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孤御的一魂一魄便被收到了风知白的铃铛里。
之所以要用法器先收魂魄是因为孤御的魂魄离体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还在水里泡过,魂魄现在比较涣散,不能完全进入体内。
即便是进入体内,也会再次被吓跑。
将孤御的魂魄收到法器里再借由法器打入体内,可以短暂的让孤御的一魂一魄暂时聚集。
低头去看孤御,她将铃铛放在了孤御的眉心,右手一翻掌直接拍了下去。
“叮铃——”
只听到清脆的铃铛响,孤御的一魂一魄便被风知白打到了肉身内。
“朱砂和笔。”
见魂魄入体,老米头赶紧将朱砂和笔递到了风知白的面前。
风知白右手捻过毛笔,神速在朱砂里转了一圈后朝着孤御的眉心画了一点。
这不是普通的点,是封窍。
人的五官称七窍。
眉心是最重要的命宫,也是最重要的一窍。
在北方仙家内,封七窍就意味着仙家不能上身。
而现在,风知白给孤御封窍,一是为了稳固孤御体内的三魂七魄,二是为了防止游魂野鬼利用七窍乘虚而入。
“好了,没事了。”
随着孤御的一魂一魄入体,他眉头跳动了两下,脸色也开始渐渐红润起来。
这就说明魂儿归体了。
“好牛啊。”
老米头看懵了,仔细的端详着孤御,忍不住对风知白竖起了大拇指。
他之前以为这丫头是有点本事,现在发现,她的这点可能比较大。
不是有一点,应该是有亿点。
“成功了没?成功了快来帮我!我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闫宽和老米头对风知白感叹不止时,被水鬼缠的已经狼狈不堪的辰小道发出了求救信号。
一魂一魄回来了,风知白这心也放下来了。
吊儿郎当的转过身子,双手一叉腰,没了好气儿:“让你用火烧,用火烧,你是听不见吗?”
“没火符了!”
莫名被训斥,他哭丧着脸看向风知白。
周围的游魂野鬼倒没什么威胁,可这水鬼确实太难缠了!
风知白咦了一声斜眼看去。
那水鬼呲牙咧嘴,恶瞪着辰小道,嘴巴张大一吼,一股黑色的水雾立刻朝着辰小道扑面而去!
辰小道提着八卦镜往面前一挡,黑色水雾被打散了。
正要翻身农奴把歌唱时,那水鬼猛哼了一声,对着他双手一抬!
瞬间,他便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住了!
“我去!”
扭头看过去,这才发觉自己的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四五只小鬼!
这小鬼咧着嘴嘿嘿嘿的朝他笑,四五双小手齐刷刷的顺着他的后脖颈摸向了前脖颈。
“嗯!”
一股窒息的感觉传了过来。
辰小道赶紧呼了一口气,双腿一软身子往后一倒!
“啊!”
小鬼撞地发出惨叫,让那水鬼再次凶狠起来。
前后不过几秒,战况就已经变得异常混乱了。
当然,处于下风的是辰小道。
老米头同情的看向一直挨打的辰小道,忍不住开口求情:“你帮帮忙吧,那小子太惨了,再不帮忙我怕明年的今天就要给他烧纸了!”
“哦?那可太好了!老身就喜欢吃席!让他死快点,别耽误时间。今日事今日毕,入夜了,老身要回去休息了。”
一听要给辰小道烧纸,风知白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拽过了地上的黄布袋朝着辰小道丢了过去。
惺惺作态的晃了下腰肢,她朝着闫宽勾手:“把孤御背上,收拾一下,回家了。”
“回家?不是,丫头,辰小道还在呢!”
见风知白真是头也没回,老米头急眼了。
甩开了背上的几只小鬼,辰小道身子在原地一滚一把抓到了风知白扔过来的黄布袋,对着她的后背嘶吼:“啊!风知白!你不能这么不仗义!咱们现在可是生死一脉呀!”
“咚——”
可能是过于着急,没拿好黄布袋,咚的一声黄布袋里滚落出来一样东西。
他低头看去,竟然是一个罗盘!
这罗盘从外围看去,带着一丝淡淡的金光!
而且材质纹路不似市面上那些风水八卦盘做的粗糙又不好看。
盘路本身像是水纹一样,烨烨生光。
他甚至还能闻到这罗盘透露出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风丫头的罗盘!”
老米头也看见。
正是此前风知白用过两次的罗盘。
第一次是在金凤的公司大门口看的风水,第二次是在何忠那儿用来对付天雷的。
辰小道抓过罗盘,大声宣誓着不解:“不是,给我罗盘干啥?罗盘又不能用来打架!”
