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就这样让琴酒被抓住?
这样的疑问,牧远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考虑过许多遍了。
琴酒不但是组织中最有能力的干部之一,还是一位完美心圆的拥有者。任由他待在二泉寺项目负责人的位置上,是对牧远二泉寺主持之位的巨大威胁。
在没有把握能正面对抗组织,也不想和组织起冲突的情况下,换掉琴酒这位顶头上司,无疑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这也是牧远为什么布局了那么长时间,想要将琴酒抓起来送给安室透的原因。
但这一切,都在工藤新一变成了小学生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
…
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十分难以揣摩,有的人,仅仅因为一次考试的成绩不理想,就会完全崩溃;有的人,却又能在多重绝症的折磨下,拖着病躯教书育人,支撑起无数家庭的希望。
牧远无法确定,他在点亮心圆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心理承受能力。
更不想去赌,如果世界的时间线永远闭合,只有他一个人会慢慢衰老,他究竟能不能抗的过去。
所以,找到能让时间线恢复正常的关键,那位名叫「灰原哀」的组织成员,对牧远来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只可惜,牧远并没有看过柯南。
他对柯南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些道听途说的碎片化讲解罢了。
不要说灰原哀是谁了,就连灰原哀这个名字是真名还是代号,牧远都不确定。
他只知道,灰原哀是在琴酒的逼迫下才逃离了组织,是个眼神凶恶、爱打哈欠的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救下琴酒自然就成了最为稳妥的选择。
毕竟,琴酒想要收回二泉寺的掌控权,牧远还可以想办法应对或拖延,但如果因为琴酒被抓,而让灰原哀的线索彻底中断,甚至永远都不会出现,那可就真的是无可挽回了。
救下琴酒,尽力确保在灰原哀出现前,柯南的主线剧情不会因他而大幅改变,是牧远当前最好的选择。
…
…
米花港,53号仓库外的码头。
宫野志保的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神凶狠地瞪着东京湾的海面。
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环绕在她的身边。
就在刚刚,牧远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短信中的内容却不是有关今晚三人见面的事情,而是让她帮忙寻找,组织里一位眼神凶恶、爱打哈欠,名叫「灰原哀」的女人。
牧远究竟背着她认识了多少女人!?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就让宫野志保心中隐隐发闷。
再结合她今天,大晚上一个人跑到码头上喝西北风的原因……宫野志保的怒气值即将攒满。
“雪莉小姐?”
就在宫野志保想要掉头离开之时,一道温柔好听的女生忽然从仓库的拐角处传来。
毛利兰小跑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道:“对,对不起,我来晚了。”
宫野志保挑了挑眉,偏过头向毛利兰的身后看了一眼,忽然笑道:“牧远呢?”
“啊,牧远君他临时有事,好像不能过来了。”毛利兰温柔地笑着,抬手指向一旁的仓库道:“雪莉小姐,码头上风大,不如咱们进去谈吧!”
“……骗子。”
“诶?雪莉小姐,你说什么?风好大,我没有听清。”
“听说你有在练空手道?”
宫野志保无视了毛利兰的装傻,似笑非笑地指着不远处,阴森可怖的53号仓库,继续道:“怎么,你是想在那里面,好好教训教训我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呵呵……抱歉,我对曰本女高中生抢男朋友的那些把戏,没有任何兴趣,另外……你大概忘记我的身份了吧?”
说着,宫野志保便将藏在口袋中的右手缓缓抬了起来,组织给需要隐藏身份的女性成员配发的袖珍手枪——勃朗宁1906的枪口,随之指向了毛利兰的眉心。
“诶!?”毛利兰大惊失色,双腿发颤地道:“雪,雪莉小姐,你,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觉得码头上的风太大了而已,担心你……”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宫野志保厉声道:“你放在信封里的那张纸条,根本就是你趁着在二泉寺借宿的机会,从牧远的房间里偷出来的吧!”
