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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风起云溪 第六十五章 江湖总是身不由己
    有传闻,被饿虎所杀之人,灵魂会化为伥鬼,时常装作常人,在路上假意为迷路之人带路,然后将路人献给老虎,应了那句老话:为虎作伥。

    夏泽将那两团雾气随手抛进符箓中,然后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道:“嘿弟弟,没想到咱爷爷留下来的祖传符箓还真有用嘿!”

    何煦嘴角有些抽搐,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哇的一声扑进了夏泽怀里,配合他的演出:“哥哥,我怕鬼,好可怕啊!”

    在场之人,无不感叹这演技之拙劣。

    所有的富商,如获大赦,纷纷取回被勒索的银两,那两军官模样的伥鬼留下的肉身,啪嗒一声,融在地上。

    只是夏泽很快察觉到,许多并不友善的目光,正汇聚在他那张符箓上,很多人面对这样一张可以降妖除魔的符箓,虎视眈眈,只是碍于人多,不好动手罢了。

    “嘿,小兄弟,这夜晚路可不好走,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伴。”那名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不等夏泽回应,便一把揽在他的肩上。

    “你暴露太多了,怕是惹上大事了,我师傅还有我家小姐让我护你们一程。”他低声道。

    “我叫徐修竹,小兄弟你呢?”徐修竹在报自己名字时,像是可以抬高了几声,有意让周围的人听见。

    “我叫何泽。”夏泽说道。

    “我叫何煦”

    周围蠢蠢欲动的镖头与客商们渐渐沉寂下来,专心赶路。

    “小兄弟,看你这呼吸沉稳,脚步轻巧,显然是练家子,你是一名武夫吧?”徐修竹边走边问道。

    夏泽点点头:“早些年门庭还未没落,跟家里的礼聘的武师学过几年,只是我资质差,人又笨,底子打得不好,只有二境。”

    徐修竹看了一眼夏泽气府,发现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于是渐渐相信这是个心大憨厚的老实少年,默默叹了口气:“小兄弟,以后你肚子走江湖,可得留个心眼,不要将自己的底子悉数托出,交给他人。要知道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啊”

    夏泽笑笑:“徐大哥是好人啊,况且我只有二境,徐大哥要是想要害我,又何必在众人面前为我解围呢。”

    徐修竹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拍了拍少年肩头:“谁说是个呆子,悟性还是不错的。”

    他看到何煦骑在白驴身上,有意要逗他,就说:“嘿小娃娃,你这人还没驴高,就和你哥哥出远门啊?你这小骡子看着不错,做驴肉火烧一定很香,要不你出个价,卖给我吧。”

    何煦翻了个白眼:“你管得着么。我这驴是我的好兄弟,不卖。”

    来到轿子跟前,徐修竹一一介绍,他师傅卢衣巷,六境武夫,在这一带是赫赫有名的镖头,凭借着七尺花枪,打下了七尺之内无敌的名头,但凡是在这附近的镖局,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颜楹萝,颜家小姐,这次颜家家主病故,为了避免颜楹萝在他死后,以各种名头大办丧事,沦落到被吃绝户的悲惨下场,这次特意花重金聘请了卢衣巷、徐修竹师徒俩,带上变卖祖宅后的全部身家,去往青神县,投奔颜楹萝的外祖母。

    徐修竹看向颜楹萝,神色有些哀伤,立即就被眼神敏锐的一名轿夫捕获到一丝端倪,旋即破口大骂道:“徐修竹,你还在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小姐可是有媒妁之约在身,以后要八抬大轿嫁入大户人家的,凭你,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四境武夫,也配痴心妄想?”

    徐修竹被人说中了心事,脸色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那四名轿夫,最后什么也没说,独自一个人走在队伍最前边,背影有些寂寞。

    颜楹萝刚要走下轿子,却被那名轿夫一把拦住:“小姐,这山上风大,小姐可别染上了风寒,夫人怪罪下来,我们这些下人可挡当不起啊。”

    她有些生气,说了句:“我下去小解也不行么?”

    “小姐也请忍耐忍耐,这山上蛇虫鼠蚁极多,都是稍不留神被咬到,荒郊野岭的,可是不好办啊。”轿夫皮笑肉不笑。

    颜楹萝见这轿夫有意刁难她,便气呼呼的掀起帘子,坐回轿内。

    夏泽不是那种喜欢听小八卦之人,可这何煦可就没有这种顾忌了,他勾勾小手问道:“卢爷爷,这徐大哥是不是喜欢颜姐姐啊?”

    卢衣巷见着娃子可爱,板起脸装作生气:“屁大点娃娃,懂得什么?瞎打听。”

    何煦摇了摇头:“我这里有两坛好酒,你要是告诉我,让您喝一口。”

    卢衣巷哈哈大笑:“什么好酒这么大威力?”

    何煦从箩筐上取出一坛,打开塞子,用手护着酒坛口子,在这淅淅沥沥的大雨中,酒香飘的很远。

    卢衣巷晃了晃枪头上的酒葫芦,剩的不多了,将信将疑的问道:“就一口?”

    何煦点了点头:“嗯,就一口,不过你得先说。”

    “我这徒儿自幼父母双亡,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走南闯北,颜丫头的父亲常年托我走镖,和我熟的很,一来二去他俩就成了玩伴,暗生情愫,再自然不过。”

    卢衣巷接过酒坛,仰头就是一大口,但是这一口,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转眼间,大半的酒水,一滴不漏的落入他的口中。

    何煦急了跳起来想要抢夺那坛酒:“卢爷爷,说好的一口,你耍赖!”

    卢衣巷打了个酒嗝,脸色通红的,把酒坛还给和煦:“喝了大半,那就多告诉你些也无妨,不然你总说老夫仗着年纪大,欺负你。”

    “若不是颜丫头的父亲早逝,本来老夫已经要替我这徒儿上门提亲了,只是现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颜丫头的外祖母,说什么也要将她接过去带在身边,还给她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徐大哥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何煦问道。

    老人骑在马上,叹了口气:“难不难过,又能如何,走江湖的,总会遇上些身不由己的忧愁事。路还长着呢,早晚得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