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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驻阵与罪罚
    在魔链与血剑的合击之下,赤弥天被逼回战船上。

    他原本是打算借助五德雷阵与小乘魔躯稍作较量,倒也不指望重创对手,只需要略微压制小乘魔躯,显示一下他六芒圣殿掌殿者的神通,这便足够了。

    结果他错估小乘魔躯的威力,非但没有达到立威效果,自己反而被打的灰头土脸。

    他狼狈落在船头,脸色显得很是尴尬。

    这艘战船是勾叶人的中枢旗舰,此刻三位元婴中期的王室首领全部站在船头,紧密监控着战场。

    巨夜王扭头瞄了赤弥天一眼,安抚一句:“赤长老辛苦了,你已经把战书下给那些河西人,任务算是完成!接下来就把战事交给本王,看本王来攻克这座号称磐石的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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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弥天微微点头:“就请陛下坐镇指挥!”

    他的这句表态,即是承认了巨夜王的盟主地位,今次决战磐石桥,他会退居次席,接受巨夜王的号令。

    巨夜王面无表情,冷酷的犹如一尊石像,他举臂一挥,船后立即飞出五位金丹期圣师。

    这些圣师人手操纵一杆雷幡,结成一字排开的阵位,飞去早前赤弥天浮空的位置,继续操纵五德雷阵,接力轰击小乘魔躯。

    此时那条缠绕赤弥天的魔链已经回防,重新缩回小乘魔躯的手臂上,又仰天甩击,抵御落顶的雷光。

    不过玄锦文师与齐道鸣联手操纵的血剑仍旧盘旋在半空,剑身横指,遥遥对准了五位御幡圣师。

    巨夜王又一侧头,朝临船的一位元婴初期修士打了打手势,那修士当即盘膝而坐,双手摆在膝上,嘴里默念了一句法咒,天灵盖处勐一闪光,‘曾!’的一声,蹿飞一口裹满风纹的飞剑。

    这口飞剑散发着金灿灿的光华,破空瞬遁,一下奔袭到血剑面前,噼空就斩。

    铿!

    双剑交击的脆响声并不高,但剑身力道过于狂暴,两剑对撞后,形成一股强烈的法力波动,直把方圆百丈的空间都给扭曲。

    血剑察觉到金剑的厉害,这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当即撤入磐石桥,希望引诱金剑来追。

    此时的磐石桥,早就被河西诸派修士打造的犹如铁桶,成百上千的禁制与法阵,层层叠叠的搭建在桥上。

    只要金剑入了桥,随时有被击毁的可能。

    但金剑极其沉稳,击退了血剑后,它悬空漂浮在了五位御幡圣师附近,充当了守护者,一心一意防备着血剑偷袭,却是绝不主动进攻。

    这也是盟主巨夜王的作战策略,‘敌方使出什么招式,己方就见招拆招,稳步推进,一点点攻破磐石桥的防线!’

    到此,战场焦点又回到了小乘魔躯身上,这具十余丈高的魔躯,开始孤身与五德雷阵周旋。

    方独树站在柱坛之上,可以把下方战况俯瞰的清清楚楚。

    他见勾叶人的攻势平平澹澹,仅仅派遣五位御阵的金丹期圣师,就有些琢磨不透勾叶人的意图。

    他向齐道鸣请教:“祖师,勾叶人兵强马壮,盘踞船队前端的元婴修士就有二三十位,他们为什么不联手冲击小乘魔阵?”

    小乘魔阵里边,只有齐嫦真一位金丹期修士在镇守,如果数位元婴修士愿意联手抢攻,齐嫦真是挡不住的。

    齐道鸣道:“磐石桥防线被布置的密不透风,我方元婴修士坐镇阵中,占据有地理优势,这种优势足以杀死孤身闯阵的元婴后期修士,那些初期与中期的元婴祖师,如何敢冒险深入防线?”

    元婴期修士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人精,全都惜命如金,深谙保命之道,他们会身先士卒的无畏冲锋?绝无可能!

