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被从云端落下的极快一拳,猛地轰进了海水中。
金色拳影,炸在翻涌的海面上,激起千层浪花,随后便是滚滚白烟缭绕。
海水中,夏泽四仰八叉,面颊红肿,身上的金色铠甲,碎的七零八落,金色的甲片,将漆黑的海底照的透亮。
“想不到这家伙仅凭一拳,就将我三张天王挂甲符打得粉碎。”他这样想着,身体仍旧在不断的下沉,肺腑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当务之急,是尽快浮出水面换气。
他猛地摆动四肢,向着头顶的光亮处游去,就在即将跃出水面那一刻,一道无形的劲风,从天空落下,嗖的一声,从耳边擦过。速度之快,即便完全没有打在他身上,那股飞驰到极速的劲风,还是将他的肩膀,吹得火辣辣的疼。
半空中,武夫少年,缓缓收回弹出的手指,原来他仅仅是用手指弹出了指风,就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夏泽顿时一阵后怕,若是没有那几寸的偏差,恐怕他现在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武夫少年面无表情,很快又射出两道风团,这一次夏泽很快反应了过来,手一挥,两道符箓飞射而出。
符箓上,燃起火焰,转眼间化作一道磨盘大的火球,又有一道旋风,融入火球中,不断将火球撑大。
噗噗,指风像是两根尖锐的银针,迅速刺入迅速扩大的火球,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在夏泽左右肩膀上,将他打得落入海中,一连翻滚了八圈,才稳住了身子。
肩膀传来一阵难忍的疼痛,并且有汩汩鲜血从伤口上流出,在海水中,像是一缕红烟。夏泽咬紧牙关,两指伸入伤口,用力一扯,禁不住疼得张开了嘴,立即就灌进了两口苦涩海水。他眼神疲惫,然后一块金色的甲片被他丢在海水中,一点点散成了金色尘埃。
那颗已经失去了控制的火球飓风,仍旧裹挟着强大的灵力,直直砸向武夫少年。
奇怪的是,他竟然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任由那颗火球,将他的身体完全淹没。
火球轰然爆炸,在天空之中,有一道光芒不输太阳的亮光,几乎要将人照的失明。
半柱香功夫,先是一道席卷八方的狂风吹来,将四处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吹得沙石滚走。
然后就是红光乍现,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将周围的一切吞没,树木凋零、花草枯萎。海滩上,来不及遁走的虾蟹,呈现一片紫红之色,无力的蜷缩在沙滩上。
狂风、炙热,周而复始。
夏泽步履蹒跚的捂着伤口,从海水中走出,苦涩的海水浸湿了伤口,一股钻心的痛苦,让他疼得直打摆子,但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腾出一只手,死死攥着离火八荒剑,看向头顶的那团光亮,严阵以待。
噗的一声,又是一枚快到极致的风团,刺破光亮,速度之快,甚至让原本无形的狂风,席卷着烈火,拖下一条长长的白烟尾巴。
这枚风弹,即便是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仍旧无法防下,就这么从他的双臂之下钻过,然后重重的轰在他的腹部。
顷刻间,那股强大的劲力,将他恶狠狠的砸进了海中。
先是在海面上留下一个水坑,有飓风在凹陷处呼啸,飓风散去,然后才有海水从各处涌来,填补那个空缺。
夏泽呕出一大口鲜血,腹部上传来的疼痛,令他的身躯,几乎要拧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像是要把他腹中五脏六腑,全给挤出来。
第三次落水,夏泽足足花了三十六息的时间,才艰难的浮出海面,没曾想,一抬头。
那团巨大的光亮中,武夫少年,一手撕去周身烈焰狂风,像是在抖擞一件披风,随着烈焰狂风熄灭消散,他的身影逐渐明朗。
他还是那般不苟言笑,满脸淡漠。那件无袖褂子,被烧成了飞灰,少年打着赤膊,如同花岗岩般的强健体魄,有些黝黑,上边布满触目惊心的老伤疤。显然,刚才的两道符箓,压根没能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须臾间,他大喝一声,打出数百道声势壮大的金色拳影。
