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到如战后废墟一样的警局顶楼，硝烟还未散尽。

    戈登局长虽然听不到蝙蝠侠和梅森的对话但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便咧嘴一笑，把一直放在贴身口袋里的剑型硬盘递给了蝙蝠侠，就如梅森把这东西给他时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后者看到这东西就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硬盘的形状很有意见。

    老爷抬起头，看到猫女被警员抬出来时还在向他挥手顿时暗中松了口气，随后在一群警察们或敬畏或崇拜的注视中，冷酷的老爷上前将自己的情人抱起走向墙边。

    那黑色的蝙蝠战机已经悬停在那里，无人操纵的舱室正向外滑开，他要把受伤严重的赛琳娜送回安全地带，同时去追捕已经开始逃跑的企鹅人。

    但下一秒，蝙蝠侠的黑色披风却被梅森伸手拉住。

    “检测到特殊材质裁缝造物·蝙蝠战衣披风，基础图纸解析中。裁缝技巧分支开启，目前为Lv0。”

    一行字在梅森拉住蝙蝠侠披风的瞬间跳入他眼前的光幕中，让年轻人的眉头挑了挑。老爷则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冷漠到似乎没有感情的眼神让年轻人压力极大。

    “我也想去，和你一起去。”

    梅森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光幕上不断向前推进的裁缝造物解析进度条，他小声说：

    “我不想再给黑帮做事了，没前途，我想亲口向奥斯瓦尔德辞职，从此做个好人，就从今晚开始。”

    “你今晚做的够多了。”

    尽管梅森已经表现的相当真诚，但蝙蝠侠不为所动，语气平静的说：

    “这里更需要你，等我回来之后还要和你谈一谈。”

    老爷伸手指了指周围和下方狼藉的战场，说：

    “这可不像是一个17岁的年轻人能做到的事，所以如果你打算在来历上骗我，最好花时间编个好点的理由。”

    “我只是想帮忙！”

    梅森心里一惊。

    佯做气愤上前，一把握住了老爷的手腕。

    同样是在接触的瞬间，又一行提示跳了出来：

    “检测到特殊材质工程学/锻造造物·蝙蝠战衣格斗臂铠，基础图纸解析中。锻造技巧分支开启，目前为Lv0。”

    意外收获！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气势汹汹的盯着蝙蝠侠，如一个冲动的又被误解的年轻人那样大叫到：

    “是我救了猫女！你可以自己问她，我几乎是堵上了一切才下定决心的，我那被你抓进监狱三次的父亲已经死了，就在上个月企鹅人和法尔科尼争夺码头的枪战里。

    我知道我背景不好，但这不代表着我就不能洗心革面。”

    “或许吧。”

    蝙蝠侠依然不为所动，手腕一转将梅森的手挣脱。

    年轻人后退了一步，又如被激怒一样上前双手抓住了老爷的战甲和多功能战斗腰带，愤怒的大叫到：

    “呸！亏我还那么崇拜你！没想到你是和其他人一样以貌取人的货色。”

    就在他呐喊的瞬间，唰唰三道提示再次出现在梅森眼前：

    “检测到特殊材质工程学/裁缝造物·蝙蝠战衣主体护甲，基础图纸解析中。”

    “检测到特殊材质工程学造物·蝙蝠钩锁枪，基础图纸解析中。”

    “检测到特殊结构工程学造物·多功能作战腰带，基础图纸解析中。”

    “检测到特殊材质锻造造物·蝙蝠镖，基础图纸解析中。”

    被纠缠的老爷完全没有看穿眼前这个年轻人“薅羊毛”举动，他只是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因为想法不被认可而非常愤怒的年轻人。

    几秒之后，蝙蝠侠伸手将梅森的手从自己的战衣上取下，冷幽幽的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想成为什么人不取决于我怎么看，实际行动比语言更重要一些，一个好人是不会坐视他人受苦而无动于衷的。”

    说完，老爷从腰带里取出紧急止血用的注射器丢给了戈登，又一跃而起落入自己的蝙蝠战机中，在舱门闭合的那一瞬如幽灵一样窜入高空。

    梅森很“失望”的站在原地，目送着蝙蝠侠离开。

    他身旁此时恢复了一些听力的戈登局长有些感慨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小声说：

    “别在意，他这人就是这么冷漠，但他是个好人。你也是，孩子，今晚你帮了我们大忙，或许你现在需要休息，你的头还在流血。

    来，打一针这个。

    我以前用过，很有用的。”

    梅森点了点头，接过戈登递来的紧急止血注射器，在将治疗药物注入血管的瞬间，又一条提示闪过他双眼前的光幕：

    “检测到特殊化合物·蝙蝠侠自用快速止血阵痛剂，基础图纸解析中。炼金术分支开启，目前为Lv0。”

