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0月6日。
今天是杨铭来到燕京的第八天,也是国庆节第六天,海外回来的代表,除了他外,都已经离开了燕京。
杨铭今天没有出去。
继续留在燕京饭店。
林秀芝大清早和唐芸出去购买物业后,中午和下午都没有回来。
晚上18:30。
杨铭还是没有见到唐芸和林秀芝的身影,他只能和鐘楚虹,阿珠等人去燕京饭店的餐厅吃晚饭。
当他吃完晚饭回到豪华套房,阿珠给杨铭泡茉莉花茶。
晚上22:30。
有人敲门。
杨铭还以为是阿珠和鐘楚虹。
阿珠去开门的时候,杨铭发现是沈先生。
“沈先生,那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杨先生,老先生单独想见你。”
老先生要单独见他?
杨铭知道,他来到燕京这几天,除了当晚,老先生亲自在机场接机,然后是在国庆节第一天,俩人见过面外,其他时候,双方没有见面。
杨铭坐在轮椅上,和沈先生出去。
外面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是特意来接杨铭过去的。
杨铭和沈先生上到车上,他的轮椅被折叠放好。
离开燕京饭店,往老先生办公过去。
其实也不是很远。
很快,来到瀛台外面。
一直以来,瀛台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杨铭前世的时候,也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他从来进入过这种地方。
老先生办公地点就在里面。
来到瀛台的门口。
杨铭从吉普车上下来,上到轮椅上。
经过警卫多次严密检查身份,以及没有携带违禁物品进去后,门口的警卫很尊敬向杨铭敬礼。
他们那样进行检查,其实是在履行他们的职责。
在得知杨先生的身份,这些人对于杨铭这位华人之光,又是非常佩服,一直向杨铭敬礼。
沈先生推着杨铭往里面进去。
这里要比他想象中确实还要神秘。
其实里面大多数明清建筑和现代建筑结合的地方。
除了有一个很大的湖,湖的上面有一个岛,岛上有许多建筑物,围绕这个湖,周围也有许多明清建筑。
不过,里面围着这个湖绕一圈真的不小,如果不是沈先生经常来,怕是可能会乱闯到其他地方。
如今,老先生就在他办公的地方等杨铭到来。
经过这几天对于杨先生的了解和发现,老先生觉得杨先生不仅仅是真性情之人,也觉得地方不仅仅是一位香江大资本家,在老先生看来,杨先生对于国内可能有很深的感情。
至于这种感情,杨先生到底是为什么会那样?
老先生自己也搞不懂。
他这辈子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各种各样的人他都见过。
杨先生一个在香江出生长大,一直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人,居然对于国内却是有那种非常深的感情。
如果要说杨先生是装出来的。
老先生觉得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自己也就可以看透了。
老先生正坐在那里思考,目光看向外面。
此时,外面的风很大,把湖里的水吹得呼呼响。
老先生点着那根香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然后又停下来思考。
“老先生,杨先生来了。”
门口外,除了传来敲门声,就是沈先生的声音。
“请进。”
沈先生打开门,推着杨铭进来。
杨铭第一眼看到穿着一件很普通毛衣的老先生,正在那吸烟。
如果不是知道老先生的身份,看着对方的样子,还以为对方是某个地方出来的普通老农。
“杨先生,那么晚请你来,打扰你了。”
老先生笑道。
“老先生,我正好也想见见伱。”
杨铭进来,第一眼看到老先生,第二眼,他已经打量了老先生办公的地方和环境。
老先生的办公室房间很大,约有30平方米。
靠门的地方放着一张老式的写字台,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排老式的书架。
办公室里的沙发也是老式的。
最西边的这张沙发是老先生常坐的。
书架上摆放着他喜爱看的书籍。
老先生的办公地方,看起来普普通通,完全就不像外人幻想着的那样。
许多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老先生的办公室,从办公室的装饰,立刻觉得老先生和别人不一样。
“杨先生,不好意思,刚刚烟瘾犯了。”
不抽烟的人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烟。
这一点上,老先生非常清楚。
杨铭知道老先生是喜欢抽烟之人,他也没有觉得什么。
“老先生,我没事。”
即使是那样,老先生还是自己把那根熊猫牌香烟摁灭,放在一旁,说道:“等我们聊完,到时再拿起来抽。”
沈先生把杨铭送到这里,他没有留下来,在关上门后,立刻出去,叮嘱外面的警卫,任何人,如果没有得到老先生的允许,暂时不能靠近。
今晚,老先生和杨先生特意密谈。
老先生把时间放到那么晚,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谈什么。
现在老先生把杨铭当成朋友,也就是说,无论杨铭在他面前说什么,又或者是双方意见不合,他都不会怪罪杨铭。
相反,如果杨铭只是故意在他面前说一些虚伪的话,他却是不会多听。
一直以来,老先生知道,外面的世界一直在变。
现在国内许多人却是不知道。
在海外回来参加国庆典礼的那些代表,他都有和他们谈过。
但是,这些富豪并不是完全和他说真话。
也不是说不是真话,只是有些事,他们也不好真实地说出来。
“杨先生,我想了解外面的真实世界。”老先生直接说道。
“老先生,你想了解什么,尽管问,除非我不知道的,我知道的必然如实回答。”
俩人开始进入密谈当中。
从晚上22:50。
一直到凌晨1:30。
两个半小时。
老先生和杨铭在他的办公室,足足聊了两个半小时。
从杨铭那里,他想得到他了解的。
他才发现,外面世界还真的不是想象中那样。
“很快,我将访问东洋,不知道杨先生建议,我可以去东洋看什么?”