拳意纵横,铺天盖地,覆盖了夏泽可能躲避的所有路线,硬接?哪怕半拳他都未必熬得住。他心有不甘的骂了句娘,然后猛地扎进水中。
百道金色拳影,飞到海面上时,每个都扩大到了水牛大小,如同一颗颗饺子下锅一般,每落下一颗,便有千丈高的水花扬起,轰鸣炸响声,不绝于耳。
待到所有拳影悉数落下,汹涌的海面,平静如池塘,水面上,覆盖着一层金色的拳意,不时有道道涟漪荡出,海水微微震动。而后不断收束,化作一道白虹,冲天而起,一点点消失于天际。
武夫少年,压下一道掌风,吹散海上朦胧烟雾,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早已没有了那个少年的身影,甚至连一丝小小的杀意都感知不到。
他转过身,看向云头,有个身穿铠甲手持宝剑的身影,一晃而过。
一道白芒剑气,破开水面,笔直砍向武夫少年,他微微皱眉,伸出强壮臂膀,五指如勾,稳稳接住呼啸的剑气。
掌中一阵酥麻,但只是轻轻一扭,那团剑气便在眨眼间荡然无存。
又有一道身影紧随其后,夹杂着湿润的水气,在半道上又燃起了熊熊烈焰。
武夫少年不紧不慢伸出中、食两指,带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烈焰杀到面前,两指并拢,便有一把通体赤红的长剑,被紧紧夹在指尖,动弹不得。
猝不及防间,少年忽然察觉到自己背后先是有一股湿润的水气,然后就是炸破空气的雷霆拳势,毫无保留的轰在他的背后,将稳如泰山的他,打得连连向前倾。
身后那个少年,身上的青色长袍,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白色光华,竟然也御空而行。
夏泽眼眸之中,只剩下了那抹狂热,上次用跋扈将军式揍他,只是草草打出了三拳,便被他以泰山压顶之势,轰杀成了一摊血水,这次无论如,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跋扈将军式,是集他现如今锻炼、感悟,至刚至猛拳意之大成,胜在拳意精纯,如灵官擂鼓,雷公激荡霹雳,出拳越多,威力愈发强大。
起先几拳,还能感受到拳拳到肉,而后武夫少年猛地转过身,那一拳不偏不倚的砸在胸膛之上,一阵金石之声响起。
夏泽拳头上一阵剧痛,这一拳像是砸在了坚硬的生铁上。
武夫少年由下向上,递出一拳,砸向夏泽下巴,夏泽自然不能让他得逞,一手向下挡住拳头,一手手心向外,护住面目以防后手。
奈何这一拳之间,是夏泽与他巨大的差距,霸道的拳罡,将他分立的双臂,撞在一起,然后被狠狠地带飞了出去。
等到夏泽在空中转了十几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时,体内早已是一阵气血翻涌。
武夫少年,翻了翻手指,另一只一把抓住剑柄,离火八荒剑惊恐不已,正要趁他不备逃之夭夭,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像是一条不断挣扎的小虫。
夏泽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他是有点慌的。毕竟,一个看不出修为跟脚的强悍武夫,明显和他之间相差的修为鸿沟,不在七境之下,而现在,他还获得了一把本属于自己的半仙兵。
离火剑放弃了挣扎,又不忍亲手伤害主人,最后熄灭一身浓郁火灵,宛如一把死气沉沉的寻常铁剑。
他缓缓向着夏泽飘来,剑尖直指夏泽,不知怎的,他又停住了,然后持剑的手轻轻一摔,寂灭的离火剑,跌落云头,一股脑扎在山岗之上,没入一块岩石中。
离火剑脱离掌控,欣喜不已,剑身上重新燃起火灵,刚想要抽身驰援夏泽,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始终不能脱离那块巨石,最后又无奈的熄灭了火灵。
剑身上,有滴滴露水盈出,像是女子哭泣落泪。
武夫少年负手而立,也不出拳,哈欠连连,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致。
夏泽微微一怔,顿时恍然大悟。
武夫与武夫之间的拼杀,须以拳法拳意分出胜负,方为最高嘉奖。虽然也不乏有用刀枪棍棒的武夫,但那位少年拳法之高深,拳意之盛大,何等的孤傲,自然看不上畏首畏尾的夏泽。
夏泽往身上一扯,那件贴满了各种各样符箓的青色长袍,被他随手丢到了远处,他紧紧盯着武夫少年,深吸一口气武夫真气,绷直身躯,摆出拳架,蓄势待发。
武夫少年原本冷漠的眼神渐渐融化,双眼微眯,嘴角扬起笑容。
对面的夏泽,默默伸出手掌,然后掌心向上握拳,唯独竖起一根最长的手指:“来啊!看我不打死你!”
