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这话,苏家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颖宝说那个送餐来的人让他们悄悄吃,别让狱卒发现了。
“快,把盘子都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苏老将军立马吩咐。
“还有嘴巴上的油,都给我擦干净些!”苏老夫人跟着提醒。
苏家众人连忙照做,盘子藏在稻草堆里,嘴巴反反复复擦得干干净净。
刚把这一切做好,就有狱卒给他们送饭来了。
一桶清澈见底的稀粥,外加一袋干硬的馒头,一碟咸菜。
“吃吧!”狱卒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在他们面前啃着肉包子:“这是你们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到了明天,稀粥咸菜都没有,就只有馒头!”
苏家众人刚刚吃饱,见他们送来的这些咸菜稀粥干馒头,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大家子人靠在一起,动都不动。
狱卒见状,心里不由感叹,不愧是大户人家,还真有气节。
想到这,他不由放下手里的肉包子,语气里也多了丝尊重:“人是铁饭是钢,再有骨气,饭也要吃!”
苏老夫人开口:“小哥放心,食物放在这,我们会吃的。”
直等狱卒离开后,苏老夫人立即让人把这些咸菜馒头全都收起来。
柳娇娇一脸痛苦:“我们流放路上,真的就只能吃这些又干又硬的馒头了吗”
苏家长媳秦英冷嗤:“还真是娇养惯了,这种问题也能问的出口!有的吃还算好的,到时候有的是苦等着我们受呢!”
听到她这么一说,柳娇娇顿时缩进苏二郎怀里:“二郎,我害怕……”
苏二郎连忙拥她入怀,冲秦英不满的道:“大嫂,你就别吓唬娇娇了。”
“你大嫂这是实话实说,”苏家大子苏大郎也替自家媳妇说话:“二弟媳早晚体会到流放之苦,早点让她明白也没什么不好!”
苏二郎没再吭声,抱着自己的媳妇安抚着。
而秦英得了自家相公替自己撑腰,却是看都没看苏大郎一眼,贴身坐到苏老夫人身边,替老人家揉捏着肩膀。
却在这时,苏大郎的妾室夏草,突然抓着苏大郎,苦苦哀求道:“大公子,你把我休了吧!我不要受流放之苦啊!”
此话一出,苏家众人皆抬起眼。
秦英更是重新直起身,冷笑嘲讽:“当初你费尽心机攀上主子,如今主子遭难,你就急着想要被休,真不愧是下贱的婢子,当得好一个墙头草啊!你以为朝廷是可以戏弄的若能像你这般想当然,我们这些苏家女眷何必还在这里受苦”
夏草顿时又气又恨。
她原本只是苏大郎院子里的一个婢女,处心积虑勾引蛊惑,好不容易才在一次庆功宴上,趁着苏大郎酒醉之时,趁机上了他的榻,成了苏大郎的妾室。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就只享受了一天当妾室的快乐,还没来得及盘算下一步如何扳倒大夫人成为正室呢,第二天,苏家就被抄家流放了。
早知是这种结果,她怎么也不会在苏大郎身上浪费半点时间和精力。
苏家被流放,家里的仆婢只要解除契约,就不属于苏家人,可以遣散离开,不必受流放之苦。
除了那些自愿跟随苏家人一起流放吃苦的,其余仆婢都在苏家被抄之前拿了一笔银子走人。
她自然是想走的,奈何刚好被纳为苏大郎的妾室,那就是苏家的一份子,想走是没可能的。
原以为自己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反倒成了最倒霉的人,现在她也只能懊悔莫及。
苏大郎一介武夫,自然不知道她之前步步为营的心机,以为是自己酒后才糟蹋了一个清白女子,尽管正妻秦英对他多有怨怼,他对夏草也是疼爱有加。
如今听到她要自己休了她,心里也不好受,他柔声安抚道:“夏草,你放心吧,路上我定会护你周全,等到了流放之地,我就把你抬为平妻!”