    他看着眼前那人物卡光幕下七个同时在缓慢推进的特殊装备图纸解析进度条，心里直感觉老爷果然是凭亿近人出手阔绰的大亨。

    第一次见面就送了自己七份各专业高级图纸。

    瞧瞧人家这慷慨程度，企鹅人那样的吝啬鬼拿什么比？

    当然，他表面上还是要露出一副不被认可后的失望模样，又转身去帮助那些受伤的警员撤离这里。

    医院的救护车已经收到消息赶到警局大楼下，这里又变的忙碌起来。

    “局长，我们在下面找到了这个。”

    一名瘸了腿的警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一样的东西走上来，将那东西交给戈登局长，说：

    “是从下面被蝙蝠侠打倒捆起来的企鹅帮大哥那里缴获的，他不愿意开口告诉我们这是什么，但懂行的兄弟说这应该是个追踪设备。”

    戈登皱着眉头接在手里，往这玩意上看了一眼，上面有个红点在微缩的地图上不断移动。他感觉这东西很重要，但现在的哥谭警局实在是无力派出警察去追踪，便把那东西随手放在办公桌上。

    “是那个硬盘！”

    在旁边帮忙的梅森眯起眼睛瞥了一眼戈登局长身旁的平板电脑，他心中想到：

    “猫女告诉我，企鹅人给他的宝贝做了定位装置，而那硬盘现在就在蝙蝠侠手上，所以只要跟着那坐标就能找到蝙蝠侠和企鹅人。

    我洗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和哥谭警察并肩作战，以后谁也不能指责我是个反派人物了，新的职业规划可以提上日程。

    今晚过的可真刺激。

    不过现在是蝙蝠侠VS企鹅人的Boss战，要不要去近距离观摩一下呢？”

    十几分钟之后，将最后一个伤者送上救护车终于松了口气的戈登局长坐在椅子上，任由旁边的医护人员为他缝合伤口。

    但很快，局长就后知后觉的发现：

    “咦？刚才那个追踪用的平板电脑呢？谁拿走了？混蛋，那可是重要物证啊！”

    ---

    “奥斯瓦尔德就在下面那辆车上。”

    黑色的蝙蝠战机飞快的穿越过漆黑的夜色，在dC区的边界周围，蝙蝠侠通过阿尔弗雷德的信号追踪已经锁定了企鹅人的方位。

    他一边离开驾驶座做好了空降准备，一边对躺在副驾驶上的猫女说：

    “阿福会把你接回庄园，那里准备了治疗舱。”

    “这次的事情不太对劲，布鲁斯。”

    被注入了镇静剂而非常虚弱困倦的猫女轻声说：

    “你要小心一点，奥斯瓦尔德和疯了一样攻击警局，说明那硬盘里肯定有重要到足够让他失去理智的东西。

    还有那个孩子，梅森。

    我刚才看到了你打量他的目光，他让你想起了杰森，对吧？你准备让他成为你的下一个罗宾吗？”

    老爷沉默了一下，说：

    “我不打算再训练新的罗宾了，我不想再看到那些孩子们为我的事业流血，杰森的死有一次就够了。

    但梅森...

    那个年轻人今晚表现出的能力确实很独特，我觉得我可能需要关注他一段时间。别说了，你需要休息。”

    说完，蝙蝠战机向下打开一个空降门，老爷裹着披风一跃而下。

    在他脱离战机的瞬间，这架幽灵般的飞行器便被蝙蝠侠的老管家阿福接手操纵，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向城外韦恩庄园的方向急速驶去。

    蝙蝠侠在空中头朝下不断坠落，在一个安全高度打开披风，黑色的柔软披风这一瞬绷直成滑翔翼一样的结构，让老爷如掠食的蝙蝠一样向下飞掠最终精准的趴在了下方那辆高速前进的加长林肯车的顶部。

    这次碰撞让车里的企鹅人和他的打手们立刻警惕起来，但在他们做出反应的前一秒，一把黑色的蝙蝠镖就翻转着插在了前方的车盖上。

    微型EmP炸弹引爆让车中的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

    高速疾驰的林肯车失去控制如喝醉的蛇一样在街道上翻滚了两次，然后一头撞在了街边的消防栓上。

    “砰”

