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十月,在一个金秋之季,刘备与曹仁的妹妹成婚了。
因为刘备的身份比较特殊,身为西园八校尉之一,他不能回老家幽州成亲,也不能前往曹氏的祖籍谯县成婚,只能待在雒阳。
袁基曾劝刘备把自己的老母亲以及宗族人请到雒阳参加他们的婚礼。
但是刘备并没有答应,他对袁基说明,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而雒阳和幽州涿郡又距离太远,如今大汉各地贼寇成群,特别是河北之地,太行山和黑山的山贼太多,遍地都是危险,还是不让自己的母亲和刘氏家人们来此为好。
刘备的婚礼虽然没有涿郡刘氏中人前来祝福,但收到了很多礼物,特别是他的从弟刘俭,令人不远千里从冀州送来的重礼祝贺刘备大婚。
同时,刘俭还亲自手书一封,命人交与刘备。
那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兄长劳苦。”
在看到刘俭送来的书信后。刘备的眼睛不由有点湿润了。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四個字,但是却证明了刘俭非常理解他。
就这样,涿县刘氏与谯县曹氏,成了联姻之家。
但是刘备的婚礼才刚刚结束,雒阳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所有的喜庆之事都将终止。
皇帝刘宏终于病逝,享年二十八岁。
历史上的刘宏,比起现在要多活了整整四年了,活到了三十二岁。
也不知道刘俭的穿越到来,对于刘宏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皇帝死了,举国哀丧,所有喜乐之事皆停,全国上下一片哀悼之相。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而已。
事实上,除了刘宏的生母董太后,还有那些极度依赖刘宏的宦官之外,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对刘宏的死有悲伤之情。
刘宏施行党锢政策十余年,天下士人心中恨他恨的牙痒,刘宏死了,各郡士族差点没乐出屁来,岂能哀悼于他?
刘宏在世时,执政能力很是一般,各州流民剧增,黄巾起义,反叛日益增多,底层黎庶对这位皇帝也是好感全无。
刘宏在世时沉溺酒色,少有亲近儿子,两位皇子对这位父亲的依赖感也几乎没有。
何皇后和何进,更是巴不得刘宏早死,好掌大权!
这天地之间,除了其母与宦官外,谁会怀念刘宏?
没有,真的是一个都没有。
作为一个阴谋家,作为一个生意人,刘宏很成功。
但做皇帝,他可以说是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刘宏一死,朝野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毫无疑问,皇子刘辩登基为帝,但因天子年幼,朝事尽归于大将军何进与荣登太傅的袁隗。
大将军何进和太傅袁隗,参录尚书事!
尚书台终于再度落入到了阀阅望族的手中。
随后,袁隗和袁基,召许相和樊陵入京,拟订罪名将二人尽皆处斩。
之所以要杀这两个人,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投向了刘宏的士人代表,将此二人杀死,就可以震慑那些投向皇权的士族。
随后,袁基又被表为司徒,位列三公。
在这一次更换皇帝,分割权力的过程中,何进和袁家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宦官们反倒是成了被孤立之人。
其实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何进应该是跟宦官站在一条线上的。
因为身为外戚的何进和宦官的势力,相比于以袁氏为首的衣冠巨士来说要弱得多。
毕竟,他们的权力都是来自于皇权,如今皇帝年幼,何进更是应该借此机会跟宦官联合,维护住自己外甥的权力,同时以自己作为外甥的代表,去制衡士族。
但是何进和旁人不一样,他这个人,外表上虽然直率,犹如豪杰,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懦弱之人。
生活在南阳郡的他,虽是屠户富门,但却自幼对那些士族高门有着谜一样的崇拜。
因此,即使他当上了大将军,他也没有想过要利用皇权来使自己拥有制衡士族的能力。
他选择了与士族们妥协合作。
但问题是,如今的皇权已经渐弱,士族的力量空前强大。
何进一旦妥协了,那整个朝廷力量的天秤就全部都倾斜向了士族的一面。
而与何进同样属于皇权延伸的宦官以及少年天子,都就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随后,袁氏开始重新在朝中布局。
首先,自然就是袁家窥窃已久的州牧之位。
袁绍的荆州北牧,袁术的扬州北牧,袁遗的益州北牧!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本就是门楣显赫。
如今,一下子又出了一位太傅,一位三公,还有三位州牧!
声势之隆,一时空前,无人能与其家族相提并论。
即使是袁家,一下子出了三家州牧,在朝中也引起了一阵非议。
事实上,袁家的门生故吏在朝堂中极多,但不是代表朝堂中所有的人都是袁家的人。
还是有很多的公卿是向汉不向袁的。
一时间,很多反对从袁家人中抽取三人为州牧的奏疏,纷纷涌入了尚书台。
但问题是,如今袁隗已经和何进同录尚书事,这些奏疏自然也被压了下来。
但即使如此,袁家目前也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于是,袁基亲自出面,去与杨彪会谈,以杨彪为卫尉做为交换,且在这次朝堂洗牌中,换上了一批关西名士在朝中就任要职。
另外,为了安抚在扶风驻兵的皇甫嵩,拜其为左将军。
经过了好一番整治,好一番权力划分,好不容易才将权柄利益分割清楚。
而袁家的三位州牧,终于定了下来。
而凉州方面,代替张温坐镇于凉州的董卓也被朝廷加以封赏。
朝廷封董卓为斄乡侯,封邑一千户。
董卓在接到了朝廷的封赏之后并无过多的得意。
他只是把董旻叫来,与对方共同商议眼下之事。
听了董卓封侯,董旻缺非常兴奋,比董卓本人兴奋。
“二兄,这下子你可算是出人头地,彻底发达了,咱们兄弟多年的夙愿,想不到会在这个年纪达成,不容易啊。”
董卓哈哈一笑:“事情未到最后,尚不能妄作定论,凉州的叛军情况如何?”
“近日来,黄忠所部攻打叛羌甚猛,若是这般下去,西线叛军早晚会全线溃败。”
董卓眯起了眼睛,道:“先让黄忠缓一缓,莫要进攻太急,凉州的战事迁延越久,对咱们就越是有利,袁氏眼下在雒阳风头正盛,目空一切,咱们把这面的战事拖得久一点,问他们多要粮饷,扩充兵力,早晚有一天,老夫要让天下人看看,能整治天下者,不只是他汝南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