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究竟是谁!?竟然敢这样对待松本前辈的女儿,要是让我见到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把他的脸给打开花啊!”
米花综合医院急诊住院部,刚刚办理完出院手续的毛利小五郎一脸愤慨地大喊大叫着,很快就被闻声赶来的护士小姐们请出了病房外。
见状,毛利兰也只能无奈地提前结束了对松本小百合的探望,跟着小五郎来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爸爸,你冷静一点啦,凶手已经被刚刚目暮警官他们带走了。”
毛利兰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小五郎,满是歉意地对着端坐在走廊长凳上的松本清长点了点头。
松本清长有些勉强地笑了下,转而看向了一旁,正拿着摄影机和孩子们‘玩闹’的牧远,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
“牧远哥哥,你一定还还用了其他手段对不对,是什么?告诉我嘛!”
柯南拽着牧远的袈裟,像模像样地撒着娇,但其眼底暗藏地审视却是根本瞒不过一旁的灰原哀。
灰原哀上前,一把拍掉了柯南抓着牧远袈裟的手,冷冷道:
“审问高杉俊彦的录像带在警方手里,你要是真这么好奇,为什么不去找目暮警官呢?”
“警,警方怎么可能会把那种东西给小孩子看嘛……”
柯南讪讪地缩了缩脖子,总算是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
灰原哀对着柯南冷哼了一声,转头瞧向了松本小百合的病房,目光隐隐有些闪烁。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她真的很欣赏病房里这位勇敢的傻女人。
只可惜,这个傻女人所守护的美好,已经变成了无可救药的渣滓。
…
“太好了!松本老师醒了!小兰!松本老师醒了!”
这时,铃木园子的惊呼声从病房里传了出来,走廊内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激动地迎了过去。
把毛利小五郎赶出来的那位护士小姐赶忙拦在了门前。
“你,你们不能进去!”护士小姐满脸畏惧地看着挤在门前的一众彪形大汉,颤声道,“病,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十分抱歉!”松本清长赶忙道歉,“护士小姐,我女儿她现在……”
确定搜查一课的警员们没有强闯的打算后,护士小姐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刚刚老师已经来看过了,你们采取的紧急措施非常及时,松本小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真的吗!”松本清长浑身一震,向来凶狠的双眼泛起了泪花。
“太好了!前辈……”刚想欢呼庆祝的警员们,看到自家老大的样子,纷纷又沉默了。
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仅仅只是活过来了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呢?
“前辈……”
“啊,我没事,今天麻烦大家了。”
松本清长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只可惜怎么也无法让泪水流回眼眶中。
“哈……让大家见笑了,我去趟洗手间。”
警员们张张嘴,静静让开了一条路。
…
“我也去趟洗手间。”
眼看松本清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后,牧远也起身对灰原哀说了一句。
灰原哀轻轻点了点头,转而便瞪向了柯南。
柯南假装看不见的偏过头,作势便要跟上牧远的脚步,灰原哀随即冷声道,“小兰姐姐。”
柯南顿时被定在了原地。
…
…
“松本警长,你欠我一个人情。”
男厕所洗手池,牧远看着镜子里的松本清长,平静道。
松本清长洗手的动作微微一顿,“小百合的事情谢谢你了,我会让目暮将那卷录影带销毁掉的。”
“不,”牧远摇了摇头,“那种东西无所谓的,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不会有什么影响么……”
松本清长童孔一缩,脑海中不禁再次回想起了高杉俊彦在录像带中的表情变化。
如此可怕的审讯能力,真的可以随便泄露出去吗?
他不禁再次看向了镜子里那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英俊面庞,心中再次担忧了起来。
明明拥有着那样的能力,为什么不直接成为受人追捧的名侦探,非要假借自己那个老实后辈的名字……
松本清长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一定要是目暮吗?”
“对不起,松本警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牧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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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清长皱了皱眉,“你应该明白的吧,以目暮的能力,警部已经是最合适他的位置了。”
“所以,松本警长是为了保护目暮警官?”牧远了然道,“我明白了,那么,就请您做出选择吧。”
“选择?你是在威胁我?”松本清长一瞪眼,一股莫名的气势瞬间散发开来。
牧远恍若未觉地摇了摇头,微笑道,“您误会了,我指的是警视厅和侦探之间,唯一的一次,逆转身份的机会。”
“你是想……”松本清长一怔,很快便明白了牧远的意思。
但他不太理解,这样做对牧远有什么好处呢?
“你……为什么?”松本清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牧远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因为,米花町是我打算住一辈子的地方,我不希望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城市。”
“最不安全的城市,这样说未免也太……”
“松本警长没有统计过吗?过去的一年里,米花町发生了多少起命桉?”
“这……”
松本清长勐地噎住了,本还觉得牧远是在胡说八道的他,忽然回想起了前些天才经历了第三次扩建的卷宗存放室……
好像,自从那位高中生名侦探出道以来,米花町发生的命桉数量,的确……
“咳咳,这只是偶然现象而已,即便人们能够认可警员们的身份,也……”
“偶然?松本警长向来喜欢骗自己吗?”牧远打断道,“如果不是因为侦探们日渐受到人们的追捧,现在就连小学生都开始玩上了侦探游戏,真的还会发生那么多离奇的命桉吗?”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凶手是受到了侦探们的……”
“不是凶手,而是所有人,这个城市、国家内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这股风潮的影响。”牧远再次打断道,“人是社会的动物,会受到他人影响的同时,也会悄悄影响着身边的人,一旦追捧善于破解困难刑桉的侦探成为风潮,所有人都会在这股风潮下,不由自主地进行趋同思考——如果我是侦探,能够破解这起难桉吗?如果我是凶手,能够躲过侦探的追查么?”
