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阴神筑基而已,米粒之光,也敢在本道面前耀武扬威?”
它厉喝道:“给你选好的死法,你不走,本道便亲自送你魂飞魄散!”
呼啸着,一道又一道浓郁的丹气,从它的魂丹当中飞出,化作为了一尊尊骷髅头,朝着余列再次的扑来。
余列瞧见这老家伙的动作,他面色一紧,先是将身旁的桂叶落阴神,以真气包裹住,推到了一旁。
井木老道还得留着此女作为重生之用,暂时不大会对她动手,只需让其处在边缘,不被波及,应当就可以幸存下来。
处理妥当后,余列急忙就往洞窟的口子飞奔而去。
呼呼!一颗颗丹气化作的骷髅头,追咬在他的身上,让他的阴神宛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似的。
但余列此刻的阴神奇特,死焰不灭,他的阴神就不破。
死焰又能够吞食天下一切阴寒类的气息灵物,井木老道的丹气虽然强横,但也被克制,其自然是无法轻易将其吹灭掉。
不一会儿,余列就硬扛着井木老道的丹气,奔至出口位置。
这时,原本耀武扬威的井木老道,却是面色紧张起来。
它这是担心余列跨出了洞口,立刻就脱离阴魂塔,到时候以余列的仙功道吏的身份,只需要向上禀告一番,它便是吃不了兜着走,下场不妙。
“贼子!休走。”
井木老道呼喝着,其魂丹当即跳动,果真如余列所料的,彻底的忽视了一旁的桂叶落,而只扑向余列。
而就在对方急着扑过来时,余列却是阴神陡然转身,猛地面向此獠。
他面上露出冷笑,阴神张口,一道火焰当即从其口中吐出,飞向那魂丹。
滋滋声响起。
因为老道急着挡住余列的去路,其周身裹住的丹气不多,竟然一时不察,便被余列一口死焰给喷吐个正着,魂丹落入了死焰的焚烧当中。
痛呼顿时从老道的口中响起:
“啊啊!竖子,伱还敢算计本道。”
余列冷笑着,神识传音:“废话!你这老东西是闭关闭傻了么,我不算计你,难道还奉承你。”
言语刺激着,他面色一凛,当即消耗阴神当中的大法力,要将这厮的魂丹给炼化了,使得内里的老道魂魄破碎掉。
呼呼!
霎时间,灰暗的死焰,仿佛是从虚空中跳出,弥漫在魂丹的上下四方,又犹如伸出触手一般,将之四面都缠绕,使之无论是忽左还是忽右,都逃脱不了死焰的纠缠灼烧。
而余列虽然刚刚才突破筑基,其道行尚且还是一百二十年,可他是炼化了丹成灵物和一方星宿宝图而筑基,浓郁庞大的灵力还留存在他的阴神当中。
他没有时间来消化这些灵力,但若是将这些灵力消化干净,他的道行指不定就要直接翻倍,增长百年之多。
一株丹成灵物的效果,便是如此的强悍!
余列心间冷哼:“你是丹成,可我有死焰,又有炼化灵桂所得的沛然灵力,比拼法力,看谁究竟熬得过谁!”
滋滋声,不断的大作!
原本对余列不屑一顾的井木老道,只一合就落入到了余列的算计当中,咬牙切齿:“好个奸诈的贼子。”
但它也从四周熊熊的灰色火焰当中,感受到了诡异,心神惊愕起来:
“这厮究竟是铸造了一方何种灵根?寻常的火灵根怎么可能一筑基,连我之丹气都能灼烧!就算我的魂丹再次、再孱弱,也不该如此啊。”
更关键的是,它也从余列强大到不像话的法力中,察觉到了余列的“真气”之充沛。
井木老道顿时痛恨惋惜:“该死的!这家伙多半是将那小母道体内的丹成灵物给炼化了,难怪他刚才将小母道弃之如敝屣,直接就扔在了一旁。”
心间再是破口大骂,此獠也改变不了灵物被炼的结果,只能赶紧的将余列打杀掉,然后将余列的阴神炼化吸干,看还能不能再捞回来一点灵物药效。
股股丹气大作,凝结出了一方方法术!
