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文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计晴天巨雷在村民心中炸响。
族民们代代口言相传的事,浮现在脑海里。
远古时期,蚩尤大帝带领八部族民攻打东部蛮夷时,两个族民因为一块美玉大打出手。
蚩尤知道后,命人将他们带到跟前,伸手拿过美玉,看了看,随后一把将其捏的粉碎。
对两人说道:“汝二人本是同族兄弟,是可以在战场上相互给命的袍族,如今为此泥土之物,却刀戈相向。
为何?难道袍族之情可随意丢弃,那吾等沙场拼杀又有何意义!
吾欲建立一个族民和睦,永世安康的桃源圣境。
但如尔等这般,建之又有何用?“
二人顿时羞愧难当,当即给大帝行礼起誓,三生永为兄弟,再不操戈。
大帝面向八部族民,声震云霄“族民们,汝等团结,友爱否!”
这么多年,族人们竟然刻意的忘记了。
如今,大帝之言竟被一个外族人说出来,是何等的羞愧,无地自容。
白老太爷,黑族现任族长黎勇,白余生,水卯笙,以及在场的黑,白族民们,不约而同的双手交叉,抱胸,弯腰行礼。
一口同声的喊到“汝等知错,三世永为至亲(朋),再无隔怨!”
此时杨修文在族人的眼里,不再是他,而是蚩尤的化身。
化身现世,点醒众人!
“好!甚好!”杨修文大声说道。
随后身形一闪,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站在院子中央。
所有族人,下意识的擦擦眼睛,有的还掐了身边村民的胳膊,这就是大帝现身,否则普通人那有这等本事!
不知那个族人喊了一声“大帝现世,汝等叩拜!”
乌泱泱的,族民们全都跪下了,包括白老太爷。
杨修文撇了水卯笙一眼,就是这货喊得,当真不嫌事大。
上前扶起老太爷,及人群前方的几位黎族老人,说道:“大家快快请起,我不是大帝,充其量是他的仰慕者。”
又对老爷子说道“老太爷,即日起,您家的小院,小子临时占用了,村民的看诊就设在这里,可行?”
白老太爷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哆嗦着说道“小弟,不,不是,先生,您尽管用,随便用,给您都行!”
村民们也被他的语无伦次逗的笑声一片。
双方的族民们相互看了看,觉得平时咋看不顺眼,今天为何越看越喜欢了呢!
又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好像更蓝了,也更高了。。。
杨修文等人在村寨已经待了六天了。
六天里,大家都很劳累,他负责问诊,针灸,推拿捏穴。冯敏,水小雅负责照顾女性族民。水卯笙,王胜负责烧火,文德兴,白余生负责熬药。
黑族的两个中毒村民毒解了,苏醒了,去世的几位家人顿胸大哭,埋怨他们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坚持到现在不就得救了吗!
可世间的事,处处有遗憾,事无完事,人无完人。
就如姚百里瘫痪多年,经过他的治疗,能说话了,也能活动了,可当年的记忆缺失了。
只记得出事以前的事,还问白老太爷咋老成这样了。
让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两族村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多年莫名奇妙的矛盾也就释然了,更多的是对水小小的痛惜,和对姚坤的愤恨。
一位村民说好像曾今见过姚坤,在江浙一带,那次他是送孩子去绍兴读书。
觉得像他就喊了一声,可姚坤只是回回头,没有理他。
白老太爷听闻后,准备去江浙,被杨修文劝住了。
承诺等自己暑假回杭城,一定找师兄帮忙。
水小雅的父母年纪也不小了。
老太爷去给他们说的时候,杨修文也去了,怕老人过度伤心有什么不测。
事实上,两位老人比想象的坚强多了。
水父蹲坐在矮凳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只是握着烟筒的手微微颤抖。
水母擦了一把眼泪,强笑着说道:“老族长,我们早就猜到了,事发之后,我们在小小的床上发现了血迹,就什么都明白了,事实上是我们没能照顾好她。
至于姚坤,不要再去找了,现在不是过去,杀人是犯法的。
为了那么一个畜生,再搭上一条命,不值啊!“
白老太爷咬着牙说道:“不行,绝不放过他,反正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临了干掉一个畜生,不亏!”
杨修文插嘴道:“只要找到他,或许我有办法让他生死不能!”
水父手里的水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两眼通红的说道“只要能让他生死两难,我水家为你立长生牌,永世供奉!”
拍了拍水父的手“水爷,不可如此,小子受不起。
算起来,小子应该称水小小为小婶,为她讨回公道应当应分。
您放心,只要我找到他,会让他知道其实死了比活着好!”
时间不经意的流淌着,转眼他们在村寨已经十天了。
近十天的相处,村民们将他看作神祗,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
后来竟然有村民找他问姻缘,文德兴等人为此笑了半天。
宴席终有散,明天,他们要走了,该回去了。
消息很快传遍村寨,于是这家送只鸡,那家送条鱼,半天功夫,白家院子里堆满了礼物。
众人瞅着堆成小山似的礼物,满脸愁容。
文德兴感慨道:“啥叫人心,啥叫民意,看到没,这就是!”
王胜说道:“教授,别感慨了,您就告诉我,这么多东西咋处理,现在都五月底了,天这么热,根本放不住,民意很快就变成臭意了!”
文德兴抬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我怎么选了你这个笨蛋作学生,去把老族长请来,本山人自有妙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