对于老先生访问东洋的事,按照历史上,是在十月下旬。
这是历史必然发生的!
历史上,老先生前往东洋这一趟收获还是很大的。
除了引入东洋大量资金,先进技术,先进管理等等外,当时老先生被东洋的新干线给震惊到,也被东洋现代化钢铁公司给震惊到。
除了去年已经修建的宝钢外,后来国内快速发展的高铁,和当年老先生前往东洋视察新干线也有很大的关系。
老先生真正发现,国内和东洋在现代化方面,将近二十年的差距,也正是那样,彻底让老先生认识到国内和欧美现代化的差距。
那一次,老先生的收获还是很多的。
各种各样的资金,技术,现代化管理等等引入国内。
这些,杨铭知道,不用他提醒,老先生这次亲自前往,肯定也会见识到的。
但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老先生当年应该没有发现,也没有人提醒。
“老先生,你这次前往东洋访问,还有很重要的一个问题。”
“杨先生,你说。”
“东洋在五十年代以来,在m国大力扶持下,发展迅速,到六十年代,东洋经济各方面发展更好,到了七十年代,东洋的经济GdP已经排在全球第二。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东洋地小人多。另外一方面,七十年代初的时候,东洋居然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老龄化,东洋不得不延迟退休年龄。”
老龄化?
老先生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和他提醒过。
“老龄化问题?”
“是的,老先生,东洋七十年代老龄化就开始出现,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更加严重。不过,这是任何国家,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性。”
必然性?
老先生似乎又觉得奇怪。
“杨先生,那为什么m国不会这样?”
m国也很发达,发达了很多年,为什么m国没有出现老龄化?
“老先生,m国之所以没有出现老龄化,那是因为m国是移民国家,除了他们自己国家的出生人口正常外,每时每刻,全球各地都有人移民到m国。这种情况下,即使他们国家出生率出现问题,因为大量年轻移民的关系,并不会出现东洋这种情况。但是,东洋国家是单一民族,移民到东洋的人并不多,这才导致东洋老龄化越来越严重。”
这个时候,杨铭一点,老先生就明白了。
这里面杨铭还提出很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现在国内为什么出生人口还是那么多,那是因为国内还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这一点上,发展中国家基本上都是那样。
当一个国家快速发展,解决温饱问题,步入小康,甚至中产阶层后,家庭越来越有钱,反而生孩子的意愿越来越小,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国内到了三四十年后,国内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许多人很有钱了,反而只要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国内也开始出现了像东洋的老龄化的情况。
其中,东北三省就是非常严重的老龄化城市。
这个时候,老先生开始陷入到思考当中。
本来他想拿那根香烟点燃继续抽,想到杨先生在这,他又停下来。
“老先生,在我看来,国内只要发展起来,很快许多人根本不会大量生孩子。相反,国内要发展,必须引入大量外资公司,工厂,这些都是需要大量人口来维持的。在我看来,人口并不是负担,而是一种资源。像欧美,为什么他们的许多产业链转移到东洋,高丽,这和欧美当地薪酬太高有很大的关系,这种情况下,那些追求利润的公司,只能把公司转移到东洋。但是,现在东洋,甚至香江,湾湾等地的薪酬也是非常高了,那么很快进入下一轮产业链转移。那么这对于国内来说,就是一次接受这些转移产业链不可多得的机会,可以让大量人先解决温饱问题,再逐渐让多数人富裕起来。”
杨铭说完的时候,老先生眼前一亮。
他似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性。
以前,他从国内生育和人口专家那里得知,按照模型来算,未来国内人口可能暴涨到二十亿,会消耗很大资源,国内根本无法支撑,可能许多人会饿死。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担心。
现在杨铭的说法和那些专家说的完全不一样。
在杨铭看来,人口就是资源,是可以创造财富的,并不是一种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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