    车门被粗暴的踹开，四五个手持冲锋枪的黑帮分子跳出来头晕眼花的朝着蝙蝠侠射击，又被从电线杆上荡过来的老爷以近身战的恐惧突袭重拳一个接一个的撂倒。

    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

    穿着黑色燕尾服，带着高筒帽和单片眼镜，鼻子尖锐怪异，行走间拄着一把黑色绅士伞如优雅高傲的帝王企鹅一样的黑帮大佬企鹅人则趁乱从车的另一侧逃出来，一手提着手提箱，一手抓着雨伞踉跄向前逃走。

    蝙蝠侠在身后痛殴他的保镖和下属，但企鹅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这家伙也不只是在逃跑，在老爷解决了所有手下朝着他丢出两枚蝙蝠镖的瞬间，矮小的企鹅人就如未卜先知一样转身打开自己的保加利亚伞。

    铛铛两声响动，那看似薄弱但坚韧的伞面居然把蝙蝠镖弹开。

    随后企鹅人扣动弯曲的伞柄，手握打开的雨伞如握着一把机枪，朝着冲过来的蝙蝠侠连开数枪。

    但老爷也是身经百战，在转动身体时用披风防御加速靠近。

    “唰”

    雪白的刀刃从企鹅人收起的雨伞头弹出，矮个子黑帮大佬也涌上一股狠劲，就像是抓着一把短矛，对着冲过来的蝙蝠侠连刺三下，被老爷用格斗臂铠弹出的利刃格挡后又扭动伞柄开关，让伞头喷出熊熊烈火终于将蝙蝠侠逼退开。

    “那东西在你身上！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满头大汗的企鹅人拉开距离不断的用雨伞射击，又如穷途末路一样对蝙蝠侠大喊到：

    “但不如你在这里放过我，蝙蝠。

    我可以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那边我也能搪塞过去，你也知道，我的地盘是哥谭最有秩序的地方，我只想赚钱从不乱搞。

    过去好几年，我们不都相安无事吗？”

    老爷没有回答。

    冷酷的蝙蝠侠不是个喜欢在战斗中说话的超级英雄，这也是他刻意维持的阴森风格的一部分。

    企鹅人看到蝙蝠侠后退着隐没在阴影中，便警惕的抓着雨伞不断后退。

    他压力很大。

    所有注意力几乎都被眼前躲在阴影中的蝙蝠侠吸引了，忽略了身后街道另一侧正有个消瘦的身影躲在街对面的花坛里。

    趴在草丛中的梅森眯着眼睛，悄悄的手中的工程学配枪举了起来，战斗辅助的瞄准框已经锁定了矮小的企鹅人，预设弹道也在眼前拉出红色的虚线，就如笔直的线条落在他和企鹅人之间。

    这实际上是梅森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老大，以前那些会面不算。

    “蝙蝠！别躲躲藏藏的，出来！”

    被逼到绝境的企鹅人又扯着嗓子喊到：

    “这座城市里的其他疯子不懂你的想法，但我懂！我知道你划了一条线给我们，只要我们不越过它你便可以容忍我们在灰色地带过我们的生活。

    我向你保证，今晚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我是刺伤了你的小情人，但那只是个误会。你还不知道那硬盘里有什么东西，对吧？

    你最好亲眼看看。

    然后你就会明白，我们其实可以合作。

    我们的城市已经危在旦夕！”

    “嗖”

    从另一个角落甩出的蝙蝠镖打断了企鹅人的呓语，奥斯瓦尔德嗷的一声调转伞头对那边疯狂开火。

    而在他背对街道的瞬间，梅森也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轻响。

    子弹高速旋转着出膛，沿着预设弹道在一瞬飞过几十米的距离，如毒蛇一样狠狠咬在了企鹅人的手上。

    血光四溅疼的企鹅人原地跳起，两根断指在地面跳动如濒死的蛇，但他下一瞬就被从而天降的蝙蝠侠一把扑倒。

    可以防弹的蝙蝠披风隆起遮在了自己的敌人身上，防止第二颗子弹飞过来要了他的命。

    但梅森没有继续开枪的打算。

    他打完了这一枪就大大方方的从草丛里站起身，左手拿着枪，右手举起，一边向老爷这边走，一边喊道：

    “那一枪是我给企鹅人的辞呈。你说了，行动比语言更重要。”

    年轻人看着蝙蝠侠，蝙蝠侠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中，梅森将手里的枪丢在地面，他说：

    “整个城市都知道你不杀人，我也没打算在你面前杀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企鹅帮效命的梅森·库珀已经死了。

    以后的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蝙蝠侠没有回答。

    一边往嚎的和杀猪一样的企鹅人的脖子上扎了一针镇静剂，一边看了一眼脚边那两根血淋淋的断指。

    在昏暗的街道上，他哑声对梅森说：

    “不，这一枪让你再也过不上平静的生活了，如果你知道这座城市的黑帮是怎么处理叛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