这话说的中气十足,可夏泽的背后却早已被冷汗浸湿,他其实没啥底气,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说:来啊,过来打死我。
武夫少年低喝一声,果然将身一跳,陡然来到来到夏泽身前,将无坚不摧的拳头,悄无声息的印在他的胸膛。
可怕的劲力,在夏泽胸膛处炸开,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音爆声,他惨叫一声,身形倒飞而出,最后重重的砸在某处山峰上。
碎石滚落,烟尘皑皑。
武夫少年紧随其后,迅速来到被砸烂的山头顶上,一脚踏下。
一个巨大的金色脚掌印,从天空上一落而下,声势之大,如同泰山盖顶。
尘埃之中,有个身影刚刚站起身,马上又被金色脚掌印恶狠狠的踩了下去,连带着被炸平的山峰,深深塌陷。
山峰的高度,少了十来丈,俨然已经变成了没有什么棱角的,丘陵,平整的山头上,有个巨大的脚掌印,印记边缘,还有丝缕金色的拳意火焰。
武夫少端详许久,刚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下边的山峦一阵雷鸣炸响,紧接着少年便觉眼前一黑,脸颊上传来一阵温热,随即山体便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出。
少年心念一动,身体如同镶嵌在天空中,稳如泰山,一摸脸,看向掌心,有一抹湿润的殷红,这怎么可能?少年眼神中出现一丝怀疑。
夏泽双目通红,口中不断发出骇人咆哮声,脚踏一道黑炎,弹指间闪到武夫少年眼前,长出锐利指爪的五指,红芒一闪,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弧线,一息之间,武夫少年胸膛上,裂开了五条深深地伤痕,不断有鲜血溢出。
夏泽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拥而上,双臂死死钳住武夫少年双手手腕,然后猛的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
锐利的尖牙,刺破皮肉,鲜血淋漓,只是很快夏泽尖锐的獠牙,就被武夫少年一拳砸的尽数折断。
似乎陷入疯魔般的夏泽,扑出一口鲜血鲜血,但气势仍旧不减,看似毫无章法的胡乱抓挠,竟然让武夫少年显得有些戳手不及,每当他出拳刚要反击,手腕上,胸膛上,就会出现密密麻麻的伤口。
一时之间,血气弥漫。
危难之际,一向最为忌惮少年的魔气,忍无可忍,率先发起了反抗。
怎料武夫少年冷哼一声,从身体中迸发出一股震动四方的拳罡,震退夏泽。
夏泽左眼,赤红完全褪去,半边脸上流露出惊恐神色,实际上刚才的攻势,并不是由他掌控的,而是完全由体内那团黑色的魔气,操纵他的身体干的好事。
对面那个杀气腾腾的少年,全身充斥着恐怖的杀气,如果说先前是声势壮大、无可匹敌的霸道拳罡,那现在取而代之的,就是阴狠恶毒的森寒拳意。
夏泽蓄意的轰拳,还未来得及砸出,武夫少年率先杀到,一脚踩在夏泽臂膀之上,硬生生将他从山峰上,踩了下去。
夏泽当然不肯认输,早在拳脚相接的那一瞬间,便赶紧使出了千斤坠桩功,拳意、体魄劲力、武夫真气紧密相连,却仍是被他一脚踹的在山间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身后就是那熟悉的海水,夏泽暗暗发誓,绝不可能再被他打进海里,暴喝一声,眼眸中,身上浓烈的黑气油然而生,两手猛地抓住武夫少年的腿,用力一拧。
倏然间,战局上呈现出匪夷所思的一幕,本应被夏泽扭断腿的武夫少年,抢先一步,像飞旋的陀螺,扭断了自己的腿,然后另一条完好无损的壮硕长腿,抡了一圈,重重劈在夏泽脖颈上。
整个天地像是被重物击中,镜像是平整鼓面一般,微微震动。
夏泽只觉得身子一软,那充盈的魔气,吓得遁回气府,而后就是一声脖子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夏泽心中百感交集,然后就是无边的平静,没有反抗的念头,没有逃跑求生的念头。
那个满脸狰狞的武夫少年,挣脱了束缚,再度一扭,原本碎的不成样子的腿骨,重新拼接、愈合,融在一处,完好如初!
可怕的是,在作出这一系列举动时,他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痛觉。
夏泽在倒地之时,那个少年,已经杀到,一招阴狠的分筋错骨,再度将他从濒死的平静撤回了现实。
夏泽发出一声无比嘹亮的惨叫,但武夫少年显然没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接连卸去他的肋骨,脊骨,腿骨,却能不伤及他的皮肉。
不出一会,夏泽惨叫声渐渐变弱,瘫软如泥,一动不动。
武夫少年瞅见他双目紧闭,转身刚要离去,却发现脚脖子被人握住,低头一看,那个满脸鲜血的少年,艰难的撑起身子,不断的痉挛,满脸抽搐道:“别走......咳咳......陪我打!”
