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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亲自问问
    被打了多少,肯定是没心思数。

    反正最后在被送回去的路上,朱允熥就昏迷了。

    刚醒来后,就看见一慈善的妇人坐在床榻处。

    “三皇孙,你醒了?”

    妇人看到朱允熥醒来,当即激动的朝外面喊。

    “三皇孙醒了,快去禀报陛下和太子。”

    朱允熥蠕动一下,只觉屁股处火辣辣的疼。

    倒吸一口凉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三皇孙莫动,太医刚上了药,虽只伤了皮肉,也且得养着呢。”

    “陛下怕丫鬟婆子照顾不好三皇孙,特宣旨命妾身照顾三皇孙饮食起居,三皇孙有啥吃的喝的,尽管和妾身说。”

    他成这样,不还都拜那老头子所赐。

    打了他,又让人照顾他,不多此一举吗?

    “不吃,怕那老头下毒。”

    哼,他也是有脾气的。

    这妇人乃常茂妻子冯氏,按辈分,朱允熥要称一声大舅母。

    常茂因因和宋国公冯胜翁婿关系,在军中多不受约束,北伐纳哈出,在纳哈出投降后发现有出逃后,贸然追击,砍伤纳哈出,致使已投降的纳哈出部出现溃逃。

    回京之后,又与冯胜互相推诿。

    老朱收冯胜兵权,削常茂爵位,安置于龙州。

    洪武二十四年,常茂去世。

    冯氏拉了拉椅子,往前凑了凑,轻声道:“三皇孙莫要怨恨陛下,陛下是严苛了些,但还是疼三皇孙的,若是不然,又怎会让妾身进宫照顾三皇孙?”

    常茂无子,被削爵后由兄弟常升承袭开国公。

    常茂去世后,冯氏被常升接回京中奉养。

    回了京,冯氏常待在家中,青灯古佛,很少出门。

    估计正式源于冯氏无扰无争,老朱这才会选她照顾朱允熥。

    “就这样的疼,还还是别了。”

    要是时不时给他来这么一下,那他宁可若干年之后,再和朱允炆凭本事掰掰腕子。

    “三皇孙喝上些,败败火,伤能好得快些。”

    冯氏从桌上取来冰糖雪梨汁,一勺勺喂给朱允熥。

    “古往今来的皇帝,谁像陛下这般疼爱儿孙。”

    “三皇孙还小,长大了就知道陛下一片苦心了。”

    朱允熥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对冯氏喂来的冰糖雪梨汁,来者不拒。

    别说,这玩意凉凉的,甜丝丝的还挺好喝的。

    另一边,老朱一直在等朱允熥的消息。

    当听禀报说,朱允熥醒了。

    反而,冷哼一声,不快道:“咱还是揍他轻了,整天就知道钱钱钱的,满身铜臭习气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自己抱怨了一顿,又把矛头直指朱标。

    “还有,你家那个也不是个好东西,状告王叔兄弟,还哪有半分情义可言?”

    老朱今日揍了朱楩等人,只是因他们没代写课业。

    可绝不是,因揍了朱允炆。

    “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没教好他们。”

    朱标微微一笑,奉上茶杯,赶忙认错。

    人们都说朱允炆类朱标,朱标可做不出这种出卖兄弟的事。

    对朱允炆今日表现,朱标也隐隐有些失望。

    不过,相较于朱允炆,朱允熥今日表现就很让人亮眼了。

    “爹,允熥那孩子,与以往不同越来越大了,总能突如其来让人改变对他本来的认知。”

    “就论现在,他可绝非庸俗之人,为何会一心念着钱?”

    老朱接了朱标奉上的茶,四仰八叉往那儿一坐,没好气道:“那是你儿子,咱上哪知道去?”

    朱标端着茶,直接坐在老朱旁边。

    “自儿臣大病了一场,倒越发看不透那孩子了。”

    “要不,儿臣直接和那孩子聊聊吧?”

    “就现在那孩子的脾气,儿臣看他并非挨揍就能消停的,赌不如疏,要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往后怕还是搞出大动静的。”

    对这种文绉绉的处置方式,老朱一向嗤之以鼻。

    在老朱看来,没什么是一顿板子解决不了的。

    “聊个屁,他要还敢搞些,咱就让他继续尝尝咱板子的厉害。”

    “那就听父皇的,往后让那小子自求多福。”

    朱标放下茶杯,翻看奏章,不再继续谈论。

    老朱不甚了解朱允熥,却是了解他那些儿子们的。

    就朱楩那些家伙,别看他们挨板子时说的好。

    没等伤好,该犯的毛病还是得犯。

    但凡朱允熥有一丝朱楩那几个家伙的毛病,朱标说的那个可能还真就会发生的。

    朱标一本正经翻着奏章,看都不看老朱。

    老朱却是抓起一奏章扔到朱标面前,骂道:“少和咱装,你是个听咱话的,咱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朱标嘿嘿一笑,起身应道:“那儿臣现在就去?”

    朱标慢慢悠悠,抬脚就走。

    才刚走至门口,身边便闪过了一老头。

    “父皇要随儿臣一块去?”

    “谁说咱和你一块了,咱得去瞧瞧那小子把咱宫里的东西卖了吗。”

    想去就去,这借口可一点儿都不高明。

    朱标也不戳破,和老朱一道往东宫而去。

    东宫。

    朱允炆鼻青脸肿,正躺在床榻处。

    朱楩那些人手下没个分寸,那都是下了死力的。

    也就幸好,刚开始的时候,有黄子澄拦着。

    不然的话,朱允炆现在非得断几根骨头。

    “那几个小王蛋,下手太狠了。”

    看见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儿子,吕氏总归是心疼的。

    “还有朱允熥那狗崽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他要不搞出那些幺蛾子,能有这回事吗?”

    朱允炆吃痛,嘴中哼哼呀呀的叫着。

    “娘,朱允熥那字比黄先生的都不弱,您说他是怎么办到的啊?”

    朱允炆眼中带着茫然,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这些年,教授朱允熥的启蒙先生只有黄先生一人,平日出入朱允熥身边的只有于实一人,于实能识字都还是跟朱允熥学得。”

    “鬼才知道,那狗崽子为何突然能写得那一手好字。”

    朱允熥的突然改变,哪是吕氏所能想清楚的。

    “会不会真是见了鬼?”

    “什么?”

    “允熥好像大哥,大哥薨逝时虽只有八岁,但已能认识数百个字了,写的字虽然稚嫩,却极有骨力,假以时日必将不容小觑。”

    朱允炆口里的大哥,是朱标长子,朱雄英。

    朱雄英是常氏所出,名正言顺的嫡长孙。

    洪武十五年,和马皇后相隔几个月薨逝。

    提及朱雄英,吕氏异常紧张,一巴掌拍在朱允炆脸上。

    “胡说八道什么,朱雄英死的时候才八岁,能看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