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醒进门行礼后,递交上种植名单,又禀报了种植进程。
在老朱的表率和威压之下,绝大部分人都完成了种植,只有极个别之人还存观望之心。
“第一批种植者时辰够了吧?”
老朱翻阅着种植名单询问。
“够了。”
孙醒点头回应。
“那就让他们回吧。”
老朱合上名单下令。
之后,又问道:“宫中全部种植完成需要多久?”
“不包括亲卫在内预计三天。”
孙醒话才刚落,老朱随之便道:“算上亲卫五天之内必须全部完成。”
亲卫人数可不比内伺宫女官吏之类的少,五天时间着实紧凑了些。
孙醒不敢擅自做主,转头瞥向了朱允熥。
“五天可以。”
“医学院提取技术已经成熟,唯一所缺的就是种植的人手,可以从职大临时培养学生种植。”
“同时也要从民间征调人手进行培训,大明医者人数太稀缺了,想要完成全民种植,仅依靠这些人很难完成。”
“种植之事并不难,只要胆大心细就能成行,从民间临时征调进行种植还是能够成行的。”
快二十天时间了,一些大的朝政虽没耽搁,但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情积压了一大堆。
急需迅速解决了种植问题,让朝廷重新恢复正常运转。
朱允熥答应了,孙醒自然无话可说。
之后,朱允熥也加入了种植。
相较于那些官吏的自愿,这些内伺宫女就全都是被动的了。
上面的主子都种植了,还能容得着他们拒绝。
更何况,那些主子们都敢种,他们烂命一条又有啥不敢的。
紧锣密鼓忙了两天,除了亲卫终于全部种植完毕。
轮到亲卫时,就相对容易了。
这些人个个都是狠人,本来要手术刀消了毒才能开。
但这些人不说消毒了,就连手术刀都不用,提起军刀自己就动手了,负责种植之人只需把牛痘放进去就行。
至于纱布啥的那更不用。
直接少了两步流程,那效率自然蹭蹭上涨。
说是五天种植完,四天尾声便完成了。
朱允熥和老朱复命的时候,老朱正在园子里伺弄他那庄稼。
“都弄好了?”
老朱这几天虽没过问过种植事宜,但种植的大致情况还是有些掌握的。
“是。”
“之前官吏中不曾种植的那些人也都已经完成了。”
这些人刚开始存有担心,但随着种植的人到现在仍还活奔乱跳的,以及城中增设了的不少种植点,男女老少贩夫走卒排着队种植都没啥事。
他们的那点微末担心,自然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好,甚好。”
“去换身衣裳,和咱把地里的草拔了,庄稼还没长,草就先起来了。”
好不容易被老朱表扬,朱允熥心中一高兴抱怨的话还没顾上说,便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孙儿这就去。”
片刻后,衣服换好。
朱允熥便跟着老朱撅着屁股,在地里吭哧吭哧的的拔草。
“别把咱庄稼当成草的拔了。”
“孙儿认得。”
他要是认不准,咋能从朱橚那堆草药中慧眼识珠,把这东西精准挑出来。
“小心着些,别给咱踩了。”
老朱落在朱允熥后面,时不时叮嘱着朱允熥。
“孙儿小心着呢。”
朱允熥连连回应。
他哪敢不小心,老朱对这些东西有多宝贝,他可是一清二楚。
之前,朱松那些小王爷踩了老朱刚种下的玉米,老朱念在他们干了活的份上是没亲自动手。
但他们那几个家伙,可都被刘三吾打了手板。
朱允熞不仅逃课,连昨天留的背诵都没背下来被打的最惨。
听汝阳说,朱允熞手掌都快肿成馒头了,好几天都没消散下去。
“皇爷爷,您要不歇会?”
老朱老胳膊老腿的,每拔上一段时间就站起来锤着腰。
“你知道个屁。”
“伺弄这些那是乐趣,虽然累但却高兴。”
“咱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咱早就置办上几亩良田,去也过那种日落而出日落息的自在日子了。”
对老朱这纯粹的想法,朱允熥不想泼冷水。
田园生活是挺好,但那是基于有权势庇护的,即便是现在那些税吏大斗进小斗出的情况仍然时有发生。
另外,即便是正常收税,很多人家辛辛苦苦干上一年,在交税之后不过只能勉强温饱而已。
这样的日子真没想象中那么好。
至少,朱允熥还是觉着现在好。
被别人主宰命运和主宰别人命运,肯定是要选择前者的。
“是孙儿说错了。”
朱允熥赶紧认错。
至于他想的那些,哪敢和老朱说。
老朱殚精竭虑治理大明这么多年,就是希望所有百姓都能过上他所希望的那种生活。
他若何老朱理论这些,那不是成心找不痛快吗?