    刚才赤弥天仅仅孤身施了一招,就差点被血剑重创,他要是再往前突进一段距离,那么坐镇桥间的河西元婴祖师们,会一起出手把他瞬杀在河面上。

    他与血剑交锋的位置,其实距离勾叶人的旗舰战船只有数里远,巨夜王就在后边看着他,以巨夜王元婴中期的高深修为,如果出手支援,拦截血剑不在话下,但巨夜王始终无动于衷。

    这是因为磐石桥三根柱坛上的忘累古僧、符禄祖师与葵花婆婆,全部把神识投放了过来,巨夜王一旦施法支援,必定会受到三位同阶的阻拦。

    巨夜王瞧的很清楚,河西修士占据着地理优势,可以借助法阵防线实施攻击,如果他出手支援赤弥天,下场就是陪同赤弥天一起灰头土脸,到时会更加影响己方士气。

    当然巨夜王也可以神通尽使,统帅己方的所有元婴修士,一窝蜂杀向齐嫦真,但这么做与炮灰何异?

    磐石桥防线那么坚固,如果巨夜王这些元婴修士充当先锋,即使他们可以杀死齐嫦真,也要被河西元婴修士给困在桥头,到时就只能被动挨打,而伤不到防线内的同阶丝毫。

    一旦他们提前丧命,那么数万勾叶联军肯定会全军覆灭,一个也别想活。

    所以做先锋,会让巨夜王这些元婴修士陷入极度危险的处境里。

    这一场大战,虽然胜负走向取决了元婴期修士,但在战局初开时,元婴期修士绝不会大打出手。

    巨夜王的策略是让小卒先行,用炮灰去撕破磐石桥的防线,他们则坐镇后方,拦截对方的元婴修士杀招,不让这些元婴修士去屠戮小卒。

    等小卒们把防线破开,河西人丧失了地理优势后,元婴修士之间的决战才会开启。

    方独树听完这个情况,安心不少:“只要他们的元婴修士不亲自去对付阿嫦,那阿嫦应该就危险不大吧?”

    齐道鸣摇头道:“她毕竟是孤身作战,又不是铁打的,别说勾叶人派遣金丹期圣师围攻她,就算是派一批筑基期小修操纵雷阵,也能慢慢把她法力耗空,期间还要防备元婴老怪对她的冷箭偷袭!”

    他的本命飞剑此刻就在与对方的元婴修士周旋。

    他扭头看了方独树一眼:“我本想让碧血剑护卫她身侧,但对方专门派了一位御剑高手来拦截我,我可以挡住对方的元婴修士,不让他们偷袭嫦儿,却也要被狙击,无法出手收拾他们的低阶修士。”

    方独树已经摸清了局势:“弟子这就前往桥头,陪同玄锦师伯一起给阿嫦护法!”

    齐道鸣一抖袖口,摸出一条红绳,递给方独树:“你把姻缘绳带上,这条道绳被我种了特殊禁制,即使你没有学过‘露水姻缘法’,也能够释放绳力!”

    方独树猜测,齐道鸣所种肯定是殉绳禁,就如同他的‘九阴白骨爪’一样,当年在菩提林里,齐广襄曾经使用露水姻缘绳,短暂唤醒了齐嫦真一次,其实那时露水姻缘绳已经被齐道鸣祭炼过了。

    方独树接过姻缘绳,却是有些不理解:“祖师,你当初希望弟子操纵这条姻缘绳,目的是为了辅助知弱祖师营救阿嫦,现在知弱祖师并没有来,我拿着这根绳子有什么用?”

    “等会儿你去了桥头,可能要陪在阿嫦身边作战。”

    齐道鸣提醒道:“阿嫦现在谁也不认识,任何闯入她防线的修士,都要遭她攻击,被她祭炼成剑兵,你也不例外,但如果你手持姻缘绳,可以避开她的攻杀!”

    “原来是这样!”

    方独树顿了一下,忽然问:“如果弟子使用这条姻缘绳,成功把阿嫦唤醒,让她摆脱入魔,祖师你能不能把她从磐石桥带走?”

    “你是说不经过知弱帮忙,就把她唤醒?”齐道鸣皱起眉头:“你没有这个能耐,她入魔已深,你无法把她体内的魔灵祛除干净!”

    这倒不是齐道鸣小瞧方独树,而是觉得不现实,毕竟齐道鸣有元婴期修为,都无法让齐嫦真恢复如初,方独树又如何能办到?

