼来到203号病房门口,刘院长指着房间最里边的一张病床,解释说:“那位就是陈女士了,她运气还算不错,当时出事后从尖沙咀跑来了屯门,后来被政府安置在我们精神病院”
四人听完后都点点头,随后轻轻走了过去。
陈晓慧仍然躺在床板上,半边脸沐浴在下午的太阳光里,有几分惬意。
一名护士上前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呼唤道:“陈晓慧醒醒,有人来找你了。”
陈晓慧翻身起来,两边脸颊前垂着几髻凌乱的头发,眼皮微动,但那双眼睛似乎始终睁不开,看着有几分诡异。
“是谁啊?”陈晓慧开口问。
林峰给孟超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将护士带了出去。
林峰坐在床边,正经地开口说:“陈女士你好,你可以叫我林警官。”
“警察来找我做什么?我没犯法,你们别想抓我!”
陈晓慧一听见林峰的身份,语气就变得激动起来,她身体往后一躲,差点摔下床去。
好在何芬妮就在另一边,及时上前搀扶住了。
重新扶到床头,何芬妮给三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闭嘴。
随后她开口安慰道:“陈女士,你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而是想找你聊聊天。”
“聊天?有什么好聊的?”
“您还记得您的家人吗?”何芬妮开始试探。
听见这话,陈晓慧果然起了应激反应,只见她面部紧绷,憋了半天喊了一句:“什么家人?我没老公,也没孩子,什么都没有!”
“陈女士别担心,我不是来揭你伤疤,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孩子回来了。”
何芬妮的这句话仿佛一根导火索,陈晓慧听完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浑身发颤,抱着头左右横甩,嘴里不断喊着道歉之类的话。
看见这种情况,门口的护士赶紧冲了进来,给病人打了一剂镇定剂,这才让她慢慢安静下去。
随后护士皱了皱眉头,斥责道:“几位,千万不要谈及孩子的事情,这对病人来说,就是灾难!”
“护士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考虑不周。”林峰领着护士出了病房。
回头看了一眼神经反常的陈晓慧,林峰知道要想从她口中了解当年那件案子的经过比较困难,就转而询问这位护士。
护士倒是热情,将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全部转告给了林峰。
对比从报纸新闻、结案卷宗,林峰拼凑出了一个新的信息。
陈晓慧并非不清楚丈夫赌博,而是得知这则消息时,肚子已经几个月大了。
她也尝试劝退丈夫,让他戒赌,可终归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位村长活灵活现地体现了赌徒心理,一门心思想将曾经输掉的全部赢回来。
后来劝说一直无果,陈晓慧又怕闹离婚会影响孩子,就一直隐忍着。
孩子出生后,直到二岁多都成天看不见父亲的身影,所以幼小的心灵只认准了母亲一个人。
这孩子天生灵智,似乎也感应到父亲的不负责,直到被倒塌的房屋压倒的那一刻,这一切积累的怨念才完全爆发,让他成为了一只彻彻底底的怨鬼,永远被困在了死亡之地。
至于为何是大厦每年会有九人死亡,林峰猜测那座大厦内一定还存在其他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