“不,那,那张纸条是牧远君他……”
“如果那真是牧远送给你的情书,你又怎么会舍得撕掉?如果你真的是想向我示威,又为什么不将整张情书全都塞进信封?”宫野志保右手举枪,左手拿出了那张写有牧远字迹的纸条,平静道:“另外,我还对这张纸条上的字迹进行了红外光谱鉴定,确定了这上面字迹的书写时间,至少也是在两年以前了,那时……”
“牧远根本就还不认识你呢吧!”
宫野志保攥拳将纸条揉成了团,狠狠地仍像了毛利兰:
“可笑的家伙,你以为从牧远写给魏玫寺女士的信上撕下了一部分,就能够骗得过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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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果然骗不过你呢……雪莉。”
面对宫野志保的质问,毛利兰缓缓低下了头。她的表情在码头灯光的照射下,藏进了阴影之中。
这样的反应……和宫野志保预想之中的相差甚远。
“你……”宫野志保皱了皱眉。
毛利兰高举着双手,表情不明地向宫野志保靠近着。
一步,两步……
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只有三五步远了。
“站住!不要再靠近了!”
宫野志保微微退后了半步,举着枪,用一声厉呵阻止了毛利兰的继续靠近。
毛利兰十分听话地站定了脚步,抬起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宫野志保童孔一缩,忍不住问道:“你,你笑什么!?”
“我笑……”毛利兰缓缓放下双手,“你明知道那张纸条是假的,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你疯了……”
宫野志保的话还没说完,毛利兰插进口袋里的手上便冒出了一道火光。
“啪——砰!”宫野志保手中的勃朗宁1906直接被一枪打飞,掉进了后方的海水里,发出“扑通”一声。
“你……不是毛利兰!”宫野志保捂着被扭伤的右手,脸上先是一愣,随即浮现出了一丝庆幸。
「毛利兰」皱了皱眉,将同款的勃朗宁1906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指向宫野志保道:“原本,我是想在仓库里解决你的,但……事已至此,这里也是一样的。”
「毛利兰」再次迈开了脚步,向着宫野志保缓缓走来。
宫野志保一脸澹定地平静道:“你应该明白,杀死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杀死你?呵……”勃朗宁1906直指着宫野志保的眉心,温柔的女声俏皮道:“你可不是被我杀死的呢。”
说着,「毛利兰」勐然一个垫步,趁着宫野志保一个不注意,直接用双手环抱的方式,将她的双手牢牢地控制住了。
勃朗宁1906也随之转换位置,冰冷的枪口紧贴在脑后,仿佛刺骨的冰锥一样,「扎」得人生疼。
宫野志保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她的头发就被人勐地向后一拽。
“啊!”情不自禁地仰头痛呼声中,一粒红白相间的胶囊,便被塞进了宫野志保的嘴里。
“你,唔……唔!”
没给宫野志保吐出胶囊的机会,「毛利兰」很快便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将药给吞了下去。
“咳,咳咳……”重获自由的宫野志保痛苦地干呕着,“你给我吃的是……”
“哈……怎么样?被自己母亲做的药毒死的感觉?”「毛利兰」退后一了步,巧笑嫣然道。
“什么?那是……”
“放心吧,我会将你存在的痕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那种药物以及所有的相关资料,都会随着你的死,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是想……唔!好,好热……”
宫野志保捂着自己的喉咙,蚀骨般的剧痛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毛利兰」的来意。
这个女人是想等她死后,利用她的指纹和虹膜,进入组织的研究所,将药物的所有研究资料全都删除掉!
还有她存在的痕迹……
…
这样也好……】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之后,宫野志保的脸上不但没有表现出恐惧,反而露出了一种,终于解脱的释然。
如果能将自己做过的一切全都「删除」掉……未尝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呢?
这样的想法出现后,就连那种融化骨骼般的剧痛,都无法再让宫野志保的脸上出现半分痛苦的神色了。
她努力仰起头,认真地凝视向天空。
只可惜,天空不作美,并没有她想看到的繁星。
这让她的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了一丝奢望……
如果,能再见那家伙一面……就好了。】
“唔——!”