井木老道强定住心神,蜷缩在魂丹当中,凶厉的看着死焰之外的余列,散发出嘶吼:
“竖子,你当真以为你这火焰,就能困住本道么?本道独守阴魂塔近百年,别无前路,阴神早就已经熬炼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便是让你烧上七日七夜,也休想将本道的阴神烧裂。”
它厉笑着:“而且,你以为本道在这阴魂塔当中,别无后手么?”
法术汹涌,且一阵夜枭般的嘶吼响起来:
“拘灵为奴,遣魂为怪,万千阴仆,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
此咒语落下,余列面色微变,猛地朝自己身后的洞口看过去。
原本一直安分的待在洞窟之外的拘灵怪们,猛地就躁动起来。
是井木老道的吼声哐哐响动,吸引了它们,一只只魂怪猛地就朝洞窟中飞来。
余列距离洞口本就不远,他即便运起了腾云驾雾之法,因为洞窟算大不大、算小不小,几个起落间,他还是被一群魂怪给堵住了。
“桀桀桀!”
厉笑声响起来,井木老道笑骂着:“小婢生养的!你以那劳什子火焰来围困本道,本道便以拘灵怪来围困你,即便你之前有法子度过拘灵怪的阻拦,但现在直面这些家伙,你又能杀得了多少。”
但是下一刻,让井木老道笑声戛然而止的情况就出现了。
余列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他惊慌的面色渐渐定下,转而面色怪异的望着四方。
嗡嗡!
只见余列的阴神一动,头顶上便有五色的光芒涌现,弥漫四周,一股诡异的波动四散出去,但凡是靠近了他的魂怪,统统都是魂体扭曲,厉叫变成了惨叫。
井木老道的笑声僵住,愣了好一会儿,方才面色难堪的吐声:
“此是何等法术,竟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打杀魂怪,莫非是传闻中的威压类法术?”
它自语着,又是冷笑起来:“不过此阴魂塔三层,魂怪数目难以计量,皆已经是被本道收作奴仆,你就算法术奇特,能不费吹灰之力团团杀之,可又能杀得多少?本道耗也能耗死你体内的真气。”
只是它的话音刚落,余列一掐诀,周身五色毒光的笼罩之下,又弥漫起了一层灰焰。
死掉的魂怪在灰焰的吞噬下,化作为了一股股魂油,这些魂油被余列张口一吸,统统上涌,没入到了他头顶的五色毒光里面。
轰的,原本笼罩余列周身三丈的毒光,猛地就膨胀,扩大了一圈,将更多的魂怪纳入其中。
毒光和死焰相互融合,不分上下四方的照杀着魂怪,再提炼成魂油,然后添加进入毒光中。
余列在此之间,他体内的真气不仅没有消耗,反而还增长了不少,能将之渡入到另外一边,更加的催动死焰灼烧老道魂丹。
如此一幕,令井木老道彻底的气急败坏起来。
它大叫着:“妖孽!好个妖孽。拘灵为奴,速速退去、退去!”
此獠见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立刻就又想遣散魂怪,不想让魂怪成为给余列加把劲的帮手。
可是余列在发现这厮好巧不巧的唤来魂怪,且魂怪依旧是被自己克制后,他便提防着这厮驱散魂怪。
余列偷偷就将炼化魂怪所得的魂油,一并的泼洒出去,化作为浓浓的雾气鼓荡,几个呼吸间,魂油雾气就将整个洞窟都布满,且弥漫向外界。
而拘灵怪一物本就缺少智慧,嗜好魂魄,性情凶厉。
它们闻见魂油的气息,那叫一个饥渴无比,无须老道的召唤,纷纷就朝着洞窟中飞来。
即便老道再是喝骂,命令让它们飞离,但在尝到了魂油的滋味后,一只只拘魂怪只想着吞食更多。
此乃是这些魂怪的天性,不是轻易就可以违背的。
井木老道见魂怪们不走,气得三尸跳脚,其魂丹在死焰中也是鸡蛋般一跳一跳的。
特别是余列这时,阴恻恻的来了一句:
“老东西,连为你哭魂陪葬的奴仆,你都选好了。不灭掉你,晚辈今日很难收场啊。”
老道听见余列“小人得志”的话声,魂丹疯狂的窜动,神识传声:
“婢子养的,本道生撕了你、生撕了你!”
