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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留下了
    为了方便收租,吕鸣直接住在了庄里。

    就在他在仓库点验粮食时,管家吕源跑了过来。

    “老爷,打起来了,对面庄上打起来了。”

    “咋回事?”

    吕鸣眼神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小人去打听了,起因是三皇孙要把田收回去。”

    “收田?”

    “对,说是以后以月钱雇工,粮食归庄上所有。”

    一听这,吕鸣乐了。

    “那小子脑袋被驴踢了,要想牟利,也不能这样的啊。”

    “那群泥腿子看着老实憨厚,实则一个比一个奸滑。”

    “给自己种田,他们才能不遗余力。”

    “要是种出的粮食不是自己的,哪个还会尽心?”

    吕源点头,应了声。

    “说的是啊,老爷,那我们是静观其变,还是?”

    吕源可还记着,当初朱允熥嚣张上门,说要卖了绸缎庄的事情。

    明明都自己准备开茶馆了,还上门说这些。

    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静则生变,我就没有等着掉馅饼的习惯。”

    “不给庄户粮,可留不住人。”

    “城东新田正缺人手,接触一下,给新田招些人手过去。”

    “那狗东西要敢拦着不放人,就让那些庄户敲登闻鼓去。”

    吕源直接吃了朱允熥的鳖,对朱允熥敌意更甚。

    得到吕鸣指令后,当即道:“那行,小人马上就去。”

    刚要退出,便被吕鸣拦了下来。

    “你别亲自去了,让姚贵去办。”

    姚贵是姚才侄子,负责管理绸缎庄。

    绸缎庄失火后,他借尸还魂,被吕鸣安置了起来。

    姚贵生下来没多久,他爹就死了。

    没用多久,他娘改嫁,是姚才收留了他。

    姚贵自小跟着姚才长大,把姚才当亲爹看。

    朱允熥砍了姚才,姚贵对他可是恨之入骨的。

    一直都在找机会,给姚才报仇。

    由姚贵去做,既保全自己,又不用担心不尽责。

    吕源愣了一下,很快了然。

    姚贵操作,若是败露,可就牵连不到他了。

    “喏,小人去找姚贵。”

    另一边,祁山一众庄户,已寻来了个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胡子花白,拨着快磨凸了的算盘。

    “每亩产粮两石,每石一贯,合为两贯。”

    “一人一年最多种十亩,合为二十石,也就是二十贯。”

    “交租十二石,余留八石,也就是八贯。”

    “每月月钱50文,一年六百文。”

    “每月产量完成奖100文,共为一贯二百文。”

    “每月产量超量最低标准奖200文,为两贯四百文。”

    零零总总,加上各种福利奖金,最低近九贯,最高已达到十贯。

    最关键的是,收粮的时候,还会公开选出种粮最优者三名。

    最高奖一贯,次者五百文,最次者也有三百文。

    “这样说的话,拿月钱比交租要合算多了?”

    祁山受朱允熥之命管理田庄,但他的利益还是和庄户们相同的。

    “是,老朽算出来的是如此。”

    “那山叔你们家,肯定要拿最高的了吧。”

    “现在山叔他们家,不也是产粮最多的吗?”

    一听账房先生开口,庄户们当即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祁山憨憨一笑,抠抠搜搜拿出两个铜板,递到账房先生手中。

    “强子,你去送送账房。”

    在账房先生离开后,祁山这才又道:“三皇孙说了,愿意留的留下,愿意走的可以走,到底是走还是留,大家伙儿自己拿主意吧。”

    每个人想法不同,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到底是走是留,还得自己拿主意。

    “都这样了,还走啥,留着呗。”

    “种了这么多田,三皇孙是唯一没克扣过我们的,要是连三皇孙都不信,那我们还能信的着谁?”

    “对,留着。”

    “留着。”

    一众庄户叽叽喳喳,没一个选择离开的。

    “那行,于内伺在仓库,我去找他把我们的意思转告三皇孙。”

    祁山可能拿的最多,其他人都不走,他更不会走了。

    而与此同时,于实正趴在刘老三窗户底下。

    真不是他愿意偷听的。

    他正守着仓库呢,突然看到一人贼头贼脑从仓库前经过。

    这庄子的一草一木可都属三皇孙所有,他哪能允许有人在他眼前搞破坏。

    一路穷追不舍,只见那人拐进了刘老三家。

    屋里,那人坐在挂了彩的刘老三旁边。

    “三皇孙一旦把田收回,肯定不会再有你现在这个收成了。”

    “总共产粮就那么些,你们拿的多了,三皇孙可就少了。”

    “三皇孙又不傻,要是还会给你们这么多,何必折腾这些。”

    “之所以换了月钱,不过就是换了种方式压榨你们而已。”

    刘老三被揍了一顿就回家了,并不知道祁山找来了账房先生。

    那人出言,刘老三沉默不语。

    “城东有批新田还缺些庄户,你随时可以搬过去。”

    “你要是能再喊些相熟的人过去,没喊一户给你十文。”

    刘老三抬头,有了犹豫。

    “不着急,你再想想。”

    “反正是走是留,其他庄户一时半会暂且也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祁强从刘老三院外走过。

    看见窗户跟底下的于实,当即鬼鬼祟祟靠近。

    身边突然多了一人,把聚精会神听屋里动静的于实吓了一大跳。

    一个趔趄,碰到了旁边的一锄头。

    咣当。

    “谁?”

    屋里一声喊后,于实拉着祁强蹲在墙角,用箩筐盖在了身上。

    好在夜色漆黑,连月亮都没有。

    不知是谁开门瞅了一眼,没发现有人,也就放弃了。

    “行了,意思就这样,我先走了。”

    送走那人,刘老三回屋。

    直到彻底没有了动静,于实才拉着祁强起身。

    一直等出了院子,祁强才问道:“老三叔他咋了,那人是谁啊?”

    这事儿不算小,得由朱允熥做主。

    在朱允熥没拿主意之前,并不适宜往大扩散。

    “你是来找我的?”

    于实不说,祁强不再多问。

    “我爷和大家伙决定留下了,我爷说让你去和三皇孙送个信。”

    这么快就决定了,还挺快的嘛。

    “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去。”

    “我走之后,仓库就交给你也看守了。”

    既然留下,那庄上的事儿,肯定得多操心的。

    这些粮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还怎么给他们结算月钱。

    “这是应该的,我爷今晚就在组织护庄的了。”

    “于内伺你可以安心睡个觉,庄上的事情都交给我爷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