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礼部张大人还是颇有才干的,当屈心赤和司马长风抵达晚宴会场的时候,整个会场基本已然布置妥当,侍从们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见过义王!”张大人见屈心赤抵达,连忙上前问好道。
屈心赤微笑道:“有劳张大人了,这段时间辛苦了!”
“呵呵,义王过奖了,这是我应该的!”
屈心赤略感歉意道:“我虽然是此次的统筹官,但会场的设计方案和场地布置,皆是由张大人和凰羽主导,我倒是落了个清闲!”
“义王日理万机,这是我等分内之事,理当如此!”
二人稍做寒暄,屈心赤简单过问了一番,便带着司马长风四处做最后的巡视。整个会场坐北朝南,再往南百米处,乃是荆山之巅,山崖之下,便是大气磅礴、势不可挡的荆江。此刻屈心赤静静地立于崖边,聆听者滔滔江水的奔腾之声,虽然因为水汽和悬崖高深的缘故看不见连绵不绝的荆江急流,但并不影响他此刻感受大楚帝国大好河山的心境。
良久,司马长风问道:“少阁主,陛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竟然带着上千的禁军?”
“或许,是出于陛下自身的安全考虑吧!”屈心赤先前也考虑过此事,但却是毫无头绪,深深看了一眼司马长风,淡淡道:“不管是何用意,我若是想走,便没人拦得住!”
闻言司马长风不禁有着瞬间的呆滞,虽然和屈心赤相识不久,但屈心赤给与自己的一直是平易近人易于亲近的印象,此刻屈心赤虽然说的平淡,但隐隐给自己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司马长风不禁想到:“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义王吧,只是因为隐疾的原因,让的他一直以来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真想知道,当一切禁咒破除的那一天,他会带给这个世界怎样的精彩!”
做完最后的巡查后,闲来无事的屈心赤与司马长风寻得一僻静之处,静坐饮茶,享受这落日余晖下短暂的宁静。
不多时,嘈杂之声渐起,张大人忙上前道:“义王,不知您此刻是否有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屈心赤愕然,随即道:“张大人但说无妨!”
张大人尴尬一笑道:“是这样的,舞乐歌姬刚刚抵达,此刻我们正要做最后的彩排,她们听说您在这里,都想见见您,领略一番您的风采!顺便请您做做训示!”
闻言屈心赤不禁笑了笑道:“无妨,张大人请!”言毕起身,随着张大人向舞台走去。
此刻舞台之上,莺莺燕燕,百十人的舞乐歌姬,风景独好!
“见过义王!”众人见屈心赤到来,无不齐身施礼,屈心赤回应一声,随即向一旁坐下,或许是戴着面具的屈心赤无形中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此刻舞台之上嘈杂之声更胜,舞乐歌姬无不充满了对屈心赤好奇的话题,好在张大人和几位官员适时地干预和安排,舞台之上渐渐安静下来,彩排开始井然有序地进行。
夜幕降临之时,彩排已然趋于尾声,文臣武将的家眷们华服盛装、悉数抵达。
人群之中,夏紫月一袭白衣、夏紫曦一身紫衫,如璀璨星辰,美不胜收,在左相夫人的带领之下也是来到了晚宴会场,然而今次却不同往日,二女丝毫没有前来问候之意,屈心赤打算不顾身份地主动前去,但远远地却是迎来了夏紫月摇头的示意,想了想便就此作罢。
“七公主驾到!”
独自神伤的屈心赤抬头看去,四目相对,屈心赤点头示意,楚玉颜似乎还在生他的气,却是扭头一哼,向着不远处的夏紫月、夏紫曦而去,夏紫曦远远的看到方才一幕,不禁叹息,继而又对屈心赤有种莫名的心疼之感!
“七公主今天好美啊!”夏紫月看着一袭淡绿华服的楚玉颜不禁赞美道。
“那里啊,跟两位姐姐可比不了!”