秦英一听这话,气都不顺了,开口就想要说话。
手背却被苏老太太安抚的拍了拍,这才忍住没有开口。
苏老夫人眼角清冷的看着夏草,淡淡的道:“流放路上艰难,你若能好好照顾大公子和大夫人,不离不弃,待到了流放之地,我和老爷一起做主,让你成为大公子的平妻!”
夏草心里暗自冷嗤,现在苏家都落魄了,谁还稀罕当你苏家的媳妇!
面上却没再说话,闷闷不乐的靠到墙边独自懊恼神伤。
苏老将军趁此机会,向那些追随苏家的仆婢们真诚的表明态度:“如今苏家遭逢此难,你们跟着我们苏家一起吃苦的,待我们苏家东山再起,老夫定不会亏待你们!”
这些留下来的仆婢,大多是苏家几个主子的贴身随侍,也有好些个是得了苏家恩惠的人。
这些仆婢也当真是有情有义,不愿被遣散,只想跟着主子一起,主子去哪,他们也跟着去哪。
如今听到老将军这么说,也都是一腔忠肝义胆,誓死追随的态度。
颖宝看着苏家主仆这么多口人,暗暗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再去偷一些物资,免得路上不够吃用的。
至于偷哪一家,她也想好了,就自家的外祖父和大伯母的娘家吧!
那什么兵符,她也好奇得很呢!
半夜她醒来,正要行动之时,看见祖父正悄悄交给祖母一块金色的印章,小声说道:
“皇上控告我贪墨,只是为削减燮王势力,收回兵符,此兵符一旦收回,我们辽原国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因此我把真的藏在身上,让他们把假的偷走,但恐怕明日流放时他们会搜身,被他们发现,你同我想想办法,看该藏在哪里好一些”
苏老夫人沉吟一番,“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颖宝年纪幼小,他们搜她身的可能性最低,不如藏在颖宝的香包里。”
苏老将军眼睛顿时一亮:“好主意!”
颖宝连忙放缓呼吸,装作睡着的样子,任凭两个老人家把兵符放在她随身的香包里。
等他们放好,她便直接将那个兵符收进空间。
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她的空间,那些官兵再怎么搜身也不会搜到。
深夜寂静,苏老夫妇藏好兵符后,这才安心的闭眼休息。
颖宝则是从空间里打开任意门,继续收集物资去了。
第天,苏家所有的人都醒了,只有颖宝还在睡着。
她昨天晚上收刮物资太上头,天快亮了才回来睡觉,现在正累着呢。
苏家众人也不忍把她叫醒,轮流抱着。
差役没有给他们带上枷锁手铐,只在他们的脚上拷了一串脚镣,把一大家子的人都串成一串,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个差役在前面牵着,其余的差役则在两旁看守。
颖宝因为年纪小,脚镣锁不住她的脚,又因正睡得香甜,就没有给她拷上脚链,任凭苏家人抱着。
苏家人被牵着走出牢房,才发现除了他们苏家,还有另外两户人家也和他们一样的命运。
一个是刘参军一家,他是苏老将军麾下的参谋,直接被狗皇帝定了个同党的罪名,也把他们一家给流放了。
另一个则是左侍郎一家,因为替苏老将军鸣不平,也被定为同党,不幸同遭患难。
三户人家脚下被串成三个长串,在县衙门口相遇。
刘参军的夫人看到苏老将军,气恨咬牙:“都怪你这个老东西,带着我夫君贪墨,害得我们刘家也被你牵连!”
刘家其他人也都是对苏家上下呲牙咧嘴,都觉得是苏家害得他们落到如此下场,恨不得能冲上去打他们解气。
刘参军则是有些心虚,却也不做解释,任凭自己家人对苏家咬牙切齿。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的牙打碎!”差役正在清点人数,听到刘家人的骚动,顿时呵斥:
“都给老子站好了,马上要给你们搜身,看谁敢不老实,管你们身上有多少细软,老子都给你们搜得只剩一条裘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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