更加强烈的疼痛勐然袭来,宫野志保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她的视野中,「毛利兰」又退后了一步,正似笑非笑地用枪指着她。
那神秘莫测的笑容,让她心中骤然一紧。
宫野志保勐然清醒了过来——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至少,要将这个女人的存在告诉那个家伙!
我得提醒他,还有姐姐,组织里有……】
越来越模湖的意识,已经让宫野志保无法继续思考下去了,她只能凭着本能,努力地向着远离危险的方向爬去。
「毛利兰」皱了皱眉,手上火光再次一亮。
“啪——砰!”
子弹打在了宫野志保面前的地面上,意在警告她,不要再做出无谓的挣扎了。
但此时宫野志保的双眼已然没有了神采,根本没有对「毛利兰」的警告产生半点反应。
她仍在向码头的另一侧,向着大海,艰难地爬着……
五十厘米,三十厘米,十厘米……卡!
就在宫野志保即将落入海中之时,「毛利兰」的右手突然出现,死死拉住了她的衣领。
…
“生于黑暗之中的人,就乖乖在黑暗之中悄然离去吧,宫野志保,不要再给其他人添麻烦了。”
贝尔摩德恢复了原本的嗓音,一把将宫野志保按在了旁边的路灯杆上,用枪抵着宫野志保的脑门道:
“拜托你,就这样静静消失吧……”
…
“咳……”宫野志保轻咳了一声,模湖的视线中,毛利兰的身影隐约变成了两个,她暗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
…
“住手!
!”
就在宫野志保准备放弃之时,只穿了一只鞋的毛利兰一声大呵,飞快地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什么!?”贝尔摩德一惊,迅速转过头,枪口朝向了身后。
她本是准备直接开枪的,但当她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后,却又是一惊:“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另一边,毛利兰也是一愣。
但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多想,即便发现对面拿着枪的人就是「她自己」,毛利兰也还是咬着牙冲了过去。
“放开宫野小姐!
!”毛利兰不要命地狂奔着。
贝尔摩德眉头紧锁,只能抬枪瞄准道:“站住!”
毛利兰充耳不闻,继续冲锋。
贝尔摩德咬着牙扣动扳机——“啪!”子弹直穿毫无闪躲的毛利兰的秀发,飞向远方。
冲锋,仍在继续!
“啪!”贝尔摩德再次开枪,子弹又从毛利兰另一侧的秀发穿过,带走几缕青丝。
“啪!”这发穿过了飘荡的大衣。
“啪!”这发命中了毛利兰脚边的地面。
“卡……卡卡。”弹容量仅为六发的勃朗宁1906发出了不甘的空响,似是在嘲讽着主人的描边枪法。
“可恶!”贝尔摩德低骂了一句,赶忙掏出了一个全新的弹夹。
但就在她给爱枪换弹的时候,毛利兰却是已经冲到了宫野志保的身前,她一把,将宫野志保死死地抱在了怀中,飞身而起,冲向了深邃的东京湾。
“扑通!”沉重的落水声传来。
已经换好弹夹的贝尔摩德低声咒骂着“该死”,手中的勃朗宁1906火光四溢,一发又一发的零点二五英寸acp弹,接连窜入水中,全都避过紧紧抱着宫野志保的毛利兰。
…
…
夜晚的海水寒冷刺骨,让本已失去意识的宫野志保骤然清醒了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埋头死死抱住她的毛利兰,窜入水中的子弹带着长长的尾巴从两人身旁划过。
宫野志保心中一颤,仿佛从毛利兰的眉宇间,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你……咕噜噜……”
她想说话,海水却顺势灌入,强烈的窒息感裹挟着遍布全身的剧痛一同袭来。
宫野志保全身上下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紧闭着双眼的毛利兰骤然惊醒,她一脸担忧地看着宫野志保,思索了片刻,做出了一个勇敢而无私的决定。
窒息感消退,宫野志保再次清醒了过来,她看着近在迟尺的毛利兰,瞬间瞪大了双眼。
面对面,毛利兰也瞪大了双眼。
宫野小姐……怎么变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