“少来吧。”
“咱还不知道你小子,你小子认错越快越没走心。”
“你小子就是没吃过苦,咱小时候要是有这一块好田,咱做梦都能笑醒。”
“屋无一间地无一垄,那时候的日子真的难,每天晚上腹中饥饿难以入眠,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想今天该吃啥。”
“你祖爷祖奶饿死了,咱和你二爷爷他们连埋他们的地方都找不到,那种绝望咱一辈子记忆犹新。”
“最后还是刘继祖拿出一小块贫瘠田给了咱,才让咱得以安葬了你祖爷和祖奶。”
“虽只是一块不长庄稼的贫瘠田,但那却是闯进咱绝望中的一道亮光,咱当时就发誓日后一定要报了他这恩德。”
老朱一边拔,一边唠唠叨叨说着往事。
时势造英雄,当时像老朱这种情况的很多,偏偏只有老朱能脱颖而出坐上皇位,可见老朱的非比寻常。
老朱每提起一次,朱允熥都想直呼一声牛掰。
“咱这些忆苦的话,只限能与你说说了,再往后的后世之君咱是够不着了。”
“这块地永远不得裁撤,后世之君必须亲耕陇亩按时栽种,永远不得荒废。”
“只有知道劳作之苦,才懂黎庶之难,如此才知如何做一个治世明君。”
“你父亲咱不担心。”
“你小子带好头,教育好你的儿孙,你要是敢把咱的地给荒废了,小心你睡到半夜咱去找你的。”
被老朱这么阴森森一威胁,朱允熥之前对老朱的崇拜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皇爷爷,您咱能那么想,孙儿是那种人吗?”
“孙儿在农研所都亲自下田,区区这么一小块孙儿咋都能伺弄好了。”
朱允熥边干边哄着老朱。
“哼,你小子没一句真话,等你真的做好了再说吧。”
“还有,刘继祖的侯爵只要不是谋反大罪,任何时候不得废除。”
“让后世之君永远记着他们都是农户的后代,让他们对手中的权力心存敬畏,一旦谁要是敢滥用,有的是敢砍他们脑袋的人。”
老朱无论境界还是眼界,那都不是一般的高。
历朝历代哪个开国皇帝不想给自己找个厉害的祖宗,只有老朱从不否认自己出身微末。
“孙儿记住了。”
朱允熥转身拱手。
“别给咱踩了。”
“不会。”
回了老朱,朱允熥扭头。
虽一再注意,但回旋的右脚险些就要落至刚刚长出嫩苗的玉米上。
朱允熥一个勐然一惊赶紧手脚,只可惜由于动作太勐,一个饿虎捕食整个身子眼看就要重重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老朱一个黑虎掏心揪住了朱允熥裤腰带。
有了这一外力,朱允熥终于站定。
“咱好长时间没动板子,你是屁股又痒了是吧?”
他这下要真倒了,砸死几株怕是有。
“孙儿下次小心。”
朱允熥举着指头,诚诚恳恳道。
“屁股痒了就早说话,别来糟蹋咱的庄稼。”
朱允熥有错在先,哪还敢多言。
“是是是。”
之后,朱允熥挥汗如雨跟着老朱吭哧吭哧的干。
期间还被老朱威胁,别踩他到的宝贝庄稼。
直到日落西山,才终于拔完。
朱允熥拖着快累瘫的身子,大喇喇的往地下一躺。
这活儿太累了,非一般所能干。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魏良仁,先端了茶水给老朱,之后又给朱允熥倒了杯。
“殿下,喝口茶润润喉。”
朱允熥翻身坐起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皇爷爷,咋不见父亲?”
往常朱标和老朱形影不离,老朱在哪朱标都会跟着。
今天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见到朱标,着实是挺稀奇的。
“你可真够孝顺的。”
“现在才想起你爹?”
刚才一门心思都在拔草上,哪顾得上想这些。
“你爹是时候回来了。”
“回吧。”
老朱擦了擦好头上的汗,率先起身站了起来。
对朱标的去向,朱允熥很好奇。
在老朱起身后,赶忙上前搀扶着,把孝顺表现的淋漓尽致。
“有了时间就过来帮咱把这庄稼弄好,别整天就想着偷懒懈怠。”
“年纪轻轻的,多干点没坏处。”
虽说他也曾有过偷懒的时候,但他大部分时间不都兢兢业业的吗?
“孙儿好像挺勤快吧?”
朱允熥才刚辩解一句,老朱便一个白眼瞥去,没好气道:“少来吧?”
