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水,是酒,我还去哪能找到水啊,家里都快没水煮肉了,唉,这狗日的敌军,什么时候才能滚蛋啊,本官还等着带着乡亲们去外面打水呢。”
知府叹了口气。
范宽打开葫芦,闻了闻,发现果然是酒,于是赶忙灌了好几口,接着笑道,
“你狗日的不地道,有这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
知府听到这话,就要去抢回自己的葫芦,范宽哈哈一笑,递给了身边的将士。
“多谢郡守大人。”
那个年轻的士兵腼腆一笑,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后,又递给了另一个人。
就这样,一葫芦酒,被几个人轮流喝光了。
此时,城下的敌军,已经开始奔跑,准备攻城。
城墙上的士兵,开始张弓搭箭,只等敌军进入射程后,便放箭射杀敌军。
“唉,狗日的敌军也不说撤军了,这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知府叹了口气,擦了擦汗珠,感觉酷热难耐。
闻言,郡守范宽冷笑了一声,道,
“我倒是希望他们不要撤军,我还等着援军到来,我们里应外合,将敌军一网打尽呢。”
“援军?呵呵,援军要来早来了,何苦等到现在,据我所知,这次敌军可是出动了八十万大军,打我们秦川的只是一大部分,有三十万大军都在打玉门关呢。
玉门关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兵力来支援我们啊。
再说了,我们派出去报信的探马,有没有被敌军劫杀还不知道呢,毕竟外面漫山遍野都是敌军。”
这段时间以来,茫崖城都被围困着,很难得到外面的消息。
范宽没说话,拿起弓箭,便向着
知府还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同时躲避城下射上来的箭矢。
“你若是再不滚蛋,等我的箭矢射光了,就把你扔下去砸敌军。”
范宽扭头骂了知府一句后,又扭头看向了敌军,眉头紧皱道,
“不对劲啊。”
“怎么了?”
知府吓的浑身一激灵,连忙问道。
“以往敌军都是派一两万人象征性的攻城一下,今天怎么全员出动了?十几万人全部派上来了,你看敌军的后续部队,全部铺开了。”
范宽指着城外快速说道。
“什么情况?敌军要总攻了?能不能顶得住?”
知府惊慌失措道。
范宽想了想后,哈哈大笑道,
“我知道了,是援军要来了,敌军在做最后的攻击,殊死一搏,能打下就打下,打不下就撤了,一定是援军要来了。”
“老范,你说的真的假的?可别蒙我啊。”
知府皱眉说道,
“现在还能咬牙撑一撑,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到时候援军没来,将士们的士气可是会一落千丈的啊。”
“放心吧,援军肯定是要来了。”
范宽斩钉截铁的速度。
很快,便有人去将消息通告所有士兵,让他们全力防守,不要心疼箭矢。
战争,还在持续着,筋疲力尽的将士们,打退了敌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终于,在茫崖城军民的望眼欲穿下,盆底北边的山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那些身影,一个个傲然而立,精神抖擞,高举着“川”字大旗。
一个多月的行军和征战,并没有让他们疲惫,反而是愈战愈勇。
当看到对面山上那随风飘扬的大纛旗后,城头上的将士们发出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顺着山坡冲了下来,后面则还有数万的步兵,正撒开腿狂奔起来。.
“咦?这是什么骑兵?他们骑的是什么马?怎么这么大?援军番号是什么?”
范宽皱着眉头,目光凝视着北边那冲下来的黑色钢铁洪流,大声的向着旁边的知府询问。
知府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诽,你一个领兵的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兵种,问我一个文官?
好意思吗?
“对面挂的旗号是镇北,那是镇北候的镇北军吗?”
范宽疑惑道。
镇北候封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军功侯封侯这种大事,一般都会随着朝廷的公文传遍各地。
当然了,并不是说专门为这件事派出各路使者去告知各地,而是说朝廷惯例,会在给各地发布公文的时候,顺带着将朝廷比较大的官员人事变动告知各地。
军功侯封侯这种大事,自然也是要告知天下的。
再加上玉门关距离秦川西部也不算远,都算是西部边疆,所以范宽对这件事还比较关注的。
但他也仅限于知道这件事而已,知道韩云被封了侯,至于镇北军就一无所知了。
在城头上无数军民的注视下,那一道钢铁洪流冲进了敌军的后方阵型之中。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叫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西域联军并不是毫无准备,相反,他们今天发动总攻,就是从各地败兵那边得知了大川援军到来的消息,也知道大川派出的是一支钢铁骑兵,无法匹敌。
根据敌方的速度,大概明天就能到了。
所以他们今天才想着,赶紧攻打一波茫崖城,若是能打下来,就进城喝酒吃肉,借助城防来抵御敌军。
若是打不下来,那就啥也别说了,赶紧撤军回国吧。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敌军竟然来的这么快。
在他们攻城的时候,突然出现到了他们的背后。
这下好了,他们连借助营寨抵御敌方骑兵都做不到了。
十几万人,全部散落在平坦的盆地里,毫无阵型和章法可言。
即便是他们看到了身后来了敌军,变阵迎敌也来不及了。
镇北军的骑兵,借助着山坡上向下冲的冲势,速度快到了极致,举着长枪一头扎进了敌军之中。
冲锋的时候,完全不敢放箭,因为他们奔跑的速度已然超过了箭矢飞行的速度,放箭极大可能等箭落下来的时候,会射中自己。
镇北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入到敌军之中,所过之处,被撞到的敌军无不骨断筋裂,当场身死。
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全场,任凭敌军如何攻击或者射箭,都无法撼动镇北军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