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来娣在闪光灯的照射下款款下场，走到台下的时候她感觉几乎走过了一个世纪，两条腿现在已经如灌铅一般难以动弹。
看着迎上来的步生莲，她张开双臂，步生莲也飞步迎上去，跟她抱在一起。
“祝贺你，樊博士，你说的比我更好！”
樊来娣眼眶中已经满是泪花，她哽咽地道：
“一开始我都没想到会有人计较大肠杆菌的事情，也怪我临时起意，没有跟你商量好。”
“但伱后来圆回来了啊！特别是最后的部分，很有话题性，你……你不会真的没有跟小姜总商量过吧？”
“最后那些话吗？没有，那是我的肺腑之言。”樊来娣有些激动地道，“加入扬帆日化以来，小姜总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给我提过任何要求，反到竭尽全力支持我的所有研究。
我一直想好好回报小姜总，刚才面对闪光灯，我情不自禁说出来了我心里的感受而已。”
步生莲不住地点头，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想到。
当时你说公司的产品有缺点的时候我都赶紧向小姜总请示要不要中断发布会了。
但小姜总让月助理打来电话，说她对你非常信任，可以让你随意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才……我这才……”
步生莲说到这已经忍不住泪崩。
为当时自己的不淡定感到有点难堪。
“小姜总……”樊来娣听说这个，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临时起意，发布会一开始她就犯了个错误，没想到一直看发布会的小姜总还对自己信任有加。
我自己都不信任自己，这个世上真正了解我的人……真的是只有小姜总啊。
鹏城，姜念在办公室中面如死灰。
什，什么鬼啊。
本来以为樊来娣这样老实本分的人肯定就是说说产品的优缺点，怎么她也直接学坏了，明贬实褒，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下晃得姜念腰都闪到了。
这就算了，毕竟一个发布会凡尔赛一下也在姜念的计划之中。
可你听听她最后说的是人话吗……
小姜总从来没有想过赚钱，她对钱完全没有兴趣！
金钱的积累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快乐，她追求的东西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你这说的也算是实话吧，可实话你也不能这么说啊。
姜念人都傻了，一时竟不知所措。
我真的没有想过赚钱，但是你表达的方式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你这么一说……
不爱赚钱小姜总，这将来的报道上要是出了什么偏差岂不是要出大事了。
月颜略带激动地道：
“真是没有想到樊博士居然这么会说话啊。
嗯，我们追求的就是话题度，樊博士这一说，话题度肯定得相当高涨了！”
姜念：……
呜呜呜，我真的不爱钱，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创立了扬帆日化，樊博士说的是真的你们相信我行不行啊！
“哦，对了。”
“怎么了！”
姜念一回头，只见月颜已经打开香槟。
“啊啊啊，不要啊不要啊……”
姜念再次被喷的怀疑人生的时候，这场精彩的发布会也随着媒体的报道开始向四面蔓延。
按理说，一家日化企业的新品发布会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就算在通讯极度发达的二十年后，全国第一的网红公司搞搞发布会介绍自己的新品大家也作对就是阅过了事。
可媒体很会抓住话题性，一下抛出了发布会上最重磅的话题。
“不爱钱的少女企业家创立国内第一流日化企业！”
“姜念：我对钱没有兴趣！我从来不追求金钱！”
“扬帆日化：不爱钱的人创造的私营企业到底是什么模样！”
之前扬帆日化虽然火遍全国，可毕竟全国用护肤品的人还是极少数，很多人偶然从电视和电台上听说这个公司挺有能力，拍的电视剧也很好看也就罢了。
可这次的报道却实打实把大家的眼球全都吸引了过来。
“我靠，这是谁这么装逼？从不爱钱！”
“哇，我怎么就说不出这种清新脱俗的话，真是气死我了。”
“二十五岁还敢号称少女企业家，这姜念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呜呜，我也不爱钱，姜念爸爸，不，姜念妈妈把钱都给我吧！”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个人个体户说自己不爱钱可还行？
不爱钱你闲的没事弄这个公司做什么啊。
一时间关于扬帆日化的讨论甚嚣尘上，大家对产品不是特别关心，但出于乐子人的心态，这个梗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广为流传，大家去商场看见专柜上摆着扬帆日化的产品时总会会心一笑。
有消费者不认识深蓝之类的产品，导购也会贴心地解释说这东西同样属于不爱钱的那位小姜总旗下。