“你勤快那是基于咱督促着,别以为咱不知道前些时时间你每天往职大跑的目的是啥?”
“半年六个月的不去都没事,为啥偏偏那几天需要每天都过去,奏章有了内阁批阅朝中就没事可干了?”
“咱现在特别有理由怀疑,你撺掇咱设这内阁是为了将来你撒手不理朝政做准备的。”
“你要再这样下去,咱就撤了内阁定下祖训规定后世之君永远不得再设,咱倒要看看你小子是否有狗胆,公然违抗于咱的祖训。”
当时他出去的时候,老朱他不也没说啥吗,现在秋后算账有意思吗?
“皇爷爷...”
“咋?”
朱允熥才喊一声,便被老朱打回去。
算了。
惹不起。
“孙儿是有偷懒的意思,孙儿就是想有皇爷爷和父亲在,这才往职大跑的勤了些。”
“孙儿错了,请皇爷爷责罚。”
朱允熥实话实说,乖乖认了错。
“你以为咱揍你有瘾是吧?”
“别老是错错的说,既然知道有错那就别犯,咱要的是咱的板子永远派不上用场。”
“明白吗?”
老朱虽然脾气差了些,但绝没有特殊癖好,不论揍人还是杀人都是事出有因。
至于对他,更是以教育为主。
“孙儿明白。”
朱允熥点头回应。
“给咱牢牢记在心里。”
老朱伸着指头,在朱允熥身上戳了戳,道:“通过这次的事情你想必也看到了,咱是能把你扶到这个位置,但等着拉你下马的人还很多,给咱打起精神来。”
“不说是你了,就是咱这么大年纪了都不敢有一日懈怠的时候,你既敢坐咱给的这位置,就必须得做好这辈子殚精竭虑的准备。”
“你要是想享乐现在就和咱说,咱可给你挑块富庶封地,你这辈子啥都不用噶都能够衣食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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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假,老朱还真就把那群藩王当猪养的。
老朱要早说,他或许就这么选了。
可他现在都已走出了这一步,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
将来即便由他的兄弟继位,也不用再面临可能出现的靖难之役,但他这兄弟放任他这昔日做过太孙的人待在藩地吗?
“咋?”
“动心了?”
朱允熥不过没马上说话,便被老朱给捕捉到了。
“没,没有!”
朱允熥连连摆手,赶紧开始否认。
“没有就好。”
“啥时候动心了早说,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咱还得培养新的接班人呢。”
这话根本没法回。
“聋了?”
朱允熥不说话,老朱追问了。
“孙儿知道了。”
老朱逼问的迫切,朱允熥下意识回。
哪知,正好踩雷。
“嗯?”
反应过来后,这才知说错。
“不...不...”
“孙儿的意思是,不会有那一天。”
他要是真敢提,得到老朱同意够呛,但肯定得被老朱揍惨。
“哼。”
“希望如此。”
祖孙说话的功夫,到了乾清宫。
除了打扫的内伺,并没朱标的人影。
“这都五天了,你爹去的够久。”
说了一路的话,光是被老朱教训了,还不清楚朱标到底去哪儿呢。
“父亲去何处了?”
“凤阳!”
老朱这次回了句。
应天府的事情虽有他负责,但现在还不到解决的时候,除非必要之事,不然朱标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的。
而这个必要,怕只剩朱允炆了。
朱标曾说他会亲自解决这事,想不到他这么快就亲自去凤阳了。
正当朱允熥想着咋回老朱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朱标的动静。
朱允熥一扭头,朱标已经进门了。
“父亲。”
朱允熥拱手,和朱标见礼。
朱标应了声,抬脚上前道:“父皇,都查清楚了。”
“允炆说,早在一年前就有个儒生私下接触过他,就是这儒生鼓动他重新争太孙之位的。”
“他还说,到时候他会帮忙。”
“在允炆的指点之下,罗毅找到了那儒生的落脚之处,据他交代他是授孔克培之命才和允炆接触的。”
虽说是意料之中,但老朱在听闻之后还是升起了一股浓重的怒火。
“果然是他。”
“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一年前袭封衍圣公才多久这就开始谋划上了。”
“现在知道了吧,那群家伙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朱说着,瞥向朱允熥。
当初改立孔克培,那也是经老朱同意,然后才实行的。
要说识人不明,老朱可也有份。
等等。
老朱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孔克培也靠不住,为了防止南北孔同时动手场面太大不受控制,因此才打压北孔提拔南孔。
这都是为了彻底打压做过度?
朱允熥思绪翻飞,一副恍然大悟。
老朱也没非等朱允熥回应,很快又问道:“还有啥?”