三女相见,顿时似乎忘却了所有烦恼,自顾自相互调笑着,一会儿后楚玉颜唤来侍女,打开侍女递过来的锦盒道:“两位姐姐,你们看!”
二女惊讶,随即道:“玉颜,这是沧龙大人雕刻的吗?”
“是的,今天正午的时候刚刚收到的,这是沧龙大人忙里偷闲雕刻而成的!”三女不禁盛赞沧龙的雕刻技艺,这尊雕像,正是当初他们一起秋游的时候,沧龙答应的,只见雕像之中,众人神情举止,惟妙惟肖,三女一一找到自己,只是最为醒目的屈心赤似乎不在其中,详数之后,锁定在了居中之人的身上,只因中间的人物雕像并没有戴面具,所以有所迟疑,仔细观摩一番后,楚玉颜顿生疑惑,不禁低语道:“莫非义王是这般容貌,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闻言夏紫月不禁心里一惊,居中之人确实是按照屈心赤的真实容貌雕刻的,只是谨慎如沧龙,不可能犯如此的错误,但转念一想,沧龙定然是早就知道了屈心赤会离去一事,再者雕像之事,不知内情者,所谓真假,也做不得数。
夏紫曦闻言深有同感,不免也是一阵好奇,三女不禁一同看向远处独坐饮茶的屈心赤,心里莫名地心疼,想想义王何等的英雄人物、身份尊贵,此刻却尽是落寞、孤寂之感。
此刻屈心赤的内心是纷杂、烦乱的,他理解夏紫月方才神情动作的意思,也能够谅解她的处境,身为女儿家,父母之命是纲常礼仪的基本,因为夏衍晤的缘故,向来知书达理、乖巧懂事的夏紫月定然是不敢公然忤逆,今日一别,旁人或许可以一笑而过,但作为自己的初恋之人,却是难以割舍的!
本以为自己的坦诚能够得到夏衍晤的理解和支持,却不想人走茶凉,竟然若此!他不知道夏衍晤是何用意,是想断、还是想淡!但不管如何,终究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夏紫月好,或许,他是在为夏紫月留后路吧,万一自己不能履约......
当火把燃起,会场灯火通明之时,以楚礼渊为首的一众皇子、文臣武将也兴致满满地抵达会场,此刻的喧闹之声也打断了屈心赤纷乱的思绪!
待楚礼渊落座于主位之上后,在张大人的安排下,所有皇亲贵胄、文臣武将及家眷悉数坐定,令在场所有人诧异的是,与往日屈心赤居于楚礼渊左侧首位不同,左侧第一位置变成了晋王凌炙天,依次是左相夏衍唔及其他文武官员,家眷则位于身后;右侧第一位置大皇子楚义心、第二位二皇子楚义道、第三位四皇子楚义文,第四位才是义王屈心赤。
作为屈心赤知己好友的楚义文与众人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何张大人会这样安排,当然,更准确地说是他不理解自己的父皇为何会这般用意,毕竟席位虽然是张大人安排的,但定然是自己的父皇所授意。
他不知道此刻屈心赤淡然的表情之下是作何想,但定然不好受吧!于是微笑着向屈心赤说道:“义王,今夜你我比邻而坐,定然要好生畅饮一番啊!”
闻言屈心赤淡然一笑道:“四皇子殿下有兴,我自当乐意奉陪,不过近来身体欠佳,不能饮酒,我只能以茶代酒了!”
不想两人的谈话被楚礼渊听到,楚礼渊随即对着坐于屈心赤身后的烛蚀吩咐道:“烛蚀,替你主子换茶!”
烛蚀闻言躬身答道:“遵旨!”随即转身而去,身后的司马长风不禁心生疑惑!随即只见楚礼渊高声道:“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值此盛会,众爱卿不用拘礼,不能饮酒者,以茶代酒便可,众爱卿一切尽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