它将魂丹周身的丹气发挥到了极致,想要冲破死焰的围困,飞扑上来,直接打烂余列的阴神。
这一举动让余列神色微变,好在他刚刚炼就的死焰奇特,专门克制此等阴邪之物,丹成灵桂残留的灵力也沛然,他也算是以丹成之气在催动死焰,成功的将井木老道阻拦。
嗖嗖,对方的丹气不断流逝。
足足数个时辰过去,井木老道想尽了一切法子,企图打杀了余列。
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它被余列关押熬炼,触及不到余列阴神的一根毫毛。
到了最后,井木老道强行让自己的镇定下来,忽地开始和余列谈判:
“兀那小子,今日算本道吃亏!你既然知道是因为本道,才有今日的造化,又得了那女娃的宝物,又成功筑基。不如这样,本道便和你罢战言和。”
只是它一个人在那里说了一阵,余列的阴神依旧掐诀,只顾维持着死焰毒光,不理分毫。
没办法,井木老道开始摇唇鼓舌:
“你若助本道重活,我有好处送你。须知本道曾纵横巢中近百年,在外留有宝藏若干,可助我出关使用,只需稍微漏点,对你这刚筑基的娃儿来说,就是天大的机缘!”
余列听见这话,眼皮跳动了一下,但依旧谨守心神。
没办法,老道干笑着,再度出声:
“罢了罢了,你可是舍不得那刚与你交融的女娃?或是担心本道重活了,再杀你灭口。那本道再退一步,只需你成功带着本道离开阴魂塔,为我寻来一具肉身,本道便与你好处。”
余列依旧是低着头,未作理会。
这让井木老道维持不了面上的伪装,再次跳脚,破口大骂。
可是骂了一阵子之后,此獠咬牙切齿的又呼道:
“竖子!只需你立下道心誓言,发誓不出去后,举报本道。本道便将在外的宝藏传承,一一告知与你,可否?”
这下子,余列终于是抬起了头颅,眯眼望向它。
这让井木老道紧绷的心神一颤,终于是一喜。
可余列接下来开口的话,却是让它的心神沉到了谷底:
“前辈说笑了,你在外纵使留有再多的传承,但又怎能抵得过一颗魂丹?”
余列摇摇头:“得汝魂丹,一切应有尽有。失汝魂丹,贫道命不久矣。”
话声说完,他转而改变阴神姿态,盘坐在了洞窟中,摆出一副彻底不问世事的模样。
“小贼!小子!小道士!小哥儿……”
这下子轮到井木老道彻底的发慌,它拼命呼喝着余列,并再度使出各种法术,想要打破死焰的围困。
但余列再没有和它搭理一句话,认定了死理,就是要烧死它!
时间慢慢的流逝。
井木老道此前竟然没有夸大,余列用死焰将之烧了七日七夜,竟然也没有将它的丹气消耗殆尽。
七日七夜过后,当那丹成月桂留存在余列阴神体内的灵力快要消耗完毕时,对方的丹气也只是萎靡,而没有枯竭的迹象。
这让余列本是坚定无比的内心,也开打大鼓,怀疑自我的暗道:
“丹成中人的法力浑厚到了如此地步?要不要与它虚与委蛇,接下它的好处,放它一马……”
但余列很快就望向了四周依旧源源不断的拘灵怪,想到了一点:
“不可!这些魂怪除了是对方的奴仆之外,多半也是对方为自己准备的食粮。”
一旦他松开围困,对方很可能就会吞食魂怪,恢复法力。到时候,他可再没有灵桂的加持,能去围困对方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当体内的月桂灵力快要消耗殆尽时,就转而主要以魂怪炼出的魂油,去烧融对方。
在魂油加持下的死焰,虽然不如月桂灵力加持下时凶猛,但那井木老道也是力疲,法术都难以使出了,照样是无法脱困。
一人一鬼,便如此死磕了下去。
半月、一月、二月……
在数不清的咒骂声、哀求声中,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过去。
余列人都麻了。
好在那井木老道的一颗魂丹,终于在某一日被死焰彻底的烧穿,贯通了内外,其内再无一丝一毫的异样,似乎死得透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