朱标既去调查,那就没必要瞒着。
一五一十,说了大概。
梁焕和吴斌是否是授孔克培之命举荐士子入内阁的不得而知,但那儒生却把《百科全书》挂于朱允炆身上。
然后,奔走相告为朱允炆扬名。
以朱允炆的身份,适合这么招摇吗?
更何况,那《百科全书》还和朱允炆没多大关系呢。
孔克培用意何在显而易见。
“该死。”
“石碑和天*呢?”
老朱骂骂咧咧的,朱标摇摇头。
“那儒生不知道。”
“真不知假不知?”
老朱神色一变,有些不太相信。
“锦衣卫用刑了。”
“应该是真的。”
朱标再咋反感锦衣卫,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的。
他虽说宽仁,但也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罗毅。”
知道前因后果,老朱直接大喝。
“缉捕梁焕,吴斌,任长流,还有贺仕聪,咱今晚睡觉之前要知道他们嘴里所有知道的东西。”
罗毅掌着锦衣卫精锐,对锦衣卫的审讯手段自然不在话下。
具体如何审的不知道,反正朱允熥跟着老朱还有朱标吃了晚饭不久,罗毅便重新出现了。
“陛下,已经查明。”
“据梁焕吴斌二人交代,他们二人曾在未高中之前拜谒圣人楷木像的时候,在衢州孔家下榻过一段时间。”
“当时孔克培对二人热情款待,还给了二人进京的盘缠,二人承了孔克培之恩,在孔克培请他们帮忙举荐之时,他们这才不得不答应。”
“据他二人交代,孔克培总共给了他二人数十个名字,让他们酌情举荐,他们各挑选了个不易被录取者。”
“谁知,两人举荐上的人都被选中了。”
“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觉着陛下是知道了他们授孔克培之命举荐故意征召了那两人,其目的就是为放长线钓大鱼。”
“于是,找孔克培解决。”
“孔克培让他们在石碑谶语问世后,寻找合适的时机把二皇孙推出来。”
“天狗食月后,两人认为时间成熟了,这才在早朝提出。”
“他们只敢确定石碑谶语和孔克培有关,至于天狗食月和天*就不能保证了。”
有石碑谶语在,已足见孔克培野心了。
“就这些?”
本就是意料之中,老朱没多大怒气。
“这是口供。”
“梁焕和吴斌两人都求陛下给们家留条后。”
“任长流和贺仕聪两人进了锦衣卫还没等上刑便交代了自身行为。”
“他们两人都交代曾收到孔克培来信,说朝廷要组建内阁了,能提前举荐他们进去。”
“与之同时,还附带套《魏书·萧宝夤传》。”
忘恩负义一词就出现于此。
不用严明,便知何意。
“他二人对供状供认不讳,只求陛下饶他们一条狗命。”
老朱把罗毅递来的供状大字瞅了眼后便递给了朱标,等朱标看完又给了朱允熥。
罗毅说明大致情况后,朱允熥恰好看完了这四份供状。
上面的内容和罗毅所禀大相径庭。
他们全都一致交代,是孔克培为了洗脱干预朝政的嫌疑,而让梁焕和吴斌举荐了任贺二人。
梁吴有交代,孔克培来信让他们在天狗食月以民间流传甚广的石碑谶语借《百科全书》把朱允炆引出来。
还说即便老朱不答应也不怕,上天会降下惩罚让老朱不得不应的。
上天的惩罚是啥虽没明说,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有了这份供状,这盆脏水便算是反向倒回去了。
你孔家连石碑都弄出来了,你说你没借天狗食月弄天*谁信。
之前,孔家或许还有信用。
随着北孔的行经被挖出,加之朱允熥利用职大积攒的威望,以及这次对天*的攻克。
比较之下,陷害朱允熥的人一定就不是啥好人。
官神话语权虽重,但庶民也不是任人捏圆揉碎的面团,他们同样有说话的权力。
一旦这些庶民同仇敌忾意见达成了统一,那些官绅并不见得有足够控制的能力。
但凡这些人有足够控制的能力,也就不会有一次又一次的改朝换代了。
“命方成洋立即动身赶往曲阜,明日早朝后你带着咱的圣旨过去。”
圣旨一到,再无孔家。
这次放孔家一马,势必还会有下次。
像孔家这样的,指望他们安分守己根本不可能。
对于老朱这做法,就连朱标都没多说。
“行了,回去睡吧。”
“明日早朝继续。”
都快二十天没早朝了,第一次早朝就弄这么大动静。
对于这,朱允熥当然赞成。
这不仅是为他自证清白,更是对他这么多天努力的肯定。
有老朱护着还真挺好的。
至少,有这坚强后盾会让他有底气很多。