总之，樊来娣这激情澎湃的心里话让姜念当场社死，不过这也带动了扬帆日化的销量开始稳步攀升。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扬帆日化的专柜这么多，尤其是在北方，所有的乡镇都有扬帆日化的专柜，甚至有些小乡镇里提到护肤品只有扬帆日化。
这个发现也引起了不少学者的注意，尤其是SYS大学教授钟立宪作为国内研究扬帆日化的第一人，更是骄傲地展开了一场面向中小企业家的讲座，以“新世纪企业的大局观”为题讲述了一下扬帆日化的大概思路。
“我跟扬帆日化上下的几位老总都非常熟悉。
据我所知，北方公司刚刚建立的时候小姜总就要求他们一定要下沉，将销售网点放在乡镇。
除了他们的办公室在省府，他们副总贾星影当时的都将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了乡镇，而且新的研发基地放在了老家。
此外，他们的总代理隋文杰也是遵照总公司的统一指示，将发力点放在了三四线甚至更偏远的地方。
这是为什么，各位都是企业家，谁能给我讲讲这是什么思路！”
扬帆日化的营销手段现在已经在商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尤其是他们的几位副总大多出身平凡，没什么商业思维，尤其是武学军更是在商业上被证明了没什么才能。
可在小姜总的指导下他居然焕发新生一般，现在成了非常优秀的商业人才，这说明扬帆日化培养人的能力极强，所谓的“扬帆思维”就像武侠中的武功秘籍，大家都渴望能学到一招半式，这样就受用无穷。
只可惜那位小姜总坚持神秘主义风格，一直不肯给人多多讲课，大家花钱求学都无从学起，好在还有专门研究扬帆日化思想的钟立宪能给大家讲述一番。
听钟立宪提问，一个坐在前排的年轻企业家爽朗地笑道：
“该不会是小姜总想要赔钱，故意选择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吧？”
哈哈哈哈……
四周响起了爽朗的笑声，钟立宪不满地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严肃地道：
“这位同志既然不想听就赶紧出去！来人，送他一程！”
几个保安飞扑上来，不给那人辩解的机会就把他拖了出去，其他众人噤若寒蝉，钟立宪这才满意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跟小姜总认识好多年了，最常听她说的一句话就是格局。
做人要有格局，做企业更要有格局，这样才能有思路——现在我国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城镇化率不断的提升，扬帆日化95年的时候只花了很少的资金就买下来了大量的土地建立专柜，随着城镇化率的提升，这些专柜的价值也在高速提升。”
“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的购买力也会大幅提高。
95年北方的工人月均工资只有300多，可今年已经涨到了接近1000元，这已经接近了扬帆日化刚刚建立的水平。
而刚刚改善生活，还不是特别富裕的人想要追求一下美容护肤，首选的就是自家门口早就建立，大家之前想买而买不起的扬帆日化各系列产品。
这前期投入很大，等待的时间也很长，但小姜总对国内经济充满信心，所以她敢这样大踏步的向前扩张。
事实证明，她的眼界非常厉害，她的投资已经有了巨大的回报，我判断扬帆日化现阶段的成绩在新世纪还会有飞升，随着居民收入的提高，她们未来的前景更是一片大好。”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听到这，也顿时有了不少感悟。
“那，老师认为姜念给工人这么好的待遇是不是也是……”
“呵呵呵，是的。”钟立宪笑道，“扬帆日化之前建立的时候就很注重千金买马骨的思维，他们没有核心技术，就靠着不断提高待遇，不断给员工发福利，吸引大量的优秀工人来投，去年更是用这种方法轻易挤爆了那些仿造他们产品的小日化厂。
那些小日化厂辛苦培养出的技术员和熟练工全都成了给他们培养的人才，你说说看，这是赚，还是赔？”
“我钟立宪敢打赌，随着经济的发展，现在所谓的高工资在未来就是一个笑话。
给工人3000块钱你们觉得是个天文数字，可大家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工人能造出多好的产品，从而牢牢站稳市场，创造一个巨大的品牌？”
“我也不指望今天的讲座能让你们学会，我甚至感觉，扬帆日化是其他公司永远不可能学会的存在。
但我希望能通过我今天的讲座能让大家对未来有点预期和展望，相信不断发展的时代，之后能提高格局，像扬帆日化说的那样，积极为这个时代多做一些事情。”
“当然，如果你们实在学不会，还有一个方法——小姜总做什么行业，你们就尽量避开这个行业。
以扬帆日化的潜力，他们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千万不要成为小姜总的敌人，如果有可能，去扬帆日化学习一段时日，这一定会让你的人生有新的感悟！”
——
小剧场时间：
姜念：我真的爱钱，我真的爱钱，你们倒是给我啊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