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不管你喜欢与否、不论你真心假意,楚礼渊是大楚帝国的皇帝,而屈心赤不过是他敕封的一个异姓王,所以需要的时候可以视他为左膀右臂,不为所用的时候可以生杀予夺,甚至即便身死也饱受非议!当楚礼渊看完屈心赤遗留下的密折后,他是十分认同屈心赤的计策的,但终究是心有介怀,所以方才命令左相夏衍晤代替他参与这一计划。
此刻军机处,屈心赤曾经的书房内,凰羽、夏衍晤、大皇子楚义心、三皇子楚义征、四皇子楚义文以及烛蚀依次落座,凰羽说道:“诸位皆已知道义王密折中所述的计策,恐怕只有三皇子殿下不清楚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凰羽大人,此事的来龙去脉,不如我来说与三哥听吧!”
凰羽点了点头,楚义文便将前一段时间屈心赤中毒不省人事,为避免外界的猜忌和谣言,由大皇子楚义心假扮义王堵住悠悠众口的事情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当然也对夏衍晤的相助盛赞了一番,同样也将二皇子楚义道的蛮横一字不漏的数落了一遍。
待楚义征全然了解了此前发生的事情,凰羽颇为感伤道:“诸位,大家都是熟悉义王之人,义王在将密折交于我时曾说过,为人君者,最忌功高震主,而这份密折无疑是隐隐表明义王对周边诸国的震慑力甚至高于陛下,所以他曾嘱托我,若是我主动呈于陛下,陛下或许不用,若非陛下问计,则将其烂在心里,望诸位体谅义王的良苦用心!”
众人闻之,无不感慨,义王苦心,以至于此!
“我和义王虽然未曾行拜师之礼,但却有师生之实,义王何许人也,岂是在乎虚名之人,凰羽大人你尽管吩咐,我楚义征一定尽心竭力,全力相助!”众人闻之,也齐齐表示愿意听从安排。
凰羽看向夏衍晤道:“左相,眼下的第一要务是先与诸国修好关系,排除敌意,但心有芥蒂,非三言两语难以言明,所以为了展现我大楚的自信和诚意,首要的则是重开边境关隘、大开商道。”
“此事我会向陛下奏明,陛下既然同意义王密折上的计策,此事陛下定然也会应允。”
点了点头,凰羽看向楚义心道:“大皇子殿下,北域事关我大楚帝国北方门户,且北方的游牧部落多贪图小利、劫掠之风盛行,即便我大楚有心示好,他们不一定会领情,还需要你的北域七军加以震慑,明日你便大张旗鼓的携城外的军队拔营北还,入夜后你再悄悄的返回帝都,今夜我即会安排人散布信息,中秋之夜义王确有遭遇行刺,近几日一直在修养调理中,后日就由大皇子殿下您假扮义王自义王府到我军机处做日常巡查!”
“领命!”
“三皇子殿下,你和义王的关系帝都人尽皆知,三年不见,你自当和义王好好见上一面,后日一早你就前去义王府,届时你可以陪同大皇子殿下一同来军机处。”
“领命!”
“四皇子殿下,军机处安排的人手散布消息多是在百姓之中,周边诸国也有智明之士,他们或许是将信将疑,但这已足够了,接着就需要四皇子殿下你向帝都的上流社会传递消息了,双管齐下,方能让周边诸国信服!”
楚义文心领神会:“明白!今夜我就设宴以文会友,尤其邀请一些与诸国使臣有所交情之人!”
“烛蚀!”
“在!”
“义王此计虽然极为缜密,但中秋之夜帝国王宫贵胄、文武大臣及一众家眷目睹整个事情经过的人不在少数,为防止祸起萧墙,则需要你暗中加强监视和戒备!”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此间事情安排妥当,一众与会人员皆悄然离去,凰羽不由感慨道:“义王啊,没有你的大楚帝国,今后该何去何从!?”
今夜的楚义文府灯火通明,家朋满座,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坐在楚义文一侧的张姓公子悄声道:“四皇子殿下,我听说中秋之夜义王遇刺身亡,这几日皇帝陛下也不上早朝了,大楚边境更是风声鹤唳,你为何还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如此大张旗鼓的以文会友呢?”
“哈哈哈!”楚义文闻之,连声大笑吸引了满座嘉宾的注意力,略显醉意的故意低声道:“诸位,你们都被谣言骗了,我告诉你们啊,义王遇刺一事确实不假,但不过是受伤罢了,义王何许人也,岂是随意能够被人所害的!不瞒你们说,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义王早已无恙,估计这两日就会上朝理政了!”
众人将信将疑道:“听说我大楚帝国边境之地已发生不少事端,不像是谣言啊!”
楚义文放下酒杯道:“我也听说了,不过在我看来不过他们是为伺机寻衅找的借口罢了,况且千里之外的事情,一旦传到帝都,两人争斗的小事也会传成两国交兵的大战!”
