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大半天后,朱楩突然嗖的一下蹿到了朱允熥眼前。
“你真能写?”
朱允熥后半句话被硬生生打断,咽下口唾沫,转而回道:“当然了,就凭我”
“那你把我的写了吧,我的是论语《里仁篇》。”
朱楩开口,其他几个王爷争相簇拥。
全都嚷嚷着,让朱允熥给他们也写了。
瞧着此,朱允熥反而不着急了。
拉了把椅子,大喇喇往上一坐,慢悠悠道:“写是可以,但交情归交情,写之前还是得算好账的,一个字五个铜板,童叟无欺。”
“还要钱?”
“还五个?你怎不去抢。”
朱楩一声惊呼,全都是不忿。
“那十八叔好走不送,看完我爹,自个儿回去补吧。”
他们这群学渣,可没那个耐心写这玩意。
“我的是子路篇,等明天给你钱。”
朱楧率先答应,讨价还价都没有。
“叛徒!”
朱楩脱口而出,骂了一声。
“行,那十四叔你先在纸上写上几个字,我好模仿来写,以免穿帮。”
朱楧上前一步,开始落笔。
“十八叔,你们还写不?”
有了朱楧这叛徒,他们讲价的余地都没有了。
要不就按这个价钱,要不就走人。
“写,怎么不写?”
朱楩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几位王叔,你们呢?”
谁还会嫌客户多,当然是越多越好。
朱植,朱权先表态后,也跟着朱楧一块写范字了。
朱橞不合时宜,问道:“不会被发现吗?”
这本身就是个赌。
怕被发现,那只能自己写了。
朱楩一肚邪火没处发,扭头没好气,骂道:“少乌鸦嘴。”
写了十几个的朱楧,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慷慨。
“我们几个自己写的话,写到大半夜都写不完,还不如豁出去试试呢。”
瞧着此,一旁朱桂的闷闷不乐一扫而光,脸上挂着花一样的笑。
“那就祝你们好运。”
“你们慢慢写,我先去大哥那儿了。”
相较于这些,他明天就藩好像不算什么了。
等到了封地,里里外外全凭他一人做主。
课业什么的,全都见鬼去吧。
“哥!”
朱桂仰天大笑出门而去,连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都不管了。
“贱人。”
几个王爷瞅着朱桂幸灾乐祸的背影,全体大骂。
听到被骂,朱桂也不恼,反而蹦蹦跳跳,还更高兴了。
“王叔们把心放到肚子里,区区小事,明天准能过关的。”
没有金光钻不揽瓷器活儿。
他既然敢接,那就有这个信心。
几人既已把生死交给朱允熥,不放心也没办法。
先后写下范字后,便浩浩荡荡离开了朱允熥的小院。
在几个王爷走了之后,朱允熥便把于实也一块赶出了房间。
之后,翻起床榻,取出了随他一块穿越来的旅行包。
自穿越之后,他发现这旅行包已不单是旅行包那么简单了。
不仅给朱标喝的感冒胶囊,自他取走之后又自动补齐。
而且,放在里面的那本《聊斋志异》,他竟也能背诵的差不多了。
他之所以能写得那一手好字,就是因为里面的那本字帖。
把那些王爷们的字放进去,是不是就能以他们的笔迹,写出他们的字来?
朱允熥把那些范字悉数放进。
随后,合上了床榻。
这旅行包太过神奇,得千万保护好。
任何时候,都绝不能轻易示人。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朱允熥在书桌之前坐下。
酝酿几炷香之后,提起了笔。
以心出发,还真就写出了不一样的字。
哈。
果真没错,这旅行包还真就与他意识相通。
看来他王叔那些银子,他是赚定了。
朱允熥面色红润,运笔如风。
一个字五个铜板,那可值了老钱。
一个时辰之后,于实在拨了无数次灯芯后,朱允熥终于完成他些那王叔的全部课业。
起身伸了个懒腰,揉揉发酸的肩膀。
眉开眼笑,笑着道:“想不到这行还挺暴利。”
前世他上学的时候,怎就没想到这茬。
“都收了,明天拿着和王叔们去换钱。”
次日一早,朱允熥简单吃了早饭,便精神抖擞,直奔大本堂而去。
大学堂中。
朱允炆正捧着本书读,其他位置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朱允熥四下扫了一眼,抬脚走进。
听到脚步声,朱允炆抬头一看,是朱允熥。
脸上阴郁眨眼而过,随之换上了微笑,问道:“允熥,你也来了?”
朱允熥没朱允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懒得和他周旋。
瞥了他一眼,应都没应。
朱允炆手中握拳,继续道:“允熥,那天我不知道你要去给父亲煎药,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让你非去见母亲。”
“其实,母亲也是想问问你,医治父亲那方子从哪儿来的,担心你寻来的方子不靠谱,加重了父亲的病。”
即便真是问这,那也不会是为朱标所虑。
如若不然,又怎会朱标病重之际,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朱允熥懒得回应,正好在这时,朱楩几个王爷结伴而来。
“你小子都来了啊,我们还到你那儿找你去了。”
“我们银子都带了,你莫不是诓了我们吧?”
他吃饱了撑的,诓他们玩这个。
朱允熥给了他们个白眼,把手里的课业往朱楩跟前一推。
“给你们,你们自个儿去挑。”
“挑完了,记得把钱给我。”
大天白日,也不怕他们赖账。
课业接过,几个王爷无不眼前一亮。
“哇,这是我的啊。”
“你怎么把字写成这样的,我自个儿都分不出来。”
“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我的。”
几个王爷凑在一块堆,挑选属于自己的。
就朱允熥模仿的那笔迹,不说是内容不一样。
就是都一样,那也一眼就能分出来。
谁还不认识自己的字写什么样。
片刻功夫,桌上的课业都有了主。
倒还挺信守承诺,纷纷把钱甩到了桌上。
有人还付了多余的,说是要寄存到下次。
这路能走的通,以后少不了还有合作的机会。
买卖敲定,几人围着朱允熥坐了一个圈。
“呀,那还有个人呢,他不会告我们的状。”
朱橞一惊一乍,把人吓了一跳。
朱楧,朱植眉头紧锁,不置可否。
他们见到朱允熥光想着问他们的课业了,倒忘记屋子里还有个朱允炆在了。
朱楩扬了扬拳头,凶巴巴道:“他要是敢告状,我就揍他。”
扯着嗓门,故意说给朱允炆听。
朱权拉了拉朱楩,劝道:“快行了吧你,要是他告你揍他,你还得多一项罪。”
“那怎么办?”
“总不至于去求他。”
“要求你们去求,我可不去。”
你一眼我一语,还没商讨出个所以然,黄子澄便已捧着书进门了。
胖胖乎乎的,把原本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朱允炆翻腾出自己课业,率先碰到黄子澄跟前。
“先生沐休之前留的课业,学生业已完成,还请先生检查。”
呸。
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