他闪过身子,躲开了几个小鬼。
正要将罗盘装起来,这才发现,罗盘内天池内的三针居然流露出了一股强烈的气场!
伴随着气场流动,天地人三盘像是定位到了什么开始流转起来!
“噌——”
“啊!”
随着三盘内指针转动,一道一道金光从罗盘内迸射出来!
而那企图对付辰小道的小鬼和水鬼被金光照射到,浑身上下仿佛点了火,开始呲呲冒烟!
老米头惊喜的直叫:“我就说吧!那不是普通的罗盘!我看过风丫头拿这个罗盘对付天雷!果然,内藏乾坤啊!”
一听还能对付天雷,辰小道当即将罗盘抱住了。
他双腿稳稳一立,右脚一踏地,左手持盘,右手拨盘,像是得到了宝贝,嚣张的冲着那水鬼和小鬼叫道:“狗东西!敢打老子!弄死你们!”
有了风知白的罗盘加持,辰小道打起架来那叫一个顺溜。
拨正打圆直接事半功倍了。
闫宽这边将孤御拖上了车,转身去看高架桥。
高架桥上,辰小道对着空气一个劲儿的乱打。
老米头站在一边,激动的指手画脚。
他看不见,但明白,战况很激烈。
“看什么呢?是不是好奇?”
风知白揣着手走进了车子,见闫宽盯着辰小道他们不松眼,笑问道。
他轻笑了一声,拉开车门上了车:“是有点好奇,今天要不是你们,我可能觉得我人生中就不存在鬼神这么一说。”
“嗯...老身也不信。”
风知白拽开了副驾驶的座位。
“你不信?”
他被风知白的言论惊到了:“你刚才漏的那一手一手我可看见了,你确定你不信?”
“看见什么了?老身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什么都没做,你莫要诬陷老身。”
掏出腰间的手帕,风知白一副我很无辜,我很清白你不要乱说的样子。
闫宽被她雷到了。
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小姑娘。
做作又不矫情。
无赖却又正派。
变态但又正经。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无奈的笑了两声,他叹了一口气附和:“是是是,你说的对。”
打着哈欠,风知白回头看了一眼后车座昏睡的孤御,才声音平静道:“这个人,你不能带回县衙,老身要了,价钱随意开,但这次的酬劳不能少。”
听到风知白要出钱买孤御,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摸了一把鼻梁,小声道:“嗯...冒昧问一下,大师贵姓。”
“风,风知白,汝唤老身先知亦可。”
他愣了一下,侧身朝她解释:“是这样,风小姐,这个人呢你不能买,买卖人口,犯法。但,如果说他愿意跟你回去,这个就是双方意愿,我们警察无权干涉。不过风小姐,我劝你一句,你还小,身边有个老人要照顾,还有个哥哥不太靠谱,三个人的日子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如果再加这一个人,你们的负担也就更大了。”
在闫宽的意识里。
老米头是风知白的爷爷,辰小道是风知白的哥哥。
三个人是一家人,但,是散养的一家人。
而且看他们仨的穿着..嗯..日子应该过的不是很好。
风知白没搞明白闫宽的意思:“何来负担?不过是多养了一个工人罢了。”
“啊?”
“嗯,老身打算在这里盘个铺子,掌柜的自然是老身,至于小米,小道道和这位孤御公子,暂且列为工人吧。铺子开业的日子,目前暂定。”
斜眼看向闫宽,风知白朝他抛了个媚眼:“小宽宽,你要是不介意,铺子开业当日可来替老身捧个场面。”
熟悉的恐惧感再一次上来了!
他打了个寒颤,同情可怜的心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了。
他想太多了。
人家好像不太缺钱。
日子好像也过得不是很拮据。
心虚的又摸了一下鼻梁,闫宽无奈的摆手:“对不起,我多嘴了,风小姐,你当我没讲过。可以,那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你开业了给我消息,我去给你捧场。”
“快快快,快跑!”
闫宽正要掏手机,辰小道和老米头着急忙慌的大叫声在车前头响了起来。
还没抬头看,他俩就跟疯了一样冲进了车子里。
“嘭!”
“嘭!”
在两声巨大的关门声中,辰小道和老米头气喘吁吁的瘫在了座椅上。
而孤御就这么被他俩枕在了身下。
“快开车,那些小鬼和水鬼要追上来了!”
辰小道拍着闫宽的肩膀,着急叫道。
闫宽也没耽搁,装起手机,挂了挡赶紧掉了头。
风知白手肘抵着窗户,看他俩一脸红润,时而憋笑时而不敢笑的模样,若有所思的笑着开口问道:“哟,这一看,干坏事儿了?说来听听,干啥缺德事儿了。”
老米头喘着粗气儿,被她这么一打趣儿,立刻忍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