他顿时有些纳闷,明明被拆了脊梁骨,他居然还能支撑起来,但手中动作也不含糊,挥出一掌,一道凶猛罡风,将好不容易支撑起身的夏泽,一巴掌拍进了泥里。
这回是头完全与脚接壤,可以确定,这回不仅脊骨断的粉碎,就连胯骨也被压得粉碎,这回怎么也该死了吧。
这个拳法环境,即便是死了,在外边的世界也会安然无恙,就是那比在外边死亡要真实百倍的梦魇,会笼罩着武夫,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能将其祛除。心境受损,掉了心气,武夫就走到了断头路。
身后传来一阵悉索声响,武夫少年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却看到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少年,正一遍又一遍的尝试把自己的头抬起。
他全身的骨头都断了,像个没有脊梁的鼻涕虫,稍微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引得四肢百骸撕裂成万千碎块的疼痛。
毫无意外的又是一阵罡风,这回武夫少年用了七成的力,他甚至没有回头,大步走了。
只是走了七八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他猛然回头,看到的是一副极为恐怖的景象。
海边,一副残破不堪的躯体,步履蹒跚,踉踉跄跄,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那个体无完肤的少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拳罡将他身上的血肉冲刷,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
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上,有五种不同颜色灵气,在周身游走,所到之处,白骨生肉。连一块一块被扭断的脊骨、碎骨,都被一点点的回正到原位。
他将一把神仙钱抛给少年,颤抖着说道:“别走......陪我打完。”
少年脸上,开始出现纳闷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径直走了。
夏泽无力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渐渐远去。一直等到少年身影消失不见,夏泽才轰然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死死捂着嘴,不让那一声跑到嘴边的哭声发出。
许久,昏睡过去。
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头顶之上,百丈天空处,那个少年正面带笑意,眼中有些欣慰。
不知过了多久,夏泽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被送出拳法幻境,此时已是黄昏,不知外边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早就派精魅前往云溪镇通知吴骓。
正想着,腹中一阵饥饿,刚好海滩旁边,就有许多先前被热浪烫熟的虾蟹,他顾不上上边的泥沙,大口大口的将煮熟的虾蟹,丢进嘴里。
“今日一共打出二十七拳,,比昨日多了二十四拳咧。”
耳边传来一阵阵轰鸣,夏泽猛地转头,竟然发现是那位少年,像上次一样,站在海边,对着汹涌的海面,悍然出拳。
这套拳法,看不出有多高深莫测,只是在这少年的手中,想必早已磨练了千万遍,一招一式,一收一放,行云流水,甚至在某些看似不起眼的招式中,还暗藏着山洪海啸般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开天辟地,敕神镇魔。就好像这不是人间武夫的拳法,而是仙人之拳。
夏泽壮起胆子,走上前去,高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那少年只是在拳法中转身游走之时,略微瞥了一眼夏泽,沉默不语。
“我能和你学拳吗?”夏泽问道,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少年仍旧默不作声,忽然散去一身拳意,然后自顾自的走向了海水。
夏泽本想站的远远的,凭他这双过不不忘的眼睛,记下拳法,动起手来也有施展空间。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雷声大作,顷刻间下起倾盆大雨。
可怕的雷电忽的落下,海面上骤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海浪翻腾,任何强大的力量,在这恐怖的海潮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
可那个少年,却毅然决然的踏入海中,向着那个不断席卷的漩涡走去,仅凭自己的武夫体魄,一拳递出,拳罡如同飞驰而出的箭矢,刺破海浪,然后没入漩涡之中,悄无声息的消失。
少年微微一笑,顶着千百斤的海浪,又打出数十拳。
夏泽惊的目瞪口呆。
云溪镇这天早晨,陆英正开张忙活生意,结果发现门外有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泼皮无赖、还有那些嚼舌根子的妇人们,跪在门外,见到了陆英,连忙磕头认错,号哭不已。
泼皮们还要赔偿昨日打砸店内桌椅茶具的损失。
陆英望向铺子内,那名身姿丰腴的女子,还有那仙人容貌的吴骓,赶忙藏起满脸的笑意。
“阿玉,我先前收到主公书信,他在点苍山桃溪寺遇上点麻烦事脱不开身,需要你速速前往,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