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雪中送炭，救人无数。”

    离开停车场，顾生忽然道。

    叶琳给他一个大鬼脸儿：“停，好好走路。”

    乔尼：“感谢你雪中送炭，救人无数。”

    叶琳：“乔尼，不要惹我生气。”

    通讯器里，岳峰：“感谢你雪中送炭，救人无数。”

    叶琳想想：“教练，所以我要回公司救人去了，我知道你一直都赞成。”

    岳峰：“岂有此理。”

    亚当：“感谢你雪中送炭，救人无数。”

    山：“感谢你雪中送炭，救人无数。”

    梁：“感谢你雪中送炭，救人无数。”

    叶琳闭嘴，她说不过这么多人。

    她的脑海里响着一段话：“W-26小队救援队员叶琳，请勿沾沾自喜，完成救援是你的职责，对你的回报是挽回更多生命和公司的奖励。”

    叶琳不止一次想过，她的卖力会不会早点回归？

    大客厅里，大家聚集，围在银光闪亮的长桌旁，一角是岳峰习惯的座位，叶琳为方便和他说话，总是坐他对面。

    顾生坐在叶琳旁边，放出一段录音。

    方毅的声音：“辛苦顾队长救援屯城，本国共十二个粮食基地组成的城市，托生命不息投资公司基地的福，我得到十架飞机，在这些天里他们不断飞往本国52个一线城市。和你一样，飞行员相当辛苦。此前没有防护服，很多地方不能去，但幸好有些人想得到你的策略，利用地下通道和附近区域甚至城市联系上。目前有九个粮食基地按我指令准备撤退，除去你去的这一个，另外还有两个城市飞机无法就近停靠，我联系不上他们。而这九个粮食基地只有七个找齐车辆，还有两个在我去重城见你以前，只能让他们先发展地下城，守好粮食，等到顺路的撤退队伍赶到，利用车辆带走粮食。我这样说，还有指望你辛苦到底的意思，但如果基地不同意，他们要求或建议你立即上路，请你按他们说的办。基地对你我的援助都不小，不能灰了他们的心，不能凉薄他们的美意。”

    顾生的回话：“我去！但请求多分我一些地方。”

    方毅：“请说。”

    顾生：“你们不断的夸奖我，可是请允许我说，我实在惭愧。从风雪开始我就努力工作不假，但我的着眼点只在本城民众和生产线上，哪怕我慢慢的知道我的条件好过大家，我也只看到我带走的人。因为人数不够，我才往周边救援。想路上多带物资，我才往周边救援。我身边有太多出色的人，比如伟大乔尼的团队，我深深敬佩他们，我决定放宽眼界。如你所说，基地还没有催我走，我大可以留在原地继续救援。我的人已经开始全部登车，他们将在车里适应一个时期。如果风雪来的更加危险，我们随时可以启程。关于启程，我已准备完毕，而且没收到催促。请允许我救援乳业基地，我们路上的孩子老人需要乳制品。请允许我救援酒业基地，请允许我救援农业基地。除去我带走的，余下多出来的，乔尼先生的团队一定愿意送给你。”

    方毅：“敬礼！顾队长，现在请你同意在力所能及的时间内，取走你能取走的所有物资。我会向基地长先生致歉，我曾答应他，本国雪中余下的物资归他所有。请你放手去做，感谢有你。”

    机械怪声出现：“抱歉，我有必要提醒使用通讯器的人，通讯器的最终权限在我手里。当你们提到我时，智脑会忠诚的向我反馈。你们背后说我什么？按照本国风俗，背后不要说人。”

    方毅：“尊敬的基地长先生，真高兴你及时出现。请接受我的歉意，我曾答应过你，雪中余下的物资归你所有，是你向我援助的原材料供给、穹顶加工费用、感谢费用等等。但是顾队长还能抢救出一些物资，我已同意他自主性抢救物资。我打算手里现成的东西抵消你因此产生的不满。”

    机械怪声：“这等小事，你们没有必要提到我，因为我正在工作中，我被你们打扰到。首先，你答应我的雪中物资，是顾生队长上路以后的雪地剩余物资。第二，我说过，我的科学家们有自由自主的权利。乔尼在和顾队长的合作里，他同意去的地方，我完全尊重。第三，我奉劝顾队长抓紧抢救，基地不会答应他利用我们的车一直为本国服务。我们都知道，全球处于恶劣生存边缘，需要救援车的城市数字庞大，我的股东们也数字庞大，全球所有国籍都有，他们均关心顾队长上路的事情，并明示暗示我也如此对待他们的国家。你们的同胞我，本公司的创办人和执行总裁，有很多地方必须听董事会的，更要考虑到这些股东们提出的问题。当然，我会尽量为顾队长拖延上路时间，但如果我收到关于天气变化的数据，我会立即签字同意催促他上路，他就非走不可。”