    齐道鸣又道:“况且,就算你唤醒了嫦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河西诸派祖师也不会允许我把她带离战场,除非知弱亲来,诸派祖师才会赦免她。”

    知弱祖师才具备让诸派祖师妥协的能力。

    方独树听罢不再多言,他把姻缘绳收入袖口:“那弟子就先去护法,等知弱祖师来了以后,再谈祛魔之事。”

    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主意,找机会就试一试,看看能否把齐嫦真与魔链法之灵分离开。

    他朝前走了几步,来到柱坛边缘,纵身一跳,飞落去了桥面。

    整根柱坛有千丈高度,如山峦一样高耸入云。

    方独树降落在柱坛底下,他仰头望天,肉眼已经瞧不见齐道鸣与一干元婴修士的身影。

    而在柱底周围,遍布着各式各样的矮峰与祭坛,每一座峰头与坛顶,全都搭建着五颜六色的结界,这些都是磐石桥的重重防线,每一座结界内都有诸派弟子在镇守。

    方独树御器穿行在诸多结界之间,朝着桥头火速赶去,途径一片池塘阵区时,耳边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方兄,前些天我遇见令师三封文师,听他说你已经结丹成功,想不到果真如此,恭喜恭喜啊!”

    他又悻悻一笑:“现在应该改口叫你方前辈了吧?”

    方独树扭头望去,只见池中飞来一位白衣修士,他一眼认出对方:“原来是宫兄!”

    这白衣修士正是当年在黎山法会热情款待他的川流派弟子宫遥东。

    当年两人是通过飞霞派修士凌谷崖才认识,那时宫遥东修为是筑基后期,如今法力已经练到假丹期,距离结丹已经不远了。

    方独树又问:“宫兄不是应该待在黎山吗?怎么跑到前线来了?”

    宫遥东是川流派祖师宫无息的嫡系后裔,以他的背景身份,肯定可以拿到豁免出战的名额,根本不需要跑到磐石桥血拼厮杀。

    宫遥东不敢托大,赶紧说:“方前辈现在是金丹期修士,咱们再称兄道弟于礼不合,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

    方独树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宫遥东这才回答他:“我本来是可以留在黎山,用不着跑到这里来凑热闹,结果受到凌谷崖那混蛋的牵连,被我家祖师惩罚,派到前线作战,说是让我将功补过!”

    凌谷崖是勾叶叛徒,曾经协助勾叶人差点攻破飞霞派总坛,这是不久前才发生的惨剧。

    方独树就说:“前几天凌谷崖才在飞霞派发起叛乱,他怎么会牵连到你的?”

    “我倒霉呀!”

    宫遥东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结丹已经有两年,我日常与他交好,经常来回走动,他结丹后我拜访更加勤快,他叛乱那天我正好去飞霞派觐见,好几位同门陪着我,结果遇上勾叶修士,害的同门被杀,祖师一气之下把我从黎山撵走了!”

    方独树心里好笑,他确实够倒霉的。

    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参战未必是坏事,说不定可以让你找到结丹契机,一举突破也有可能。”

    宫遥东旋即竖了竖大拇指:“还是方前辈心胸豁达,怪不得你能先我一步结丹大成。”

    方独树着急去助阵,没空与他闲聊太久,就说:“我要去桥头狙击勾叶人,等战事告一段落,到时咱们再聚,你多多小心。”

    说完转身飞走。

    宫遥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滴咕一句:“应该小心的是方兄你吧,桥头正爆发血战,元婴期的大前辈冷不丁就要斗一场,方兄你虽然已经结丹,但也是危险万分啊!”

    “东弟,人都已经走了,你还在傻愣着干什么,快入阵来。”池塘中心升起的那根祭坛上,一位与宫遥东模样略似的金丹期女修,扬声喊了一句。

    “这就来!”宫遥东飞身进入祭坛阵位,叹道:“这位方兄,真是好胆量,也很有担当!”

    “你犯了错,我不惜涉险来照顾你。”青年女修斥道:“有胆量的是我,有担当的也是我,你是不是应该来巴结我?”

    宫遥东登时不吭声了。

    方独树已经瞧不见这一幕。

    他遁速飞快,眨眼来到小乘魔阵附近。

    这里已经是桥头的最前端,坐落有一座矮峰,峰前是小乘魔阵,峰后是诸派弟子联手经营的桥栏阵。

    他刚刚现身在峰下,正在峰顶斗法的玄锦文师就传话过来:“小方,快些入阵来!”

    听见喊声,方独树飞身遁去峰顶阵位,赫然发现阵内不止玄锦文师一人,竟然还有飞霞派的云昭霞师在旁边辅阵。

    “云师伯,你也在这儿!”

    这又是一个被处罚的倒霉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