“是也,是也......”
“况且,诸位所听到的谣言起于何处?”
满座嘉宾闻之,略作思量,已然明白其中缘由,一时间众人无不举杯,共祝义王身体早日康复......
与此同时,大楚帝国自帝都开始,义王即将上朝理政的事情不胫而走,逐渐传遍全国,及至周边诸国。
第二日的朝会前,等候在殿外的楚义道将信将疑地问凰羽道:“凰羽大人,昨夜有传言说义王这两日就要上朝理政了,不知......”
凰羽闻之,只是回以轻轻一笑,楚义征适时走上前来对凰羽道:“凰羽大人,关于赤心学院的事情需要请教你一番!”
......
朝会之上,楚义道在凰羽身上未得其解的问题,再次试探性地询问了楚礼渊一番:“父皇,儿臣听闻有人在帝都四处散播义王的谣言,儿臣请命捉拿这些人等,还我帝都清明!”
楚礼渊闻之,讳莫如深道:“此事你无需理会,朕和义王自有安排!如今我大楚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此番我和义王借此设计,乃是为了辨明周边诸国真心假意罢了!”
一众文臣武将闻之,无不惊愕,虽皆疑惑不已,但也不敢多问,朝会就在一众文臣武将的满心疑惑中散去。
帝都城外,楚义心的营帐之中,楚义心坐于主位,楚义道、楚义征、楚义文分坐于左右两侧,楚义道率先说道:“大哥,这些年来我们兄弟几人聚少离多,此番还来不及好好聊聊,你便要启程返回北域,这杯敬你,祝你一路顺风!”
楚义心一饮而尽道:“二弟不必介怀,你我身为帝国皇子,理当为父皇分忧,此番事发突然,为兄虽然不舍,但国家大事,我等自当身先士卒,来日方长,重逢之日不会太久!”
“大哥,你我皆是带兵之人,弟深有同感,他日若是得空,定要前去你北域好好走一番!”
“三弟若是能够来,大哥定然带你好好领略一番我大楚帝国北域的大好河山!”
“好的,先谢过大哥了!这杯敬你,祝你马到功成!”
“大哥,我不像你和三哥一样能够为父皇镇守疆域,保一方百姓安宁,也没有像二哥一样出入朝堂之上,为父皇排忧解难,但今番和三位兄长交谈,弟颇有感触,我今后一定要向三位兄长学习,为我大楚、为父皇尽一份心力!”
“四弟是我等兄弟之中最有才气的,不可妄自菲薄,你能够这样想,我大楚今后定然是如虎添翼啊!”
或真心、或假意,在一番依依惜别之后,楚义心率领着齐映月、李狩等一干人等向北而去!
所有人等,各司其职,尽皆按照凰羽的安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傍晚时分,方才用过晚膳的楚礼渊正在逛御花园,宫人上前道:“陛下,七公主求见!”
楚礼渊闻之,不禁皱了皱眉道:“你且传话,朕无暇相见!”宫人方一转身,楚礼渊叹了叹气道:“宣她进来吧!”
几日不见,楚玉颜明显憔悴了很多,但此刻却是略带欣喜之色,楚礼渊见此,不由心疼,只见后者率先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玉颜免礼!”
楚玉颜走近道:“父皇,儿臣不孝,这几日父皇身体欠安儿臣也不曾过来看望!”
楚礼渊摇了摇头,怜惜地抚了抚楚玉颜秀丽的长发和蔼道:“玉颜,你此番前来,是想问义王的事情吧?”
楚玉颜欲言又止,楚礼渊站起身来,行至荷塘旁的栏杆处道:“玉颜,朕不瞒你,时至今日我也未曾得到义王一丝一毫的消息,你所听到的传言,乃是朕命人散布的!”
楚玉颜闻之,脸色瞬间煞白,她原本也是将信将疑的,但她听说今日的朝会之上眼前的父皇亲口证实过义王还活着,此刻从楚礼渊口中亲自得到真相,原本近日少食少饮的楚玉颜顿时体力不支,晕厥过去......楚玉颜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醒来之时已是静卧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母亲韩贵妃见楚玉颜醒来,不由心疼地抚了抚楚玉颜苍白的脸颊,欲言又止,满是心疼之色!
亲自喂过参汤之后,临别之际韩贵妃道:“玉颜,你父皇吩咐过,以后你就静静地待在府中,非你父皇之命,不得出府门!”或许是不忍看到楚玉颜的伤心之色,言罢旋即转身向外行去。
与楚玉颜的遭遇一样,夏紫月、夏紫曦在听闻传言之后,也是第一时间询问了夏衍晤谣言的真假,然而非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同样也被夏衍晤下了禁足令......
午夜时分,万物沉睡之际,左相府内,一道人影轻轻打开房门,左右观察一番,确认安全之后,随即轻轻关上房门,悄无声息地行至院墙死角,对着主卧方向深深地三鞠躬之后,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