    方毅嗓音哽咽：“谢谢，谢谢你，那么顾队长，我稍后让我的生活管家发送一份联系不上的城市基地方位给你，请你在爱护自己和救援队员身体的范围内，尽可能前往。”

    顾生：“是。”

    方毅：“请让我再次感谢、诚挚感谢尊敬的基地长先生，我这里有些人对通讯器心生畏惧，但我要说，管家非常好用。”

    机械怪声：“让我们一起感谢阿托夫.莫顿上校，我的老师，实际为顾队长拖延上路时间的具体执行人。上校回到基地后，因擅自起飞的事情和董事会正在纠纷中，董事会和上校双方均表示纠纷不结，无法起飞。在这里，我再次提醒你们，到此时为止，已有十六亿人向我发送邮件，请求上校起飞去最艰险的地方看看，大家都知道只有上校才能飞往那里，又平安回来。我要说的是，上校一旦起飞，就会有天气数据的更新报告发送给我。顾队长，请你珍惜当前还能自主救援的机会。”

    方毅略抬嗓音：“我们计算过，147个国家的总数为70多亿人口。”

    机械怪声：“我们不断的救援，目前已超出这个数字2亿多。”

    方毅：“16亿人的邮件算大基数，我能为你做什么，你尽管吩咐。我想现在应该还有外交场合，通讯器里的外交场合。在我看来，这些邮件里存在有心人吧，他们怂恿着上校去最艰险的地方，你也许需要我说话。”

    机械怪声：“谢谢你立即明白上校和我的处境，但公司由我说了算，70亿邮件也不起作用。如果我让步，只能从事实出发。也请你不要担心上校，他是我见过最强的飞行员，没有之一。”

    方毅：“谢谢，你应该对我多说一些，以后请及时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的，我会立即行动。顾队长，现在我请你立即行动，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多出来的请你随车带走，不用送给我。你不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走。”

    顾生：“是。”

    录音播放完毕，顾生道：“现在就是这样，我在争分夺秒，各位，请你们也和我一起争分夺秒。谢谢了。”

    山：“把你收到的城市基地方位发给我，我结合风雪前的地理资料做计划。”

    叶琳：“梁，山做计划的时候，咱们可以出发吗？”

    驾驶室里的梁：“没问题，山，制订好去第一个城市的路线，立即上传到车里的电脑上。”

    几乎同时，顾意也收到路线更新。

    地图上只有两个点，一个起点，是两辆清障车现在的位置，另一个终点。

    起点和终点之间有两道线，清障车行在线内是最短路线，雪地里容易产生的方向偏离，就会超出两道线，电脑会立即报警，提醒司机回到路线之内。

    顾意吼一嗓子：“出发了。”

    岳振回他：“好嘞。”

    七千套防护服，七千救援队员们都在车上，顾生往重城这里来的时候，就没有打算送完物资就回城。

    长10里，宽6里，高10米分两层的清障车上，梁的那辆宽宽绰绰，顾意这辆也不拥挤。

    散乱坐开的人群里，岳振一眼看到冯医生。

    “咦？医生，你今天不做手术吗？”

    冯医生慢条斯理：“急需做手术的人我已经完成，还有一些需要调养身体才能动刀的人，交给护士了。今天我休息，跟着你们逛。”

    岳振打开一旁柜子：“速度真快啊，那么你可以喝一口，你要什么？”

    冯医生：“黄酒，谢谢，在国外喝不到。”

    接过杯子到手上，想了起来，冯医生直接从通讯器问梁：“我们多久到？”

    梁：“两小时。”

    冯医生：“那就好，我手上有杯低度酒。”

    梁：“我和顾二的车两小时到，救援队下车搜索到需要救治的人，至少三小时以上。你不用着急。”

    冯医生：“我今天参加地面救援，熟悉一下防护服性能。”

    梁：“你的意思从你喝酒的角度上，让我开慢点？”

    冯医生：“什么话，早一秒就早救人，为什么开慢点？”

    梁：“医生，请问你的意思是？”

    冯医生：“计算一下减去我醒酒的时间，我能喝多少。我的醒酒时间为一盎司一小时，我手里的这杯酒有.岳振，这杯子怎么没有刻度？”

    梁：“抱歉医生，我说话也忘带刻度，等我找到刻度再和你通话。”

    他关闭通话后，嘀嘀咕咕：”和高学历的人没法沟通。”

    醒酒时间居然以盎司来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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