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阴沉着脸:“洛萨,你是铁了心要在你我兄弟重逢的大好日子里,跟我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是吧?”
“呵,耿言逆耳是吧?”
洛萨抓住对方的手臂,和他轻轻拥抱了一下。
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跟这位兄长虽然平时的交流并不多。
但到底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奥托还是有一定感情的,这次阔别重逢,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话虽然难听,但奥托,你也该知道自己作为哈布斯堡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所应履行的职责吧?”
“只想享受权力,而不履行义务,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所应做的。”
就连洛萨自己,都享受到了出身于贵族的红利。
别看阿尔高的哈布斯堡家族只是个小家族,但也是具备加洛林和卡佩等古老贵族血脉的正统贵族。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出身。
哪怕洛萨立下再大的功勋,鲍德温四世想要授予他外约旦伯爵的头衔,也必然会迎来大量的反对者。
“我也知道,可.”
奥托面露苦涩:“唉,伱若是不介意这种事,怎么不娶了西比拉公主?在雅法这几天,我早就看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了。”
洛萨哭笑不得道:“怎么说到我这儿了?”
“有什么说不得?西比拉公主论身份,比下洛林公爵的次女高出不知多少,论嫁妆,更是远远胜过,而且,西比拉公主又不是放荡的女人,仅是离过一次婚,比我那位好了不知多少,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洛萨翻了个白眼。
他可没有喜当爹的爱好。
“咱俩情况不一样,我不需要依靠联姻来获得政治盟友,但你不一样。”
“怎么不需要?”
“若你成为耶路撒冷的亲王,未来还有希望继承国王尊位,你将很可能成为整个欧陆最尊贵的君主,到时,我们就是哈布斯堡王室了,这对我们家族不是更重要吗?”
洛萨面不改色,信口胡诌。
“七鳃鳗与健康不能兼得知道吗?我能坐到伯爵的位置,借助了两位女巫的力量,她们要求我不能娶妻。”
奥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不禁惊道:“那你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
龙裔血脉生育困难,同时还有生殖隔离的问题,他想要子嗣势必艰难。
洛萨推脱道:“这一点不急,有巫术的帮助,我死不了那么早。”
“巫术…”
奥托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天父赐下的神迹,难怪欧陆的君主们都热衷追求巫师的投效。”
“有得到就有失去,为了家族,我不得不放弃世俗婚姻。”
洛萨拍了拍奥托的肩膀:“所以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知道了。”
奥托的脸上,露出了坚定之色:“完成这次朝圣之旅,我会返回阿尔高履行婚约的。”
洛萨劝慰道:“到时候你们各玩各的就是了,就当两个合伙人,没必要拘泥夫妻的关系。”
一阵脚步声传来。
“洛萨大人,好久不见。”
穿着考究的男仆,向洛萨垂首行礼。
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满的神色,但洛萨已经放过他两次鸽子了。
“洛萨大人,我家主人邀您赴宴,这次您总不会拒绝了吧?”
洛萨微笑着说道:“当然,能得到你家主人的盛情款待,对我而言也是最大的荣幸。”
“听说,您前不久攻破了阿兰德勒城?现在战事告一段落了?”
“嗯,姑且算是停战了。”
奥托不禁皱起眉,疑惑道:“在这种紧要关头,你还离开前线就为来接我?”
洛萨微微颔首:“的确是紧要关头,但我有个完全值得信赖的战友替我统筹一切。”
奥托小声询问道:“女巫?”
“不是。”
洛萨语气微顿,笑道:“是一个很厉害的骑士,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
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战场天赋,他都远不如让娜。
信任度也没得说。
所以他很干脆地变成了甩手掌柜。
而且,他很怀疑自己若是继续留在阿兰德勒,那个谨慎的扎恩,还有没有胆量敢带兵进攻阿兰德勒。
虽然嘴上说随时会进攻艾拉港,但洛萨派人打探过艾拉港,那里的守备十分严密,如果不是像雷纳德那样,运送一支舰队到红海里去,想要攻破艾拉港的难度相当之高。
所以他此行,既是为了接奥托回去,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兄弟俩并肩走在雅法港的王室园林里。
洛萨随口道:“我们的皇帝陛下最近怎么样?很久没听到信儿了。”
对于这位霍亨斯陶芬家族的皇帝,洛萨还是持警惕态度的,日耳曼尼亚虽然相较于高卢要贫瘠一些,但领土实在广袤,还占据了北亚平宁的富庶地带。
若是真正统合起来,大日耳曼尼亚的国力,还要胜过高卢。
而且,这位皇帝兴建巫师塔,系统培养施法者的行径,也令人警惕。
在洛萨看来,中西欧的三位强国君主,大日耳曼尼亚,阿尔比恩还有高卢,最值得警惕的,就是前者。
“不怎么样。”
奥托轻叹了一口气:“这次劳师远征,征讨米兰成功,接连攻破了几座要塞堡垒,迫使米兰的城市代表,赤着脚到营帐里祈求皇帝陛下的宽恕。”
亨利皇帝不像历史上,这个时代本应占据皇位的“红胡子”,他的风格要温和不少。
“皇帝陛下在隆卡利亚召开了会议,算是接受了以米兰为首的伦巴第联盟的求和,也在会议上重申了皇帝对于北亚平宁城邦的主导权。”
洛萨有些疑惑道:“这不是大获成功吗?”
“我还没说完。”
“在皇帝返回奥格斯堡的行宫时,萨克森公爵狮子亨利唆使了一批自由市的代表,公然表示拒绝缴纳今年的贡税,除非国王惩戒那些蛊惑人心的巫婆。”
洛萨点头道:“这很正常,国内许多封臣们都不会愿意眼睁睁看着皇帝陛下把北亚平宁,彻底变成自己的钱袋子。”
亨利皇帝是个矢志复兴法兰克帝国,雄心勃勃的君主,这些年来的韬光养晦,并未使人们放松对他的戒备。
奥托轻叹了一口气:“我跟父亲也参加了那次的帝国会议,还差点跟鲁文伯爵因为座次的问题打起来。”
“说实在的,我对咱们这位皇帝的看法还不错。”
洛萨调侃道:“那是因为咱们父亲在他的军队中服役,得到了赏赐是吧?”
维尔纳伯爵也响应了皇帝对北亚平宁城邦的征伐,而且还担任了位置不低的指挥官一角,在战后,获得了一小块封地作为奖赏。
奥托慨叹道:“我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日耳曼尼亚就要爆发一场内战了。”
“恐怕还不仅仅是内战。”
洛萨耸了耸肩:“高卢的腓力国王,阿尔比恩的狮心王理查,都有可能参与进来。”
欧陆的局势就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能刚刚进行了一番扩张,一个围绕你组建的包围网,就会大喊一声“你的恶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随后,兴兵讨伐。
倒也不一定会占据你的土地,往往只是劫掠一番,废黜了你的爵位,进行一番惩戒就是。
但这也足以一仗打回解放前了。
奥托这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天父在上,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跑到耶路撒冷的,如果打起来,咱们父亲一定是要应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