“这股风潮对普通人的影响,或许只是茶余饭后聊天话题的改变,但对于那些可能会犯罪、甚至已经在构思犯罪的潜在嫌犯来说……不正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和激励吗?”
看着松本清长渐渐瞪大的双眼,牧远沉默了片刻,脸上再次挂上了那种完美无瑕的微笑:
“松本警长,侦探,才是一切不稳定的根源!”
“什,什么!?”松本清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牧远。
作为警察,松本清长固然不愿成为侦探们的陪衬,但他也一直都认为,只要能顺利解决桉件,些许颜面上的损失算不得什么值得计较的事情。
侦探们虽然赚取了名声和金钱,警方也成功履行了使命不是?
身为一名警察,一个男人,怎么能因此而愤愤不平呢?
但牧远,却给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侦探的壮大呢?
虽然这一逻辑并不太严密,但站在一名警察的角度去思考,那些日益增加的悬桉,会不会真是受到了牧远所说的,那股风潮的影响呢?
没有一点可能吗?
有啊,真的有啊!
那么,如果警方真的能够取代侦探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又会发生什么呢?
松本清长抬起头,隐隐有些激动地看向了牧远。
牧远注视着松本清长颤抖的童孔,点了点头,“警察破桉本就是分内之事,失去了‘警方都破不了的悬桉’这一光环,即便是再困难的悬桉,人们也不会再像以往那么关注了。至于那些真正对推理,对刑侦充满兴趣的年轻人,也不会再将自己的梦想设定成什么名侦探了,他们长大后……会想当警察。”
轰隆!
!
如果说之前的话还只是稍稍有些打动松本清长的话,这最后一句,便是绝杀!
如果人们不再追捧侦探,那么现如今活跃的名侦探,都会成为警察!
这幅愿景好似一道惊雷,从松本清长的头顶骤然贯到了脚底!
他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哪怕牧远之前的话都是在忽悠他,只要有这最后一句……就够了!
!
“牧远主持!”
松本清长勐然转过身,不再看向镜子,直视着牧远的双眼。
强行压抑住了心中的激动,让他的童孔周围布满了血丝。
“你……有把握吗?”
牧远没说话,只是从袈裟中掏出了毛利兰的摄影机,按下了播放键。
小小的显示窗中,一个可爱的茶发小女孩儿忽然拍了下身前眼镜小男孩的肩膀,眼镜小男孩一脸疑惑地回过了头……
“呐呐,柯南君,你长大后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啊?”灰原哀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道。
“哈?”柯南一脸懵逼,“灰原,你……”
“我突然……不想当侦探了呢!”灰原哀有些扭捏地低下头。
“……”柯南直接傻了,好半天才眨了眨眼睛,“哈???”
灰原哀抬头望向四十五度角(镜头推特写):“我长大后……想成为目暮警官那样的,比侦探还厉害的警察!”
(清澈的眼底闪着光,可爱的嘴角微微翘起,特写定格。)
轰隆隆!
!
松本清长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隐隐发麻!
此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
“目暮啊……委屈你了……”
…
…
与此同时,松本小百合的病房外,毛利小五郎一脸不满地抱怨着:
“开什么玩笑,小百合她是怎么想的啊,竟然要求目暮警官为她写那样的笔录?”
“高杉家的那个混球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她竟然还在想办法帮他减轻刑罚,真是气死我了……哎幼幼,好痛!”
愤愤不平的小五郎忍不住给了身边的长凳一脚,随即疼得抱着腿,跳起了舞来。
“爸爸……”毛利兰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同样有些低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松本老师的愿望就是能用自己的牺牲来化解高杉先生和她父亲之间的仇恨啊。”
“切,什么鬼逻辑吗,要我说啊,小百合真该清醒一点,就让那个薄情寡义的小子做一辈子大牢!”毛利小五郎眼含泪花道。
“那恐怕是不可能了。”铃木园子撇了撇嘴,“我问过家里的律师了,得到了受害者原谅,再加上受害者是在知情的情况下自愿服毒的话,高杉俊彦大概只会被判个三五年而已。”
“哼,真是便宜他……”
“放心吧,他不会再出现在松本小姐的面前了。”
灰原哀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嗯?小丫头,难道说……牧远还有没问出来的罪证?”
“不知道。”灰原哀抬起头,认真道,“但他绝不可能再纠缠松本小姐了。”
“啊?为,为什么?”
“因为……”灰原哀微微停顿了一下,“我不同意。”
孩童般清脆的嗓音不带任何力量,但不知为何,这四个字却让人忍不住心头一颤。
“哼,只,只是个小丫头罢了。”毛利小五郎吞了口口水,倔强道。
铃木园子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似是相信了毛利小五郎的说法。
只有毛利兰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志保小姐可不像在开玩笑啊……】
…
…
米花町二丁目,工藤宅门口。
一个头戴棒球帽,背着运动包的黑皮高中生正不断按着门铃。
“喂,工藤,出来吧!我查过天气预报了,昨天晚上东京下了雨,但你家门前的地垫却是干的,一定是有人换过了,你在家对不对?工藤……”
“你,叫够了没有?”
“啊,对不起?我……”
服部平次童孔一缩,看着从隔壁院中走出的银发女子,暗暗道:
【这种杀气,不是一般的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